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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七


  靈猿小白對於這種比較複雜的問題,無法用人言答覆,遂先向夏天翔搖了搖頭,然後又點了點頭。

  夏天翔不問還好,這一問之下,反倒問得更加迷惑起來,向仲孫飛瓊失笑說道:「瓊姊,小白這種既點頭又搖頭的答覆,究竟是什麼意思?」

  仲孫飛瓊含笑與小白彼此用獸語對答一番以後,向夏天翔笑道:「翔弟,小白是說這種藍星狒是人猿藍熊的雜種,天生神力,猛惡無比。大黃本來打不過對方,但因在商山天心坪偷吃了靈丹,功力大增以後,也就不怕他了。」

  說到此處,大黃及藍星狒等兩隻異獸因搏鬥甚久,勝負難分,不禁激動天生猛烈之性,竟改變了那種倚仗身法你來我往,攻擊閃避的輕巧打法,而換成雙方緊緊抱住,亂咬亂抓亂打亂撕的拼命打法。這樣一來,原來的電閃金光及飄忽藍影,便變成一團金藍互雜的彩球,滿地翻翻滾滾。

  漸漸的,山石之間血跡殷然,滿空中也是東幾根藍毛,西幾根金毛的飄飄亂舞。

  仲孫飛瓊心疼愛獸,秀眉深蹙,向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說道:「班姑娘,照我看來,它們恐怕要兩敗俱傷,不到最後生死關頭,無法分出勝負!」

  班碧玉銀牙一咬,獰笑道:「總有一隻先死,後死的一方,自然算是得到勝利!」

  仲孫飛瓊搖頭說道:「我們何必要爭取這種血淋淋的勝利?各自傳令休戰,作為平分秋色如何?」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因己方連敗,太以難堪!遂在目光一轉之後,斷然答道:「除非仲孫姑娘承認落敗,我寧可犧牲這隻藍星狒,也不傳休戰之令!」

  仲孫飛瓊見滿地血跡,兩隻異獸也均發出精疲力竭的急喘之聲,只好雙眉一蹙,點頭說道:「主人好勝,靈獸何辜?班姑娘既然這等說法,便算我承認落敗,你我趕緊傳令休戰!」

  班碧玉見仲孫飛瓊因疼愛大黃,不忍令其捨死力拼,甘心認敗,遂發出一聲長吟,召喚那隻藍星狒回歸本陣。

  仲孫飛瓊自然更是發嘯召回大黃,但兩隻異獸因鬥得兇性大發,竟未服從命令。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及仲孫飛瓊見狀,連聲怒叱,藍星狒與大黃才勉強分開,帶著滿身血跡,一面仍自發威獰視對方,一面一步步地退向主人身旁。

  仲孫飛瓊好生憐惜,趕緊取出兩粒靈丹,餵給大黃服下,並以自用香巾,為它拂試傷處,敷藥止血。

  夏天翔看在眼內,不住點頭,暗想無怪仲孫飛瓊能夠役使百獸,僅憑這等仁慈心脈,就足使略通靈性之物對她敬服。

  這時大黃一面由仲孫飛瓊替它敷裹傷處,一面口中仍在微作咆哮之聲。

  夏天翔笑道:「瓊姊,大黃是不是怪你不應把它召回,使它未能克敵致勝?」

  仲孫飛瓊低聲笑道:「那隻藍星狒業已活不太長,我何必還讓大黃與它無謂拼命?」

  夏天翔聞言,方在暗想對方那隻藍星狒為何活不太長之故?仲孫飛瓊又以「蟻語傳聲」向他說道:「大黃爪有暗鉤,鉤蘊劇毒,見血一周之後便會發作,並無藥可救!」

  夏天翔聽了仲孫飛瓊的話後,不禁也以「蟻語傳聲」笑道:「『八莫妖王』軒轅烈上次在玄冰原損失了一隻碩大的青雕,如今又要損失一隻藍星狒,得訊之後,定然氣得半死。但不知這老魔頭究竟豢養了多少怪物?」

  仲孫飛瓊微微一笑,尚未答言,對陣的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業已發話說道:「仲孫姑娘,你若已替那隻黃猴子治好傷勢,我們該開始第二陣了!」

  仲孫飛瓊抬眼看去,只見班碧玉根本未曾理會那隻藍星狒,任憑它蹲在一旁喘息,遂不禁蹙眉問道:「班姑娘,你怎麼也不替你那隻藍星狒收拾收拾?」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兩道秀美中深含煞氣的柳眉微微一挑,目注仲孫飛瓊,「格格」笑道:「仲孫姑娘,你不要把班碧玉當作毫無知識的化外野人,我認得你這隻黃猴子,是極為難得的通靈異種五爪黃猩,爪有暗鉤,內蘊奇毒,若使對方見血以後,一周時便告不治,我這藍星狒全身是傷,它還活得了嗎?」

  仲孫飛瓊聞言,不禁玉頰微紅,但心中卻也暗暗佩服這班碧玉既通曉多種語言,對於獸類知識亦復如此淵博,確實稱得上是位武林奇女。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目中閃射出一種奇異的光芒,深深看了夏天翔及仲孫飛瓊兩眼,又復笑道:「好在『軒轅法王』及『金花聖母』坐下共豢有四禽四獸及四大蛇蟲,死上幾隻也無所謂!」話完,反手微揮,一片疾風勁氣過後,那頭藍星狒慘哼一聲,竟告斃命。

  班碧玉擊斃藍星拂後,向身邊另一隻怪物毒涎血蜴,把手一揮,那毒涎血蜴便緩緩向前爬了幾步。

  靈猿小白則不待仲孫飛瓊發令,便自化成一條銀線,縱到毒涎血蜴身前三尺之處,蹲在地上。

  ▼第三十七回 人爭獸搏

  毒涎血蜴身長五尺,尾長近丈,絕似一隻全身長了鱗甲的極大的紅色壁虎,神態兇毒無比,令人心悸。

  靈猿小白卻又瘦又小,絕不起眼,尤其與毒涎血蜴距僅三尺,兩相比較之下,夏天翔不禁好生擔心,向仲孫飛瓊問道:「瓊姊,小白真有把握鬥得過這條看來極兇的毒涎血蜴嗎?」

  語音剛了,靈猿小白忽然回頭向仲孫飛瓊叫了幾聲。

  仲孫飛瓊向夏天翔笑道:「翔弟不要替它擔心,小白說不僅準保得勝,還要我與班姑娘多加一些賭注!」

  這幾句話兒,說得頗高,「百毒美人奴」聽在耳中,怎甘示弱,遂淡笑幾聲,向仲孫飛瓊說道:「仲孫姑娘,你若認為真有把握,我們加些賭注,倒也有趣!」

  仲孫飛瓊笑道:「班姑娘,你想加些什麼賭注?」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媚笑流波,看了夏天翔一眼說道:「倘若毒涎血蜴得勝,你讓夏天翔與我單獨相處三日!」

  夏天翔聽得俊臉一紅,正要發話斥責,仲孫飛瓊卻已點頭說道:「使得,使得,但萬一是我這靈猿小白獲勝,班姑娘打算付出什麼代價?」

  班碧玉眼珠連轉,想了一想,微笑說道:「倘若毒涎血蜴落敗,我不僅立率禽獸蟲蛇走去,不管此間之事,並答應異日必幫夏天翔一次大忙!」

  仲孫飛瓊點頭笑道:「我同意這種賭注……」

  話方至此,靈猿小白又復回頭叫了幾聲。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讚道:「這隻白猴子確實靈慧,它在說些什麼?」

  仲孫飛瓊笑道:「它要我與你約好,倘若毒涎血蜴不敢上前,退回本陣,也應該作為敗論。」

  班碧玉聞言,失笑說道:「我這隻毒涎血蜴的口中毒涎,噴人立死,那條長尾更是鞭石立碎,怎會懼怕你這隻小小的猴子?我答應如此判定,雙方若有一方怯逃後退,立作敗論!」

  仲孫飛瓊聽完話後,向靈猿小白含笑叫道:「小白聽見沒有,你若能使那隻毒涎血蜴膽怯後退,便算得到勝利!」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口中也自連連長吟,命令那隻毒涎血蜴務須盡展所能,對靈猿小白全力攻擊。

  毒涎血蜴聽得主人號令以後,血紅長尾左右連搖,刮起大片石粉,隨風四散,並蓄氣發勁,兩片闊腮越來越鼓,彷彿即將把那中人立死的口中毒涎,覷準靈猿小白,怒噴而出。

  夏天翔看出這隻毒涎血蜴分明是極毒極兇的罕見怪物,正為靈猿小白懸憂頗甚之際,小白突然以一種奇異的聲音,「嗚嗚嗚」的哭了三聲,然後發出一陣難聽透頂的「磔磔」大笑。

  說也奇怪,那隻毒涎血蜴本在蓄威待發,但靈猿小白的哭聲一起,便使它萎頓在地,全身顫抖,彷彿極為恐懼。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看得詫異萬分,正欲發令催促毒涎血蜴發威攻敵,靈猿小白的「嗚嗚」哭聲,業已轉為「喈喈」大笑。

  這種極為難聽的「喈喈」笑聲一起,毒涎血蜴更是亡魂皆冒,掉轉頭來,便自逃到班碧玉足旁,全身皮鱗,一齊急顫。

  夏天翔莫名其妙,驚訝萬分,向仲孫飛瓊詫然問道:「瓊姊……」

  二字才出,仲孫飛瓊便自白他一眼說道:「翔弟不要多問,少時再說!」

  「百毒美人奴」班碧玉自視絕高,狂傲透頂,除了「八莫妖王」軒轅烈「金花聖母」二人以外,向不把任何武林好手看在眼裏。如今遭遇這等奇異挫折,不禁窘得玉頰通紅,緊咬銀牙,既羞且怒,揚手一掌,又復把隻毒涎血蜴活生生的震死在地。

  仲孫飛瓊見她如此心狠手辣,方自呀了一聲,班碧玉長吟起處,那隻形若貓鷹的碩大怪鳥便在飛魔壁頂出現,向谷下垂空疾降。

  夏天翔以為班碧玉要倚仗這隻怪鳥挽回顏面,遂暗自凝聚「乾天指力」,準備加以迎頭痛擊。

  哪知怪鳥猶在半空,班碧玉衣袖一揮,人便平升五丈,縱向鳥背。

  仲孫飛瓊雖然覺得班碧玉手下太辣,卻也頗欽佩她能遵守信約,說走就走,遂向空中含笑叫道:「班姑娘不要介意,勝負本是常事,何況靈猿小白所以得勝之故,只不過是知道怎樣剋制那隻毒涎血蜴而已!」

  班碧玉聞言,命鳥飛回,在空中笑道:「我對『勝負』二字倒不太計較,但對於仲孫姑娘卻有一項忠告!」

  仲孫飛瓊笑道:「班姑娘有話請講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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