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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六


  司介侯徐徐拔出腰間長劍,道:「老夫既然親自下場了,當然要進招的。」

  話聲中,長劍隨手一抖,劍尖上冒出尺許長的氣芒,有如白蛇吐信似地,伸縮不定。

  百里軒忽然揚聲說道:「太上且慢,屬下有下情上稟。」

  司介侯頭也不回地,說道:「你說。」

  百里軒飛身射落司介侯身邊,以真氣傳音密談了一陣子,只見司介侯點點頭道:「這樣也好,只是,如果有甚傷害,未免太可惜了。」

  百里軒諂笑道:「不會的,屬下先去交代一番。」

  說完,立即飛身離去,司介侯也將長劍納入劍鞘之中。

  石瑤姑不知他們弄甚麼玄虛,方自秀眉一蹙之間,只見三道人影,疾射而來,人未到,已傳來一聲朗笑道:「太上,這麼熱鬧的場面,怎麼也不通知我們一聲。」

  話到人到,三個黑衣人,已一字橫排,並立司介侯身旁,目光炯炯地,一齊向石瑤姑打量著。

  這三個黑衣人,大約莫四旬上下年紀,由其口音與服飾上來推測,顯然不是中原武林人物。

  而且,他們所佩的兵刃也很奇異,一個是一對類似乾坤圈,卻比一般乾坤圈要大上一倍大,周圍帶著尖刺的銅圈,一個是一對有如作法事用的金鈸,另一個卻是一條長達丈許的活生生的鐵線蛇。

  其他兩般兵刃,有些怎樣的邪門,姑且不去忖測,僅就這條蛇兒來說,鐵線蛇能長達丈許,最少該也是具有五百年以上氣候的通靈異物了。

  以如此通靈毒蛇作為兵刃,即使是外行人,也不難想見其厲害。

  儘管石瑤姑對天一門中的秘密,知道得很多,但對目前這三個身佩奇特兵刃的人,卻顯然是並不知情。

  因此,她的目光一觸之下,那本來是微蹙著的秀眉,可皺得更累了。

  只見司介侯笑道:「因為,目前還不到三位供奉出場的時候,所以才沒有通知。」

  原來這三個黑衣人還是天一門中的供奉,供奉是客卿性質,地位是非常尊崇的,怪不得司介侯的神情語氣之間,顯得很客氣。

  但那三個黑衣人,對司介侯的話,卻好像充耳未聞,只是目注石瑤姑直嚥口水,那弄蛇的黑衣人並喃喃自語道:「好美……真是天生尤物……」

  司介侯拈髮微笑道:「如果覃供奉有胃口,這美人兒我可以奉送。」

  「真的?太上。」

  「當然是真的,只是,玫瑰多刺,這位美人兒可不好伺候哩!」

  「騎馬就得騎烈性的馬,對於女人,也是越不好伺候,越夠刺激,哈哈……」

  石瑤姑突然冷笑一聲:「閉嘴!」

  她的語聲雖然不高,但卻使得那位,供奉的洪烈邪笑聲,為之戛然而止,並使其微微一怔道:「唔……有意思,有意思。」

  石瑤姑沉喝一聲:「報上名來!」

  「美人兒容稟。在下覃得功。」覃得功邪笑著抬手一指另外二人道:「這是我二弟刁振和三弟哈雷……」

  石瑤姑截口一「哦」道:「你們就是惡名久著的『苗嶺三邪』?」

  「對了,咱們『苗嶺三邪』,能在石車主的芳心中,佔有一席之地,在下兄弟,深感無限光榮。」

  「我特別提醒你們三個,對付你們,可不像對付『雪山四老』般仁慈,本車主下手絕不留情!」

  「石車主為何如此厚愛我們兄弟?」

  「因為,你們滿手血腥,罪孽纏身。」

  覃得功邪笑道:「石車主這兩句話,一點也不算誇張,只是,我們『苗嶺三邪』,還有一項特長,你不曾說出來。」

  「哦!那就由你自己說吧!」

  覃得功邪笑道:「咱們三兄弟,伺候女人的本領自信比起你那位老情人杜少恆來,只強不差,哈哈……」

  隨著他的狂笑聲,那條盤在他手臂上的鐵線蛇,也昂起頭來,朝著石瑤姑紅舌吞吐著,並發出刺耳難聞的怪叫聲來。

  一旁的哈雷插口笑道:「老大,還是由我先上吧!」

  刁振也搶著說道:「不!這第一陣,應該是我的。」

  覃得功連連搖手道:「我是老大,這第一陣,應該由我來……」

  哈雷笑道:「就因為你是老大,有道是,殺雞不用牛刀,才應該由作兄弟的先上。」

  覃得功道:「二位賢弟有所不知,你們的兵刃太霸道,如果稍一不慎,傷著了她,豈非是太煞風景!」

  刁振道:「話是不錯,但你的小鐵兒也並不斯文呀!」

  ▼第十一章 雙肩膺重任 攜手闖龍潭

  覃得功道:「但我的小鐵兒如果傷了她,最多只造成針頭大的傷口,一服解藥,就可以完整無損……」

  沉思了少頃的石瑤姑,冷笑一聲道:「鼠輩們,你們三個一齊上吧!」

  覃得功笑道:「我們不是『雪山四老』,沒這個規矩,而且,請恕我不客氣的說,你石車主也還沒這一份榮幸。」

  「那麼,你認為,要誰才有這一份要你們三人聯手的榮幸呢?」

  「這個麼,你知我知,咱們心照不宣。」一頓話鋒,又立即沉聲接道:「石車主,在下可要得罪你啦!」

  話出招隨,隨手一揮,那條鐵線蛇,筆直地向石瑤姑前胸射來。

  石瑤姑沉穩如泰山地,紋風不動,只是手中長劍朝著鐵線蛇的七寸處橫劍一撩。

  打蛇打在七寸上,這是最正確的打法。

  鐵線蛇雖然是皮質堅韌,即使是一般寶刃,也傷害不了它,但七寸也還是它的最脆弱之處。

  以石瑤姑功力之深,這凝足真力的一劍橫撩,是何等威勢,如經擊中即使是一條鋼鏈,也難免受損傷。

  但覃得功手中的鐵線蛇,是通靈異種,深明利害,兼以平常受過它主人的特別調教,幾乎已能與覃得功的心意相通。

  因此,不等覃得功有甚麼指示,它的身子猛然一個折轉,不但避過石瑤姑的一擊之勢,反而就著折轉之勢,向石瑤姑持劍的手腕上咬來。

  像這情形,如非是石瑤姑身法靈敏,閃避及時,幾乎在第一招上,就著了對方的道兒。

  饒是如此,那條鐵線蛇兒,仍然是如影隨形地,「呼」地一聲「跟蹤」進擊。

  石瑤姑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,憑著聽風辨位的功夫,反手一撩,身形也向右閃避。

  這一閃避,可真是絕透了!

  因為,那身形一折的鐵線蛇的頭部,正好迎著她的前胸疾射過來。

  石瑤姑沒有思考的餘地,她左手凌空一點,以險煞人的距離,將鐵線蛇點得「吱」地一聲,蕩了開去……

 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奇特惡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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