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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三


  倪春秀又笑道:“雪玉杯验毒如神,世子可能早对贱妾还不太放心!”

  司马瑜满脸通红,靳春红却笑着道:“世子除了那只杯子外,任何东西都不习惯,所以婢子时刻都得替他带着,希望公主不要多心!”

  倪春秀毫不在意地道:“公侯门第,行事自然会与众不同,贱妾虽然不太懂,可也不会小气到那种程度,这位大姊若是验明酒中无毒,便请让我敬世子一杯!”

  靳春红讪然退后,倪春秀已经举杯一饮而尽,司马瑜则在靳春红的眼中得到了暗示,知道那酒可以喝,遂也举杯一饮而尽!

  两人放下酒杯,白衣侍女替倪春秀斟满了,马惠芷则抢出来替司马瑜斟酒,斟罢退身之际,长袖不经意地一带,将桌上的一盘白切鸡拂倒在地上!

  乒乓一响,瓷盘跌得粉碎!

  司马瑜不禁一愕,连忙掩饰地斥责她道:“你太粗心了!”

  马惠芷不作声,低身去捡取地下的碎瓷残肴,倪春秀却脸色微变地道:“这位姑娘不必麻烦了,由她们来收拾吧!”

  一个白衣女郎过来弯腰帮忙拾取,手指却轻轻地对准马惠芷的腕上抓去!

  马惠芷装作不觉,等她的手快要抓上之际,忽然回过手腕,将刚捡起的几块鸡肉朝她手中塞去,动作尤为迅速。

  那女子手握鸡肉,蓦而发出一声惊呼,身体猛然纵起!

  倪春秀的动作却更快,未容她落地,手中银箸忽然射出,那女子连一声都没有叫出来,银箸穿过咽喉砰然跌倒在地下,已然气绝而死!

  ▼第六十八章 十面埋伏

  这一个突然的变故使得司马瑜等人大惊失色,可是倪春秀却若无其事地坐在原位上一动都不动,她身后的三个白衣女子也视若无睹。

  马蕙芷则露出一脸诧色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
  倪春秀望了她一眼,目中闪过一丝异色,然后才淡淡地道:“我这侍女太不懂规距,所以我才出手惩戒她……”

  马蕙芷讶然道:“菜盘是我打破的,要罚也应该罚我呀?”

  倪春秀冷笑一声道:“你是世子的人,我未便代劳?”

  马蕙芷转向司马瑜道:“世子!公主的意思是要您处罚我!”

  司马瑜莫名其妙地道:“你是无心之失,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你了吗?”

  倪春秀又冷笑一声道:“世子待下人倒很宽厚!”

  司马瑜大感为难,马蕙芷又对着他道:“世子!公主似乎对您的处理不满意呢!”

  一面说一面用眼睛对他连连示意,司马瑜则弄得莫名其妙,既不懂马蕙芷的用意何在又不能不作表示,想了半天只得对倪春秀道:“这四个人虽是在下侍女,可是她们与在下自幼一起长大,名曰主仆,情犹兄妹,所以……”

  底下的推辞很难,他只好一声声地支吾着,倪春秀却一笑道:“各人有各人的统御办法,世子是否认为贱妾的处置太厉害了一点!”

  司马瑜倒底是侠义胸怀,明知道有些话说不得,却仍然地道:“不错!为了一点偶而的过失,即杀死一条人命,在下的确是认为厉害了一点!”

  谁知倪春秀竟毫不为忤地道:“世子说得很对,贱妾处置过后,即已深悔孟浪!不过错已铸成,无法悔改,只有下次多注意,来人哪!怎么还不把尸体抬出去!”

  立有蒙面的白衣人过来,抬起尸体转到门外去了,另一个白衣人过来将地下的残肴收拾干净。

  倪春秀则举杯向着司马瑜道:“世子!别为那些不愉快的事败了我们的酒兴!再喝一杯!”

  双方对干了一杯之后,倪春秀举起新布的菜肴,由于马蕙芷方才的一举一动中,他看出这些菜肴中必然有一部分是吃不得的。

  所以手上虽也挟着筷子,却不知由何处下箸才好,而马蕙芷与靳春红等人却又全无暗示,好像存心在看他的胆识与判断。

  这时倪春秀已挟着一片海参送进口中细嚼,司马瑜心想她既然吃得,这道菜应该没有问题,遂也挟起了一片,背后的马蕙芷却开口了!

  “世子,您前天才闹过胃病,这些腥气的东西最好还是少吃!”

  司马瑜闻言立刻放了下来,倪春秀却冷笑一声道:“世子这么健康的人也会有胃病!”

  马蕙芷笑着道:“世子在府中锦衣玉食享用已惯,来到外面自然比不上在府中的烹调,因此常闹不舒服,目前只宜吃些清淡的东西!”

  司马瑜从她的话中多少已得到一点暗示,可是遍观席上六样菜全是荤的,清淡一点的只有一味炸合桃仁,乃挟了两块放到嘴里。

  倪春秀缓缓放下筷子道:“世子对贵下倒是言听计从!”

  司马瑜讪然解嘲道:“不!在下也只拣能听的听,他们是为着我好!”

  倪春秀冷笑道:“公侯门中侍儿究竟不比凡俗,岂仅心智过人,而且还学识渊博,世子将她们当作侍儿实在是太委屈了!”

  冷如冰垂下眼帘道:“我们生来是作奴才的命,如此于愿已足!”

  倪春秀又扫了四女一眼道:“她们不仅允文,可能还解武事!”

  四女腰下都悬着宝剑,司马瑜自然不能否认,只得道:“她们闲时跟着在下一起练功,就是不太高明!”

  倪春秀笑笑道:“强将手下无弱兵,世子可肯容贱妾开开眼界!”

  靳春红连忙道:“阳春教剑法举世无双,当着公主的面,那有我们放肆的余地!”

  司马瑜趁着机会问道:“不知公主在阳春教中身居何职?”

  倪春秀莞然道:“教主倪焕廷乃是家君,贱妾不过是一名祭师而已!”

  司马瑜再问道:“贵下何以称你为公主呢?”

  倪春秀笑笑道:“家祖会被封为雪山王,不过到了家君时,已与王家脱离关系,公主二字,只是叫来好玩的,世子可认真不得!”

  司马瑜又问道:“贵教一向在高丽,公主怎么有兴趣莅临中原呢!”

  倪春秀神色微动道:“这个说来话长,待少时酒后,再与世子煮茗长谈,目下枯饮无聊,我们不妨行个酒令,也好让贱妾领略一下世子文才!”

  司马瑜知道她在故意撇开话题,正要想法子多问她几句,倪春秀又道:“贱妾生长在夷狄,却心慕中原汉唐文明,是以对汉学略加涉猎,今天好容易遇上世子这等高人,非要请益一番不可,把签筒拿过来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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