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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


  杜少恆蹙眉問道:「那究竟是一些甚麼寶物呢?」

  冬梅道:「那是半份藏寶圖,據我所知,那張藏寶圖一共分為四份,現在,我已確定,那藏寶圖的一半是在天一門主手中,如果說,將那張藏寶圖分為上下二部的話,則天一門主手中,所獲得的,是上半部的左半和下半部的右半,聽懂了嗎?」

  「懂!懂!一張圖,這麼一分割,可就是等於是一張廢紙了!」杜少恆接問道:「關於這些,你是怎麼知道的,又難道你已經看到了?」

  「並沒看到,我不過是由天一門主與娘娘的片段對話中加以串連後所作的假定,但我自信,我這個假定絕對不會錯。」

  「你的所謂合作計劃,就是想獲得天一門主手中的那半份藏寶圖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那只是半份圖,即使獲得了,還不仍然等於是一張廢紙!」

  「在別人手中是廢紙,但在我手中,卻是無價之寶。」她笑了,笑得好神秘。

  「難道說,那另外的半張圖,是在你的手中?」

  「這下子,你總算聰明起來啦!」冬梅俏臉一整,道:「少恆,到目前為止,知道這一秘密的!還只有你我兩人,你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嗎?」

  「放心,我不會洩露的。」杜少恆苦笑道:「天一門主自稱是先父身邊的人,獲得那半份藏寶圖,可以說得過去的,你,年紀輕輕,不可能是先父身邊的人,那半份藏寶圖又是怎麼獲得的?至於我自己,身為先父親生兒子,對這麼重大的事情,卻一無所知,這情形,可真該叫我愧煞!」

  「少恆,你不用難過,你之所以對這事情一無所知,可能是別有緣故,」她笑了笑道:

  「至於我之所以獲得這半份藏寶圖,卻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所促成的。」

  「唔……我正恭聆著。」

  在這節骨眼兒上,冬梅卻將話題岔開去忽然說道:「少恆,你知道公冶十二娘的來歷嗎?」

  「不知道啊!冬梅,怎麼你又說到題外去了?」

  「別忙,我說的還是主題。」冬梅含笑接道:「現在我告訴你:公冶十二娘,就是以前雪山老怪公冶煌的曾孫女。」

  杜少恆禁不住身軀一震,道:「你說的就是那七十多年前跟白雲山莊作對的那個雪山老怪?」

  「不錯。」

  杜少恆輕輕一歎道:「憑公冶十二娘的家學淵源,武功方面,很可能還會強過那位天一門主,否則,天一門主不會那麼縱容她。」

  冬梅道:「你說的是十二娘對男人的放縱方面?」

  「唔……」

  「這一點,我卻不同意,因為,據我所知,天一門主對每一位娘娘都是縱容的,而且,他的縱容是另有目的,決不是由於武功高低的因素!」

  「另有目的?……那是怎樣的目的呢?」

  冬梅含笑接道:「是為了籠絡人心,他的每一位分宮娘娘,也就等於是各地分舵主的愛寵,你想,這情形怎不教那些分舵主對他忠心耿耿地,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呢?」

  杜少恆苦笑道:「以自己的老婆,去攏絡手下人,也只有那個寡廉鮮恥的東西才作得出來。」

  冬梅嬌笑道:「你的腦子未免太頑固了,官場中,不也有很多人以自己的老婆去巴結上司的嗎?」

  「不錯,儘管有媚上媚下之分,但目的則一,算得上是殊途同歸。」

  「殊途同歸是不錯,但論及當事人的犧牲精神,卻是有雲泥之別的……」

  「啊!想必還別有高見?」

  「是的!你且洗耳恭聽吧!」她嬌笑著接道:「那些以自己老婆去巴結上司的人,必然是因為他的床頭人年輕貌美,或者床笫間別有功力,試想,此等貨色去孝敬上司,他的犧牲有多大?」

  「犧牲固然是大,但他們的收穫也常常是很豐碩的,只要他所巴結的那個上司不垮台,他就可以步步高陞名成利就,誰敢笑他的烏紗帽上加了綠頭巾哩!」

  「但咱們這位門主就不同了,他所用來攏絡手下人的,沒有一個算是他的專寵,所以根本談不上犧牲的,嚴格說來,還應該算是那些被攏絡的人,幫了他的大忙哩!」

  「此話怎講?」

  「他廣田自荒,暴殄天物,那些人替他耕之耘之,辛勤灌溉,又怎能不算是幫忙!」

  「死丫頭,你這張嘴好刁鑽!」

  「我說的都是實情呀!」

  「實情是不錯,但你可得當心,如果那些烏紗帽上加綠頭巾的官大人,利用職權,給你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,那才是吃不了,兜著走哩!」

  「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,像那種寡廉鮮恥的官大人,只會在自己下屬前端架子,欺壓善良百姓,在我面前,叫姑奶奶還來不及哩……嗨!你怎麼又不安份起來?」

  杜少恆涎臉笑道:「此情此景之下,恐怕只有木頭人才能安份。」

  「不行!」她按住他那雙不安份的手,「咱們還要談正經事!」

  「唔……談正經事,我倒是希望先聽聽,你獲得那半份藏寶圖的經過。」

  「好的,方才我們已談到公冶十二娘的來歷,現在再談我跟她結識的經過!」

  「這一段結識經過,也跟那半份藏寶圖有關?」

  「當然!」

  「好!請說下去。」

  「說來已經是半年以前的事了,」冬梅沉思著接道:「那時我途經王屋山山區,由於錯過了宿頭,不得不連夜趕路,卻被一聲淒厲的慘號,將我引到一家獵戶的茅屋中,可是,我遲到了一步,那個年輕獵人和他那懷有身孕的妻子,業已慘死當場……」

  「那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是一對江湖敗類,取胎煉藥……」

  「那真是天理難容!」

  「是啊!所以,我一進門就將那正準備剖腹取胎的女的殺死,很顯然,那女的的武功相當高明,儘管由於我的趕去是事出意外,但她臨死前的反擊,卻證明她的武功比我差不了多少。」

  杜少恆笑道:「那你當時算是很僥倖,因為,女的尚且如此了得,那男的身手,總不至於不如女的,如果他們兩人聯手……」

  冬梅白了他一眼,道:「少自作聰明,好嗎?」

  杜少恆苦笑道:「行,行……」

  冬梅道:「事實上恰恰相反,那男的武功,此女的還要差哩,一見他的同伴死了,立即矮了半截,叩頭如搗蒜地,哀求饒命,並願獻出半張藏寶圖……」

  「哦!就是你那份藏寶圖的由來?」

  「不錯,但當時我眼見那獵戶夫婦死狀之慘,我一氣之下,還是將那廝殺了。」

  「那是一對怎樣的人……?」

  「跟你我差不多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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