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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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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蕙芷發的那一縷青光,發時不帶聲息,進行時卻高低起伏,走的是波浪形的路線,直衝入老人的素絹白匹練影中。 立刻是一陣嘶嘶的裂帛聲,半空中紛紛灑下無數白色碎片,恍若粉蝶飛舞,卻是老人的素絹被青光絞得粉碎! 青光接著又改變了路線,化作圓弧形,繞著老人與凌絹打圈子,同時也發出了激厲的掠空聲。 老人臉色一變,驀而口發歷嘯,身形猛往上拔,若一鶴沖天,由圈子裏拔了出來,向遠方落去! 馬蕙芷輕輕一笑,素腕跟著一抬,那一縷青光始終未曾墮地,劃空若虹,再以圓弧線飛回她的手中! 其餘三人技業無一弱者,卻沒有一人看出那縷青光是什麼東西,老人與凌絹驚疑不止,愕然木立。 司馬瑜卻忍不住問道:「蕙姑!你這是什麼東西?」 馬蕙芷微著將素手擲開,掌中已空無一物! 老人見了臉色又是一陣急變,長嘯一聲,身形跳躍如星丸,一下子就彈到池邊,跳了下去! 水花濺處,他的身形已隱入水中不見,接著那條蛇形的黑色怪物,也似受到老人召喚,猛然擺脫大熊的糾纏,身軀一扭,也潛入水中隱去。 頃刻間風平浪息,只有那頭巨熊還浮在水面上喘氣! 凌絹頓了一頓,才懷抱嬰兒走過來,以感激而尊敬的口吻說道:「多謝二位援手,小妹竟不知馬姊姊是劍仙一流的人物,太已失敬了!」 連司馬瑜也怔住了,世上所謂劍仙,大概是劍術練至絕頂氣候,身劍如同一體,化劍成氣,對敵時無須近身,或張口,或指手,劍氣自然隨心而發,取敵於千里之外。 這只是一種傳說而已,誰也沒真見過這種人,這種事,可是馬蕙芷方才的青光,分明的練家劍術之屬!怎不叫他詫異萬分呢! 馬蕙芷輕輕一笑道:「凌小姐過獎了,小妹技疏藝淺,那裏敢當劍仙二字……」 凌絹仍是尊敬地道:「馬姊姊何必太謙,剛才那道青光不是飛劍是什麼?」 馬蕙芷輕輕一笑伸手道:「凌小姐問的可是這東西?」 說時手中又多出一塊青色的圓片,非金非石,中間微凸,四邊薄如鋒刃,閃閃發出翻目寒光。 凌絹看了一眼道:「據聞劍仙有練劍成術者……」 馬蕙芷忍不住大笑起來道:「凌小姐是被傳聞騙住了,世上或許會有劍仙這類人物,但絕不是小妹,凌小姐如若不信,不妨將小妹這東西拿去看了清楚,便知端的。」 凌絹將信將疑地接過那塊青色圓片,拿在手中仔細觀賞了一遍,才啞然失笑道:「原來是這麼一回事,不過也足見姊姊慧心獨創,這東西說起來,當真如飛劍一般,連龍白奴那等老猾,也被你嚇跑了!」 司馬瑜也趕了過來,接過圓片仔細看了一看,才發現那圓片中間還穿了一個小洞,繫著一根透明細絲,若不是持在手中細玩,幾乎無法分辨出來,乃也輕輕一笑道:「蕙姑!你可把我騙苦了,起先我真以為你會飛劍呢,不過這兩樣東西也不簡單,究竟是什麼玩意……」 馬蕙芷微笑著解釋道:「小妹常見書上記載著劍仙馭劍之事,乃觸極發明了這件小玩意兒,說起來真不值一笑,那圓片是鋼母滲合青銅滲練而成的,鋒利不下一般前古名刃,後面的繫絲,是產於苗疆的一種人面蛛絲,質地異常堅韌,且有伸縮性,可長可短,發出時以內力貫注絲身,故可自由控制,收回來的時候只須鬆去內力,蛛絲自然收縮,再者我的另一端是暗扣在袖子內的,東西觸手入袖,看起來倒像是隱入手中一般……」 司馬瑜拊掌大笑道:「好極了,怪不得你把長劍讓給我,原來自己還藏著這個好東西!」 馬蕙芷卻對凌絹問道:「凌小姐!你說的龍白奴可是方才那老頭兒,他是怎麼跟你起衝突的?」 凌絹輕嘆一口氣道:「還不是為了這孽障!」 說時將手中的嬰兒朝上一舉,那嬰兒又嚇得呱呱叫了起來,凌絹不禁又笑罵道:「混帳東西,敵人早跑了,你還叫什麼?」 二人仔細看那嬰兒時,只見他遍體都長著細細的白毛,雖有口鼻,卻呆滯無法使用。而且臉上十分怪異,額下一掃而來,獨獨不見眉目! 司馬瑜僅只覺得奇怪而已,馬蕙芷卻失聲道:「凌小姐,這莫不是參仙的元神?」 凌絹氣得將那嬰兒朝地下一丟,怒道:「什麼參仙,簡直是個妖怪!害人精……」 那嬰兒落地驚叫一聲,立刻又扳開雙腿,一跳一跳地蹦到池子裏,與雪熊玩去了。 凌絹這才輕嘆一口氣道:「馬姊姊不愧見多識廣,那孽障果然是成形雪參的元神!」 馬蕙芷失聲驚道:「它能幻化人形,怕不有幾千年氣候,這類成形靈物,正是修道人夢寐難求的珍寶!」 凌絹哼了一聲道:「正是為了這緣故,才使小妹長日受到龍白奴的威脅,這老猾覬覦此物已有幾十年了,從先父生日,他就三番兩次前來打擾,結果都被先父趕走了,先父棄世後,他更不放鬆,每年總要來今兩次,以前小妹與雪熊聯合起來,足夠應付他的,這次不知他在什麼地方找來這麼一條怪物來,纏住了雪熊,小妹一個人力薄,又要分神去照顧那孽障,若不是二位來得及時,真將不堪設想了!」 司馬瑜點頭道:「不錯,那老頭子的功力真厚,假若不是蕙姑露那一下將他嚇跑了,我們恐怕也幫不了多少忙!」 馬蕙芷也微現憂色道:「大哥之言不錯!方才那老兒是被我那玩意嚇跑,若論真功夫,我們可差得遠了!」 ▼第四十二章 喋血冰原 司馬瑜想一想了又問凌絹道:「那龍白奴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,他為什麼要爭奪這成形雪參呢?」 凌絹的臉上湧起怒色道:「他原是我家的一個老傭人,先曾祖在世時,他已在我家了,由於他的水性很好,所以叫他龍奴,他初到我家時,只是一個小孩子,後來見他喜著白衣,才加了一個白字,本來他為人十分勤謹,先曾祖對他頗為器重,令他與先祖一同習武讀書,從未以奴僕視之,先曾祖棄世後,他漸漸就變得桀驁不馴,先祖念在舊誼,未忍過於相責,更養成他的跋扈性情,同時在先祖四十歲那年,在此地發現了這成形雪參,雖然明知此物可以延年益壽,卻一直不忍加害,誰知此猾竟起了覬覦之心,趁著先祖不備之際,意圖加害盜取,幸而被先祖發覺了,將他驅逐了出去,自此以後,這玄冰谷中,永無寧日……」 司馬瑜不禁悻悻地道:「像這種不忠不義的人,為什麼不乾脆將他殺了!」 凌絹輕輕一嘆道:「先祖為人很慈藹,總念在故舊之情,未忍出手,誰知當先祖死後,他仍是常來騷擾,先父縱有除他之心,卻已無能為力了!」 馬蕙芷連忙問道:「為什麼?」 凌絹嘆道:「這惡奴後來不知也有了什麼遇合,武功大是精進,先父竟敵他不過,幸好那隻雪熊及時而來,將他趕跑了!」 司馬瑜頗感興趣地問道:「那頭雪熊原先不是凌小姐豢養的?」 凌絹搖頭道:「不是!這頭雪熊大概是參仙找來的守護者,自從那次幫助先父驅逐那惡人之後,便一直留在此間,十分馴服,經過十幾年的訓練後,它已能聽命行事了!」 司馬瑜聞言不禁對那頭巨熊多看了兩眼,只見它與那個嬰兒在水中相撲為戲,十分高興,忽而想起一件事道:「方才那人是從這水中逃走的,難道池底另有道路嗎?」 凌絹點頭道:「是的!這地底泉脈,遠通冰海,龍白奴每次都是由此前來騷擾,也由此撤退,因為他的水性甚佳,能在海底棲息終日……」 司馬瑜長眉一掀道:「這還不簡單,乾脆將這池子堵塞,絕了他偷入之途!」 凌絹嘆道:「這方法小妹早就想過了,可是就是無法實行,因為那雪參的母根就在這池中,先祖遺命要我們守護雪參,不使它受害,否則小妹也不曾居住在這等窮荒之地了!」 司馬瑜愕然道:「雪參的母根既在池中,那龍白奴大可在水中將它盜走,何必要費那麼大的事?」 凌絹轉顏一笑道:「沒有用的,那雪參既已成形,靈氣全重於化身元神上,奪去它的母根,陡然糟踏了一件靈物,龍白奴志在形影俱得,自然不會做那種笨事,然而那孽障也十分警覺,龍白奴一到附近,它馬上就知道了,脫離母體逃出報警,方使那老猾一直未曾得手!」 馬蕙芷忍不止問道:「難道凌小姐永遠要在這兒保護它嗎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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