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诸葛青云 > 十年剑影十年心 | 上页 下页


  夏侯平“嗒”然返回室内,向白瑾苦笑道:“我真是糊涂,竟上了那厮大当,被他骗去‘小小阴刀’,并几乎使白贤弟误服毒药,丧失性命!”

  白瑾笑道:“那‘小小阴刀’本是焦一真之物,失去有何足惜,倒是大哥为了解救小弟,竟把成名兵刃‘乾坤宝笔’,轻易与人,这份深厚情谊,真令小第刻骨铭心,感激不尽!

  夏侯平回思适才之事,有所不解的问道:“贤弟适才是知觉犹存,不能言语,在默默运功逼毒?”

  白瑾点头道:“小弟体质特殊,本具极强抗毒作用,但因‘百忍阴刀’焦一真淬在‘小小阴刀’之上‘七煞毒粉’,是多种毒物所炼,力量特强,遂使我不得不潜运功力,将其逼散体外,才算保住性命!”

  夏侯平道:“既然贤弟可以自行逼毒,何必又把那‘小小阴刀’,给走方郎中……”

  白瑾不等夏侯平说完,便接口笑道:“小弟此举,原因有二,一来是虽觉那走方郎中可疑,仍未拿准他定属‘百忍阴刀’焦一真的党羽,遂索性把‘小小阴刀’给他,才好令其露出狰狞面目……”

  夏侯平听得连连点头,目注白瑾道:“贤弟这第一种想法,颇有道理,但不知第二种想法,又是什么?”

  白瑾突然站起身形,抱拳长揖,向夏侯平深施一礼!

  夏侯平不解道:“白贤弟,你这……这是何意?”

  白瑾笑遒:“我是先行谢罪,求请大哥宽恕,因为我不信大哥为了一个萍水相逢新近交结之人,竟肯舍弃爱如性命,成名护身的‘乾坤宝笔’,那献刀一举,是含有考验大哥对我的感情之意!”

  夏侯平“哦”了一声,恍然含笑说道:“贤弟不必再考验我了,一盟在地,金石同坚,我们虽萍水相逢,情份已深逾手足……”

  白瑾接口道:“何止深逾手足,大哥对我一片真情,或许我们之间会更进一步?”

  夏侯平诧道:“更进一步?难道我们会……会从金兰兄弟,变……变成骨肉手足……”

  白瑾的俊脸之上,飞起了两片红霞,答非所问地,扬眉笑道:“大哥,你想不想捉住那走方郎中,加以惩戒,并取回‘乾坤宝笔’?”

  夏侯平点头道:“想当然想,只怕难以办到,因为我刚才纵登高树,向四外瞩目,数里之内……”

  白瑾连摇双手,截断他话头,扬眉笑道:“不会逃出数里,我料准那走方郎中,必仍藏在近处!”

  夏侯平道:“贤弟怎会有这等推断?”

  白瑾从星眸俊目中,闪射出充满智慧的朗朗神光,含笑说道:“首先,我觉得这间村店,就颇有可疑……”

  夏侯平经白瑾这一提醒,略加思索,点头说道:“对,目从那走方郎中喊出一声‘卖命’后,店家便匆匆避开,似知晓即将生事,至今都不见人影!”

  白瑾笑道:“假如店家也是黑道凶邪,属于焦一真的党羽,则这黑店左近,便可能筑有地道,暗房等恶处和……”

  夏侯平道:“大有可能,大有可能……”

  白瑾又道:“那走方郎中认定我服药必死,大哥也必气极追他,以他脚程,暨你绝世功力,真是先行百里,亦难逃脱,则最安全的所在,和最保险的方法,就是在附近寻个隐蔽之处,暂匿身形,等大哥追过头去,再复悄然逃逸。”

  夏侯平听得万分佩服地,向白瑾一挑拇指赞道:“贤弟真是智慧如海,此语如见对方肺腑!”

  白瑾道:“大哥既然同意我的浅薄看法,我们不妨就在这村店左近,搜上一搜,看看是否有甚地道、暗房之属?”

  夏侯平自然同意,两人便立即展开搜索。

  捜索结果,白瑾甚为失望,因店家虽已悄然逃逸,这座村店,却系民房,并非盗匪舆穴,建有什么地道?

  可惜他们百密一疏,只在隐密暗处捜寻,却忘了搜搜明处。

  其实白瑾所作推断,甚为高明,那走方郎中,深悉夏侯平的功力,不敢逃远,是钻入离这村店仅有十来丈远的一个稻草堆内。

  更妙的是夏侯平与白瑾如今便站在此处,背对草堆,互相说话,与那右手拿着“乾坤宝笔”,左手拿着“小小阴刀”的走方郎中,仅有尺许稻草之隔!

  白瑾满面飞红地,向夏侯平郝然说道:“夏侯大哥,小弟把事料错,以为那厮必然藏在左近,才听任他骗去‘乾坤宝笔’,如今使大哥失了成名兵刃,委实太惭愧了!”

  夏侯平以一副无所谓的自如神色,含笑说道:“只要贤弟安然无恙,一管笔儿,算得什么?昔曰我虽仗它成名,如今用得着兵刃之处,业已不多,何况那走方郎中曾有‘前途再见’之语……”

  白瑾听得牙关一咬,接口恨声说道:“那厮不再出现便罢,如被我碰上,我非让他尝尝武林中闻名胆慑的‘红叶捜魂’手段。”

  这时,躲在稻草堆中的走方郎中,起了凶心!

  他身边有个极为歹毒的“七孔黄蜂针”,只消按动崩簧,毒针从夏侯平、白瑾背后,穿草而出,两位少年英豪,必化南柯一梦!

  但走方郎中只敢这么想,不敢这么作。

  因为走方郎中,太以刁狡,懂得利害,深悉环境不宜。

  这是稻草堆中,自己只一放下右手所执的“乾坤宝笔”,向怀内摸取“七孔黄蜂针”,纵令再怎小心,也会发出悉索声息!

  这种声息,在十丈以内,休想逃得过夏侯平、白瑾的精灵耳目!

  那时,“七孔黄蜂针”尚未出怀,可能已有一片奇强罡风,把自己压成肉饼,甚至于还会身落人手,受甚“红叶捜魂”之惨!

  这走方郎中辨明利害,故而虽起凶念,却不敢实施,只以内家龟息之法,憋得好不难过地,藏在草堆中,只盼望这两个在明面交锋决惹不起的对头,早点离去……

  夏侯平举步了,他向满面悻悻之色的白瑾笑道:“贤弟不必生气,我们走吧,我们既要去‘六诏’探寻‘金棺’之秘,又要设法找出‘百忍阴刀’焦一真害我表妹‘栖霞红姑”孟玉萍的证据,事情还多得很呢,不能光在比处,生甚闲气!”

  白瑾自然随同夏侯平举步离开,但仍抿着嘴儿道:“我就不服气大哥的‘乾坤宝笔’竟被……”

  夏侯平笑道:“我的笔儿无妨,虽然暂落人手,总有取回之日,到是那焦一真若在前途来向贤弟索还‘小小阴刀’,却应怎样对答?”

  白瑾双眉高挑,目射煞芒,冷“哼”一声道:“就怕他不来,他若来时,两笔账儿,正一并结算,大哥还以为‘百忍阴刀’焦一真和那鬼里鬼气的走方郎中,不是一路么?”

  夏侯平觉得白瑾于生气之时,有种难以形容的特殊妩媚,不禁向他多看几眼,含笑问道:“贤弟认为那走方郎中此举主旨,是在为焦一真取回被贤弟扣留的‘小小阴刀’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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