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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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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奇冷笑說道:「蕭沛口中說得漂亮,目中卻仍有兇芒閃爍,故而我料他心中未必甘……」 南宮敬接口問道:「便不甘心,又能怎樣?上官兄認為這狼爪已毀的『鐵爪天狼』,還有些什麼兇謀毒計?」 上官奇嘆道:「江湖鬼蜮,狡變萬端,我們再怎樣聰明,也無法憑空測出蕭沛的心中謀略!總而言之,我絕不相信蕭沛肯就此自絕,賢弟且拭目以觀,看看我所料可確?」 他們互相低語之間,蕭沛業已猱升到十丈高竿竿端,手挽長繩,發出一聲厲嘯。 南宮敬咦了一聲,點頭說道:「果然有點蹊蹺,他既到竿頭,便應刎頸自絕,卻還發嘯則甚?」 上官奇道:「他這嘯聲,可能是種暗號?」 南宮敬笑道:「他既發出暗號,應有反應,怎的毫無動靜?」 話方至此,蕭沛狼嚎似的厲嘯,又復再度響起! 南宮敬忍不住目注竿端,揚聲問道:「蕭寨主,你怎的還不自行踐約,懸首竿端,這等發嘯,是向誰求援乞命?」 蕭沛向他怒視一眼,不予答理,又復張口發出了第三聲厲嘯! 這第三聲厲嘯與前兩聲厲嘯效果不同,居然有了反響! 所謂反響,是起了一片比他的厲嘯聲好聽百倍的銀鈴般的嬌笑。 嬌笑一起,不單蕭沛發怔,連上官奇、南宮敬也為之愕然! 「天狼寨」大廳之中,跟著閃出一條倩影,正是上官奇與南宮敬在前山所遇、自稱「紅粉天狼」的紅衣少女。 她緩步走到演武場,向高竿頂端的蕭沛揚眉叫道:「蕭沛,你不要再嘯了,這演武場地下所埋的火藥引信,業已被我剪斷,你便用嘯聲通知你藏在遠處的朋友及手下加以點燃,它也不會爆炸的了!」 上官奇與南宮敬聞言之下,不禁好自心驚! 蕭沛果然存有兇謀,他是先使手下暨飛雲道長、胡浩等離開現場,再藉口懸頭自絕,飛身高竿,然後用嘯聲通知,點燃演武場下早就埋藏的地雷火藥,把強敵炸成灰燼! 上官奇已夠精明,猜出蕭沛必有兇謀,卻絕未想到這兇謀厲害到如此地步! 若非紅衣少女剪斷炸藥引信,豈非早中兇謀,平白把蓋代雄謀,化作南柯一夢? 他們方自想得驚心,那紅衣少女又向蕭沛叫道:「蕭沛,如今你兇謀敗露,手段已無,還是放光棍一點,遵照諾言,兌現賭注,替我乖乖自絕,懸頭高竿了吧?」 蕭沛滿臉通紅,咬牙切齒,利用竿端長繩,悠動身形,想向與紅衣少女等所處的相反方向,逃出「天狼寨」外! 南宮敬想不到竿端長繩還有這等妙用?欲待阻止,卻已不及。 紅衣少女見狀,面罩秋霜,哂然叫道:「無恥狗賊,你走不了!」 話聲中,略一揚手,兩絲紅線便從袖中飛出。 這兩絲紅線,飛得既遠,打得又準,其中一絲,先打在「鐵爪天狼」蕭沛身上,另外一絲,則截斷了蕭沛手中長繩! 蕭沛的穴道已為紅絲所制,長繩再一斷卻,便從八九丈高空摔落地面,跌得五臟盡裂! 紅衣少女眼看蕭沛已死,遂轉身向上官奇、南宮敬裊裊行來。 上官奇迎上兩步,抱拳笑道:「姑娘真正高明,若非你識透奸謀,制敵機先,我與南宮賢弟此刻早成齏粉!」 紅衣少女嫣然笑道:「好說……好說……」在兩聲「好說」之後,紅袖一翻,玉指疾彈。 上官奇胸前連中三縷疾風,立告頹然暈仆。 南宮敬作夢也未想到會有這種變化?不禁惶然莫知所措。 紅衣少女含笑叫道:「南宮少俠莫要驚惶,我此舉絕無惡意。」 南宮敬惑然說道:「我也覺得姑娘絕無惡意,但……但你卻出手把我上官兄點倒則甚?」 紅衣少女笑道:「我是要救他一命!」 南宮敬越發莫名其妙,揚眉問道:「姑娘此話怎講?」 紅衣少女向他瞟了一眼,含笑說道:「你這上官兄中了劇毒,我發現毒已將發,遂趕緊點了他『三元大穴』,保命須臾,然後再設法救治。」 南宮敬皺眉詫道:「上官兄適才較技乃佔了上風,怎會中毒?」 紅衣少女不待他說完,便即嬌笑說道:「令人於敗中中毒,只是庸才,令人於勝中中毒,才是高手。『鐵爪天狼』蕭沛雖然惡貫滿盈,身遭慘死,但心機之毒,相當可怕的呢!」 南宮敬聞言之下,恍然說道:「我明白了,蕭沛定是在鍋中鐵砂之上淬有劇毒,他自己不怕,上官兄則無論勝負,均將慘遭不測!」 紅衣少女點頭笑道:「對了,上官奇較技若敗,按照賭注,應該自刎項上人頭!若勝,蕭沛也只消設法略為拖延時間,便可等待他肝腸寸裂,毒力發作而死,這種心機,真夠厲害的了!」 南宮敬目注暈仆地上的上官奇,向紅衣少女抱拳問道:「姑娘能夠為我上官兄去解所中奇毒麼?」 紅衣少女嬌笑答道:「大概可以,你先把他抱去大廳之內,我來試上一試!」 這時,整個「天狼寨」的賊寇都已散去,顯得異常靜寂! 南宮敬剛把上官奇抱進大廳,便即一怔! 因為大廳之上,居然準備了一些酒菜。 這些酒菜,自然是紅衣少女早就弄來,南宮敬看在眼中,不由欽佩對方履危若安的鎮定風趣。 他放下上官奇,目注紅衣少女問道:「姑娘準備施救,要不要我來協助?」 紅衣少女嬌笑答道:「話先說明,我不肯平白施救,我要收取報酬!」 南宮敬點頭說道:「應該,應該,姑娘若能將我上官兄所中奇毒去解,在下定不吝千金重報!」 紅衣少女向他瞟了一眼,媚笑說道:「南宮少俠,你這人看來風神絕世,相當倜儻,怎麼講起話來竟這等俗氣?」 南宮敬聽得一怔,紅衣少女又復笑道:「一開口便是『千金重報』,這算顯示你家資富有?還是把我視為拜金之人?」 南宮敬被她訓斥得有點面紅耳赤,趕緊抱拳陪笑說道:「在下失言,敢向姑娘陪罪!」 紅衣少女笑道:「陪罪倒是不必,只要你以後不再說這些俗氣話兒就好。」 南宮敬喏喏連聲,並向紅衣少女問道:「姑娘所需是何報酬?在下只要力所能及,必……」 紅衣少女連連搖手,截斷南宮敬的話頭,指著桌上的酒菜,嬌笑說道:「當然力所能及,我所謂的『報酬』,只是要你這位南宮少俠,陪我喝上幾杯酒兒!」 南宮敬先是一怔,旋即點點頭笑道:「姑娘真夠風趣,在下亟願奉陪,來來來,我先敬姑娘一杯!」 說完,斟了一杯酒兒,便舉向唇邊,意欲飲酒。 紅衣少女止住南宮敬,揚眉問道:「南宮少俠,你怎麼這樣放膽飲酒,不怕酒中有毒?」 南宮敬笑道:「若非姑娘相救,識破奸謀,我與上官兄早就在演武場中化為齏粉,解鈴之人,怎會繫鈴?我沒有理由再懷疑姑娘有何惡意!」 語音甫落,杯兒已揚,把杯中美酒喝得乾乾淨淨。 紅衣少女也陪他乾了一杯,含笑叫道:「南宮少俠……」四字方出,搖頭笑道:「稱『少俠』二字,既俗氣,又頗蹩扭,我們改個稱呼好麼?」 南宮敬道:「但憑姑娘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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