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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四


  這時,血紅光霧中突然發出「嘶嘶」的銳嘯!

  蕭瑤因有主見,認為西門紅由於「雙重仇恨」,必對自己全力出手,一死相拼!

  常言道:「蜂蠆之毒,往往甚於螣蛇。」何況這位確實具有一流身手的「血光聖母」?她經過佈置以後所發的「嘶嘶」銳嘯,必非凡物,可以想見!

  蕭瑤為了持重,並不輕視對手,遂再度閃身,退出三丈多遠,準備看清那「嘶嘶」銳嘯究竟是什麼東西以後,再定應付策略!

  說來奇怪,那冪罩數丈方圓的一大團紅色霧影中,雖聞「嘶嘶」銳嘯,卻不見有甚物件飛出?

  蕭瑤目光凝注,心中有點莫名其妙?

  她暗忖,西門紅適才所發,只聞聲而不見形之物,究竟是什麼東西?看來這位「血光聖母」不愧「西川雙妖」之名,著實有點妖裏妖氣!

  念動之間,那團血紅光霧似已漸淡。

  蕭瑤越發奇詫,不懂西門紅弄的是什麼蹊蹺?

  她邊自雙掌護胸,提防任何襲擊,邊自移步向前,高聲叫道:「西門紅,你有甚本領儘管施為,莫要這等鬼鬼祟祟,弄得人好不耐煩!」

  蕭瑤語音落後,霧影中並不答話。

  蕭瑤心中一動,又向前搶了兩步,功力暗凝,對那濃度似乎越來越淡的霧影中,試探性地劈空擊出一掌。

  掌風排空捲蕩,自然把那已薄的霧影吹得更保蕭瑤目光凝注,這才發現霧影中空蕩蕩,哪裡還有什麼「血光聖母」西門紅的蹤跡?

  蕭瑤心中恍然,不禁暗對那位「血光聖母」的狡猾知機,頗為佩服!

  她悟出西門紅是把所有功力完全放在一開始的三招九式之中,對自己全力一擊!

  那等凌厲的攻勢,被自己用「九現瑤台」的身法予以接架拆解以後,西門紅便知決無勝機,報仇之事既告絕望,則如何安然脫身,便成為當務之急!

  於是,她便用那種血紅光霧故弄玄虛,虛張聲勢!

  自己過份持重,一退再退,西門紅卻倚仗紅霧蔽目,身上衣服的色澤又是血紅,遂一步一步的悄悄退後,繞過峰角逃之夭夭!

  研判至此,敵情已明,蕭瑤舉袖猛拂,一陣罡風起處,把那些殘餘的紅霧,驅散得乾乾淨淨!

  紅霧雖散,蕭瑤胸中感慨卻又叢生!

  她不知「血光聖母」西門紅此次逃走之後,是偃旗息鼓,從此安份?抑或還要興風作浪,圖雪今日之恥?

  假如她能安份,從此回頭,自己也一本得饒人處且饒人之旨,不會再作追究!

  但若西門紅興風作浪,仍到處為害江湖,下次相逢,自己定必在一見面之下,便立下絕情加以剪除,不容她再弄狡獪!

  這是感慨,感慨以後的卻是惶惑!

  因為「西川雙妖」雖已一死一逃,但顧朗軒卻人蹤何在?

  自己好不容易運用膽識暨言語技巧,從西門紅口中騙她說出機密,又從万俟碧遺屍的衣扣之內尋得「奪魂芒」的獨門解藥,顧朗軒卻突然失蹤,不知被誰擄去?

  假如他是被自己所猜測的「黑心鬼」李華擄走,則李華必報盟弟黃深、孔民之仇,顧朗軒必遭慘死!

  假如他是被其他不相干的閒人擄走,又因顧朗軒身中「奪魂芒」奇毒,非有獨門解藥不能救治,亦屬毫無生望!

  想來想去,不管從什麼情況推斷,顧朗軒都是決無倖理!

  蕭瑤對這位「紫竹書生」一往情深,不禁失聲悲啼,連連頓足,玉頰上滿佈縱橫淚漬!

  就在這「紅衣崑崙」心念如潮、柔腸寸折之際,突然「格登」一聲!

  這是弓弦響聲,跟著便是「嘶」然箭矢破空聲息!

  蕭瑤詫然抬頭,面前寒光電閃!

  她看得準,這一箭不是射向自己,是射向身左三四尺處!

  故而,蕭瑤聞言抬頭,卻業已稍微遲了片刻,只能聞聲,不能見人,但蕭瑤仍可斷定這發箭之人藏在對壑高崖半腰的什麼隱秘處所!

  她注目搜索半晌,見發箭人不現蹤跡,這才眼神略偏,向左側方掃了一瞥!

  適才凌空那箭,是射在她左側方四尺處的一株大樹幹上。

  箭雖尋常,但箭尾上卻附著一條衣襟。

  蕭瑤伸手將那白衣襟取下,只見上面有焦木書寫的字跡,寫的是:「想救心中人,請來雙樹鎮,於今日黃昏,酒館一會。」

  蕭瑤看完字跡,不由在幾已絕望的心情之中,又泛起了一絲希冀!

  所謂「心中人」,顯然指的是顧朗軒,難道冥冥中當真福善禍惡,吉人確有天相?

  但這「天相」是怎樣相法?射書者又係何等人物?仍然均是隱秘!

  要想揭開這種隱秘,只有一種辦法,就是準時前往「雙樹鎮」的酒館赴約!

  好在蕭瑤來時曾路過「雙樹鎮」,知道離此不過二三十里路。

  而這小小山鎮之中,也只有一家「酒館」。

  二三十里路,在蕭瑤來說,簡直是視如無物。

  故而她在申牌時分,便已趕到「雙樹鎮」上那家小小酒館之中。

  因剛剛下過一陣疾雨,鎮上居民又少,酒館之中,遂別無其他酒客。

  蕭瑤選了張對著店門的桌位坐下,一面自斟自飲,一面雙眉愁皺。

  她皺眉之故,不是為了未曾見著要找之人,因一來時間還早,未近黃昏,二來他人既專程把自己約來,必然不會爽約。

  蕭瑤皺眉,是為了顧朗軒憂急,經過了這長時間,顧朗軒所中毒力若是發作,豈非性命危殆?

  萬一……

  她眉頭皺得更緊,酒館門外影兒微晃,走進來一位酒客。

  這人身上披了一大塊油布,權充雨衣,幾乎連整個臉面全給遮去。蕭瑤認為此人八成就是自己所等之人,遂目光凝注,看他是不是走向自己?

  誰知這人入店以後,雖走向自己,卻在旁邊另一桌上落坐,並把身上所披的油布脫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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