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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二


  ▼第二十四章 深算

  醉頭陀目注彭五先生呵呵笑道:「彭五兄,聽見沒有?你是推理專家,且對於獨孤智魔頭為何如此之故,再來番分析判斷。」

  彭五先生搖頭笑道:「這次我不推斷,但卻可介紹一人,擔任此責。」

  羅大狂含笑問道:「彭五兄打算推介誰呢?」

  彭五先生笑道:「打虎親兄弟,推理師徒兵,可以叫卓軼倫參詳參詳,試下斷語。」

  卓軼倫略一沉吟,含笑說道:「晚輩認為關鍵在於『迫不及待』四字,換句話說,就是獨孤智可能健康不佳,病重將死。」

  這幾句話兒,聽得彭五先生、羅大狂、醉頭陀等三位老俠,和彭白衣、司馬豪等兩位小俠,一齊點頭,表示同意。

  卓軼倫臉上神情,突轉嚴肅,正色說道:「獨孤智除了病重將死,想目睹群俠落敗,完成稱霸武林的第一心願以外,似乎沒有其他理由,定要把會期提前於明日舉行,但這樣一來,我們卻有了難題。」

  醉頭陀怪笑叫道:「倫兒說下去,我們有什麼難題?」

  卓軼倫繼續說道:「第一項難題是『般若庵主』對那種佛門神功,不及準備充分。第二項難題是夏侯娟、東門芳、羅香雲等三位賢妹,不知去往何處?無法把她們及時尋回。」

  醉頭陀笑道:「這隻是略減實力,並不算太大難題,羅醉仙不妨去把『般若庵主』請來,由她在此等夏侯娟等歸來,同去『天玄谷』,為我們打個二陣接應。」

  羅大狂聞言,目注醉頭陀道:「你打算接受獨孤智之約,於明日清晨,提前赴會?」

  醉頭陀點頭答道:「當然,那魔頭心狠手辣,什麼事做不出來?我們總不能眼看著濮陽勇被他活活燒死?」

  羅大狂想了一想,點頭笑道:「這樣也好,我們萬一失手,全數被獨孤智設計害死,命喪『天玄』,『般若庵主』也好率領夏侯娟等,替我們收屍埋骨,並唸上幾遍超脫亡魂的往生咒兒。」

  彭五先生與醉頭陀等聽這位「金剪醉仙」說得滑稽,都不禁為之失笑。

  羅大狂把眼一瞪,揚眉說道:「你們笑些什麼?我說的全是真話,此次再進『天玄谷』,有如過『奈何橋』,度『鬼門關』,要想無恙生還,是極難極難的呢!」

  說到此處,把葫蘆中所剩美酒,一氣飲完,站起身形又道:「事不宜遲,我如今便去通知『般若庵主』,彭五兄心思精細,你可利用這段時間,把應敵策略,好好籌畫籌畫。」

  話完,身形微飄,便在怪石古樹之間,失去蹤跡。

  醉頭陀見「金剪醉仙」羅大狂走後,目注彭五先生,怪笑叫道:「彭五兄,你真得好好動點腦筋,因為『紫拂羽士』東門柳必須由羅大狂對付,剩下我們兩人,恐怕鬥不過『海外三魔』。倫兒等也與『天玄谷』群邪的眾寡之比,太以懸殊。」

  卓軼倫接口笑道:「恩師放心,倫兒等自服『天香桂子』,功力大增,又得了『錦帶朱螭』皮鱗,護住不少要穴,倒也可以與極強對手,拼命一搏的了。」

  這不是卓軼倫驕敵,這是他見醉頭陀憂形於色,想使恩師寬心。

  彭五先生聞言,搖頭說道:「倫兒,你與你醉恩師的想法,全都錯了。」

  醉頭陀詫聲問道:「錯在何處?」

  彭五先生正色說道:「我認為這次的『天玄谷』之行,重點不在鬥力,而在鬥智。」

  醉頭陀雙眼一瞪,方待反駁,彭五先生又向他搖手微笑,緩緩說道:「大師不要駁我,因為鬥力若勝,只是東門柳和『海外三魔』的勝利,鬥智若勝,才是獨孤智自己的光榮。」

  醉頭陀揚眉說道:「話雖不錯……」

  一語方出,彭五先生又復笑道:「何況,江湖人物講究在哪兒丟的,到哪兒去找,獨孤智把約期提前之舉,分明是為了今日所弄玄虛,完全被我猜透,才惱羞成怒,要想找場。如此看來,明日之會,豈非重在鬥智?」

  醉頭陀「哼」了一聲說道:「這樣說法,我們全是多餘,只要你彭五先生一人,前往赴約,便可鬥臭獨孤智,鬥爛『六殘幫』,鬥垮『天玄谷』了。」

  彭五先生失笑說道:「大師怎麼說起意氣話來,縱然明日之會,當真重在鬥智,仍須以力輔之。何況彭五一人,智力有限,還要集思廣益,互相研參探討,方足應付。」

  醉頭陀哈哈笑道:「你要研究喝酒睡覺,可以找我,其他則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。」

  話方至此,一條人影突然凌空飛墜,語音深沉地,接口說道:「對了,成事不足,敗事有餘,我們這群東西,大概劫數臨頭,明日均難逃大限。」

  來人正是「金剪醉仙」羅大狂,但臉上神色,甚為沉重,業已不是去時的輕鬆模樣。

  彭五先生聞言一驚,目注羅大狂皺眉問道:「羅兄何出此言?又有什麼意外之事?」

  羅大狂苦笑答道:「我到了『般若庵主』的閉關參功石洞,發現封洞大石已開,庵主竟毫無留言地,不知去向。」

  這句話兒,頗出群俠意外,醉頭陀怪眼雙翻,向羅大狂叫道:「少了庵主不行,你得設法找啊!」

  羅大狂搖頭答道:「茫茫海宇,卻到哪裡去找?獨孤智限期極迫,是在明日清晨,我若誤了時刻,豈不斷送濮陽勇的一條性命?」

  醉頭陀此時早把酒葫蘆重又灌滿,遂飲了幾口,呵呵笑道:「好了,常言道:『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』,又道是『閻王注定三更死,誰敢留人到五更』?我們不必發愁,還是聽從曹孟德的話兒,『慨當以慷,憂思難忘,何以解憂?唯有杜康』,大家盡興飲酒,給它來個船到橋頭自然直吧!」

  羅大狂平時聽了飲酒,絕不後人,如今這位「金剪醉仙」卻居然搖手說道:「酒兒不必飲了,萬一喝醉,容易誤事,且等明日過後,我們一齊去往彭五兄的『歸雲堡』中,痛痛快快,無牽無礙地,作平原十日之飲。」

  醉頭陀哂然笑道:「你還想去『歸雲堡』?只怕去的是『鬼門關』呢!」

  羅大狂不去理他,轉過面去,向彭五先生叫道:「彭五兄,我們有件事兒,需要商議一下。」

  彭五先生已有所悟地,揚眉問道:「是否因『般若庵主』不在,要分出一人,等候夏侯娟等三位姑娘,告以訊息?」

  羅大狂點頭道:「彭五兄確實心思周密,猜得絲毫不錯,你看留下誰來較妥?因為那三個娃兒,均是膽大包天,倘見我們不在,必將尋往『天玄谷』,盲目行動之下,無殊羊入虎口,必須有人把一切突生事變,對她們轉告才對。」

  彭五先生方在沉吟,卓軼倫業已笑道:「三位老人家,主持全局,自然不能或缺,還是我們三個年輕人中,留下一個較妥。」

  彭五先生點頭說道:「倫兒說得不錯,但你們三人之中,卻又留下誰呢?」

  卓軼倫成竹在胸地,目注彭白衣,應聲答道:「似乎是留下彭師弟比較妥當。」

  他這句話兒,含有深意,也含有至情。

  因為明日之會,必然極為兇險,而第一批先入「天玄谷」者,又必兇險更多,卓軼倫遂把彭白衣留在谷外,萬一谷中,人慘遭不測,也可為恩師的彭氏門中,留下香煙血脈。

  彭白衣也是絕頂聰明之人,當然聽得出卓軼倫的關切情意,但卻不服叫道:「卓師兄,為什麼不留你,或司馬三哥,卻要留我?你若說不出理由,我便非參加這場熱鬧不可。」

  卓軼倫早知道他不肯乖乖服貼,聞言之下,微笑說道:「理由簡單得很,我先問問賢弟,夏侯娟等歸來,肯不肯不去『天玄谷』?」

  彭白衣道:「當然不肯,無論『咆哮紅顏』、『辣手神仙』、或『無情奼女』,都不是省油燈呢!」

  卓軼倫笑道:「好了,她們既然非去『天玄谷』不可,則陪她們同去之人,除了三位老人家外,是否數你這位曾任『六殘幫』內三堂堂主職位,對『天玄』『天奇』兩谷,形勢較熟的『萬古傷心』白不平,比較來得妥當?」

  一番話兒,佔住全面理由,使彭白衣無語可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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