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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


  彭白衣数了一数,洞是七个洞穴,不禁剑眉深蹙,暗想自己既已至此,只好费些功力,冒些危险,把这壁上的七个洞穴,全都搜索一下。

  主意打定,立即提气腾身,扑奔左侧峭壁。

  那七个洞穴,离地均不甚高,最高的一个,也只消腾身三丈,便可到达洞口。

  彭白衣到了壁上,见这七个洞穴,个个都颇深邃,个个则漆黑无光,个个都寂然无响。

  他无可奈何,只好随意冒碰地,向左面第一个洞穴之中,缓步走入。

  初时,略可见物,两三转折之后,便告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彭白衣的囊中,不是没有火折等物,但却不敢轻易点着。

  因寻常蛇兽,虽见火即逃,但那些奇毒凶物,却多半一见火光,立即袭击。

  何况火折一点,敌可见我,我不见敌,身在洞内,躲避更极为难,简直太以不利。

  由于这种顾忌,彭白衣遂不肯晃着火折,过于暴露,只是一面提足内家真气,贯聚双掌,交护胸前,一面凭借耳力,静听有无异响地,慢慢前进。

  一直走到洞底,未遇丝毫异状,彭白衣只好退出洞外。

  但才出洞口,便令这位文才武学,造诣均深的“哀牢”少侠,为之吃惊颇甚。

  原来,彭白衣是打算由左向右,排搜这七个洞穴,适才明明从第一个洞口进入,如今怎会从第二个洞口走出?

  纵令造物奇巧,使这座山峰,天生别透玲珑地,洞洞相通,但自己也应该稍有异觉,不会以为是仍循原路退回,未曾改变途径。

  理论既与事实相违,则若要弄清原委,只有再度查证。

  彭白衣不愿旧地重经,遂向第三个洞穴之中进入。

  这次他把所经路径,暗暗记住,先是直行,再复接连二个右折,便到洞底,途中也未遭遇任何袭击,发现任何情况。

  彭白衣转身出洞,他记准来时路径,接连二个右折,再复照直前行,心想这次定是从原来第三洞口退出。

  谁知天下事奇妙万分,等到彭白衣出洞看时,居然仍非原地,又在第四洞穴以外。

  彭白衣不再盲目乱试,在洞外盘膝坐下,用起内家吐纳功夫,调气凝神,澄心息虑。

  他认为自己迭经怪异,有点心神怔忡,灵明不朗,否则怎会……

  心犹未澄,虑犹未息,也就是内贼未除之际,外诱又来。

  所谓“外诱”并非新鲜物件,就是彭白衣在谷外已曾嗅得过的那种桂花香味。

  彭白衣不肯错过机会,不再静坐,赶紧站起身形,循着这阵桂花香味寻去。

  走了不远,便发现香味来源,竟是从第五个洞穴之中传出。

  彭白衣知道这第五洞穴中,定不寻常,遂再入洞探险。

  本来,他只是关切夏侯娟的安危,想查看她是否在这怪异迭生的山谷之中,身遇险厄,而加援手。

  但如今却又添了一种好奇力量,鼓励彭白衣非把谷中怪异,弄个明白不可。

  彭白衣进入第五洞穴,经过几度转折,又复到了洞底,那种桂花香味,居然越来越浓,只不知发自何处?

  彭白衣好奇太甚,委实忍耐不住,遂不顾一切地,从身边取出火折,加以晃着。

  火光一亮,彭白衣看出所立之处,是间圆形石室。

  室中空无一物,只在壁上镌有一幅壁画。

  画的不是人像,不是山水,也不是花卉翎毛,却是一条似蛇非蛇,似蛟非蛟,似龙非龙的奇形怪物。

  这怪物头生独角,身躯扁平,尾形如扇,虽然并无色泽,但彭白衣却知道应该涂以血红,并加上一些青紫圆点。

  因为他已发现壁上所画,正是自己在谷中所见形如“血红彩带”的蛇形怪物,所差异的,只是一个大得骇人,一个具体而微,约莫缩小到百分之一而已。

  壁上画的怪蛇,竟是真物,此事已足令彭白衣为之惊奇,但还有更令彭白衣惊奇的事儿,就是那阵把自己引来的桂花香味,竟由壁画怪蛇的头顶独角之处,不断袅袅散发。

  彭白衣惊奇欲绝,瞠目失神,竟未发觉那条“血红彩带”般的扁身扇尾怪蛇,业已由洞外游来,悄无声息地,向他渐渐迫近。

  当前情势,虽然奇诡险恶万状,但却仍无夏侯娟的踪迹,这位曾遭大难,先是“逢东则凶”,然后“逢东则吉”,终于死里逃生的“咆哮红颜”,究竟去向何处?

  还有那位“圣手仁心”卓轶伦,如今正在何处,做些何事?

  要谈卓轶伦,必须先谈“怀玉山”中的“红叶山庄”。

  自从卓轶伦为司马明开下药方,指示如何治疗目内翳障以后,司马明遂在兄弟司马豪劝慰鼓励之下,遵照医嘱,试着服药调治。

  多年盲目,自难复明,连司马豪也有点不敢完全相信卓轶伦所开药物,真能着手回春,只是抱着一种侥幸试为之念。

  卓轶伦本来期约半年后,必有相当进展,再行服以猛药,但司马明因完全遵医所嘱,调治得宜,竟见效宏速,在百日左右,便已有了相当收获。

  司马豪眼见二哥双眼之中的那层厚厚白翳,彷佛越来越见稀薄,便知卓轶伦果然妙药通神,定可治愈自己二哥这种群医束手的多年残疾。

  这日,兄弟二人正在对坐闲谈,司马豪剑眉微蹙,向司马明诧然叫道:“二哥,这次大哥为何久出未归,会不会……”

  司马明摇手笑道:“三弟不必耽忧,以大哥一身功力,人又极为机警,哪里会出甚谬错,他只是闻得‘四眼神君’胡遇奇,近年忽在江湖活跃,遂想起前仇,要去寻他报复。”

  司马豪轩眉问道:“胡遇奇名列‘二帝’之一,功力颇高,党羽亦众,大哥独自寻仇,不嫌力量太单薄么?”

  司马明点了点头,说道:“当时我也是这样想法,但大哥却说他另有帮手,要我无须多虑,并不许我与他同去。”

  司马豪目光一亮问道:“大哥的帮手是谁?”

  司马明摇手答道:“大哥不肯宣布,只说另外两人与‘四眼神君’胡遇奇所结怨恨,比他更深,此次结伴寻仇,谋定而动,必可一偿夙愿。”

  司马豪苦笑说道:“大哥生平做事,就是这样神秘鬼祟,不够豪爽,以及气量稍狭,记仇之心太切。”

  司马明叹道:“尤其他的耳力失聪,与我的目力失明不同,对他行动方面,构成妨碍的程度不大,故而我觉得即使他归来以后,也未必对接受卓轶伦兄的妙技疗疾之事太感兴趣。”

  司马豪笑道:“二哥说得有理,如今我倒希望大哥,索性迟点回来。”

  司马明愕然问道:“三弟此话怎讲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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