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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


  陈瑶看去,果见那位白发飘萧,连身形都已微见佝偻的诸葛奇,已从洞内走出。

  黑色巨雕果极灵巧,因认得诸葛奇,落地后,竟相当有礼貌地,向这位“卧龙秀士”,把雕头点了三点。

  这时,诸葛奇目光一注黑色巨雕足下的那只木匣,向朱扬笑道:“老弟,请将那只木匣打开,看看匣中所盛,是不是我所期盼,‘天狼羽士’苟无情的六阳魁首?”

  朱扬走过,才一破匣,便觉得有股血腥气息,中人欲呕!

  果然,匣中是颗人头,发挽道髻,脸形奇长,正是那位号称盖世第一用毒名家的“天狼羽士”苟无情。

  但匣中还有一封外面由油布包裹的小小书柬。

  朱扬递过,诸葛奇拆柬一观,见是武当、少林两派掌门,联名所书,上写:“字奉诸葛大侠,苟无情伏诛,霸天门巢穴已平,但又有武当双剑,暨少林罗汉堂首座,也被苟无情垂死反啮,同遭劫数,‘伏牛’之事,如需为助,请命天山灵雕见示,各派人物,当即赶往。”

  诸葛奇取根烧枯松枝,即在原笺纸上写了:“伏牛之事,主在斗智,不在斗力,人多无益,反生阻碍,诸位请回山静候佳音,诸葛奇当以一身血肉,与铁霸天、无名居士等,并骨该处!”

  字柬仍交黑雕,衔在口中,一展双翼,破空飞去。

  朱扬见黑雕飞去,向诸葛前辈一抱双拳,含笑问道:“诸葛前辈,关于‘天狼羽士’苟无情的这颗人头,怎样处理?是毁弃?还是掩埋?……”

  诸葛奇双眉一扬,目中闪射出睿智光芒,摇头答道:“一不毁弃,二不掩埋,‘天狼羽士’苟无情人虽死去,我却仍要物尽其材地,把他这颗项上人头,发挥两项利用价值!”

  陈瑶说道:“一颗死人头颅,怎会不单有利用价值,还会有两项之多?”

  朱扬一旁笑道:“瑶妹不必打岔,诸葛前辈自会对我们解释明白。”

  诸葛奇伸出右手食指,双眉一挑,朗声说道:“第一项利用价值是以事攻心,我要把苟无情这颗项上人头,当作礼物,在双方争夺‘霹雳书’的最紧张剧烈之时,送给‘冀北人魔’铁霸天,使他一见之下,便知巢穴已破,惊疑交迸,怒火腾胸,灵明自然失朗,作起事来,便容易发生冲动,造成错误!”

  陈瑶笑道:“好,这一项‘以事攻心’的利用手段,果然极有价值……”

  诸葛奇伸出二指,目光一扫陈瑶、朱扬,继续说道:“第二项利用手段是‘以毒攻毒’,苟无情是当世第一用毒名家,利用他的项上人头,来令铁霸天或无名居士,上个大大恶当,委实再妙不过!”

  朱扬笑道:“诸葛前辈打算在这苟无情的人头之上,加淬剧毒?”

  诸葛奇道:“剧毒我虽没有,但却拥有可以暂时骗人,期收攻心灵效的代用之物。”

  陈瑶眼珠一转,秀眉双扬地,向诸葛奇娇笑问道:“是不是‘软骨散气粉’?”

  诸葛奇点头道:“虽然对方中了此毒只在盏茶时分以内,周身骨软,真气难提,但我们若能把握时机,一样可使铁霸天或无名居士等万恶魔头,遭受报应。”

  说至此处,侧顾朱扬笑道:“朱老弟,那‘软骨散气粉’,也是我老友神医‘赛扁鹊’所赠,现在洞中壁上所悬革囊中的一个紫色磁瓶以内,有烦老弟取来,洒上一些于木匣之中,并可保持苟无情的头颅,不致腐烂败坏。”

  朱扬自然连连点头,进洞取药,洒向木匣之内。

  陈瑶笑道:“诸葛前辈的这项妙计,若是成功,则苟无情的这颗人头,真是物尽其用了!”

  诸葛奇在洞前负手蹀躞,两眼望天,微嗔一声道:“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我对于此事,已殚精竭智,把一切可能,尽量推理计算,预加布置,但愿苍天有眼,一干万恶凶邪,也均恶贯满盈,则诸葛奇此身此骨,纵化飞灰,亦复何憾?”

  陈瑶向他安慰笑道:“福善祸淫,天道不爽,吉人天相,哲理长存,诸葛前辈无须……”

  诸葛奇摇手道:“瑶姑不必安慰我了,且等天色一明,你或朱老弟随便可人去往旅店之中,通知展温如,途中不必再作耽搁,可直赴‘伏牛山’时间恰好差不多,我们要和铁霸天,无名居士见真章了。”

  陈瑶一面含笑应诺,一面目注诸葛奇,扬眉问道:“诸葛前辈,那册‘霹雳书’上所载武学,当真如此速成,使展温如贤弟到手后,略加参研,便可制胜铁霸天么?”

  诸葛奇点头道:“当然,否则铁霸天为何把那册‘夺魂秘笈’,看得重于任何宝物……”

  语音至此略顿,以目光一扫朱扬、陈瑶夫妇,继续又道:“故而‘伏牛山万竹谷’中,才是彼此决定胜负的生死之战,我们务竭全力,也不能让铁霸天先把那册‘霹雳书’攫取到手。”

  诸葛奇在向朱扬夫妇嘱咐一切之际,展温如在作梦。

  那是一个极为风流,极为旖旎的美好之梦。

  但也是胡涂之梦!

  展温如进入旅店,由陈其玉叫来酒菜,两人在房内对饮。

  饮到第六杯后,展温如便不胜酒力,开始胡涂。

  酒为色之媒,胡涂之后,作的是卿卿我我,凤倒鸾颠的风流韵事!

  酣畅,满足,跟着是微感疲乏的一场大睡。

  酒会醒,梦会觉,等到窗外发白,酒醒梦觉后,展温如一身冷汗!

  他一身冷汗之故,是想起了昨夜的无限风流!

  起初,展温如期望一是梦!

  但一来自己周身赤裸,二来枕上衾内,显然女孩儿家所特有香温尚存,分明确实经过一场旖旎温馨,哪里会是梦境?

  展温加以为又是中了西门小琼诡计,心中不由既惭且愧?

  他人醒之后,目光四扫,先找昨夜与自己一同饮酒的陈其玉。

  陈其玉未见踪迹,却发现窗边椅上,背对自己,默默不语地,坐着一位长发女郎。

  他钢牙一挫,悄悄摸过一件长衫,胡乱披在身上,并取了床前几上的“紫光剑”,向那长发女郎沉声叱道:“无耻淫婢,你一再令我人格玷污,展温如今日决不会再放过你去!”

  “呛啷”一声,长剑出鞘,使室中顿起一道紫光电闪!

  长发女郎一声不响地,站起身形,慢慢回过脸来。

  他才一站起,展温如便觉不对,这位姑娘的身形娇俏得多,不是西门小琼。

  等到转过脸来,更使展温如为之莫明奇妙,目瞪口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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