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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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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,以杜少恆江湖經驗之豐富,早已想到,那位慾望香車的主人雖未出面,卻必然會隱身暗處,以真氣傳音功夫,對文真真適時加以指示。 因為,這白馬寺中的天王殿,規模宏偉,佛像如林,在目前這燈火全無的情況之下,即使藏著十個八個普通高手,也是輕而易舉的事,何況,以文真真的身手,不難忖測,那位慾望香車主,必然還一位絕頂奇人哩! 而這,也正是杜少恆說讓對方多考慮,實際上卻是讓對方有時間去接受慾望香車主人的傳音指示。 少頃,文真真才點點頭,道:「好!我答應了。」 杜少恆禁不住精神為之一振,注目問道:「文姑娘已決定何時何地?」 文真真道:「見面的時間,地點,另行通知。」 這一答覆,當然使得杜少恆殊為失望,只好苦笑了一下之後,補上一句道:「好……我相信文姑娘的金諾。」 文真真注目接道:「杜大俠請說第二項慾望。」 杜少恆道:「我的第二項與第三項慾望,實際上是二而一的問題,嚴格說來,那只能算一個慾望。」 「唔……請說下去。」 「貴車主既然對我的一切都很清楚,當然也知道我的老母和妻子都破天一門所劫持?」 「是的,杜大俠是希望本車主幫助你救出令堂,尊夫人,和令公子等人?」 「不錯,但我的意思,只是想請貴車主能設法增強我的武功,讓我自己有力量去完成此一心願,所以,我才說,這是一個二而一的問題。」 文真真沉思了少頃,顯然是在聽過她的上司的傳音指示之後,才點點頭,道:「杜大俠這個二而一的慾望,本車主也答應成全你……」 「那我先謝……」 「不過,有幾句話,我要事先說明,杜大俠必須特別謹記心頭。」 杜少恆連連點首道:「我會謹記在心中的,文姑娘請說。」 文真真正容說道:「有關營救令堂,尊夫人,以及令公子的事,不論杜大俠你增強武功的結果,能否完成此一目的,本車主都絕對負責代為完成,甚至於也可能單獨代為進行此一任務,不過……」 略為一頓話鋒,才殷殷地接道:「杜大俠也明白,天一門是一個神秘的新興組織,到目前為止,對於天一門主是誰,其總舵設於何處,江湖中還不曾有人知道,所以,這任務進行起來,可不是短期內所能圓滿達成的,杜大俠可不能限定時間。」 「這一點,我明白,但請貴車主盡速進行就是。」 「那是當然,本車主之所以要這麼說,也決非藉口拖延,以圖卸責。」 「那我就放心了。」 「關於增強武功一節,杜大俠是否還記得,天一門主那位二夫人公冶十二娘,所說過的話?」 杜少恆微微一怔,道:「文姑娘能否提個醒兒?」 文真真道:「公冶十二娘曾經說過。她說你杜大俠的武功,目前頂多只能算是一個三流角色。」 杜少恆截口苦笑,說道:「這些,我當然記得。」 文真真道:「公冶十二娘此話雖然有點欺人太甚,但卻也是持平之論。」 杜少恆又苦笑了一下,道:「我本人也同意公冶十二娘的那種說法……」 「這就行了,杜大俠是大行家,當知道,一個人對於武功方面的成就,天賦,福緣,與勤修苦練,是不可或缺的三項要素?」 「這個,我同意……」 「以杜大俠本身的條件,以及目前武林中的武功水準來說,即使本車主盡最大的力量,來增強你的武功,恐怕也難以躋身於當今頂尖兒高手之列。」 杜少恆顯得有點失望地,道:「聽文姑娘這語氣,似乎也不是決不可能──」 文真真點點頭道:「是的,這也算得上是謀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」 杜少恆輕輕一歎道:「那也不要緊,只要貴車主能記得自己的諾言,全心全力進行就行了。」 「那是當然!那是當然!」 「文姑娘還有甚麼吩咐嗎?」 文真真嬌笑道:「吩咐是不敢,話卻還有幾句,也是提醒杜大俠緊記心頭的幾句。」 「在下正恭聆著。」 「杜大俠當知道,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收穫,俗語說得好,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,欲知前世因,今生受者是,欲知來世界,今生作者是,杜大俠生活體驗比我豐富得多,也同意這些說法嗎?」 這幾句平平淡淡的話,聽在杜少恆的耳中,卻有如暮鼓晨鐘,特別發人深省,也好像是黃鐘大呂,震得他心神震顫,暗中冷汗涔涔。 這,倒並不是文真真的話中,貫注了甚麼佛門「獅子吼」之類的神功,而是這些話中,對杜少恆而言,具有特別的涵義。 他,怔了怔,才茫然地點點頭道:「我同意。」 文真真正容接道:「好!請記住我最後幾句話,在本車主替你進行增強武功的過程中,無論遭遇到任何困難或挫折,你要堅信,本車主所說過的話一定會實踐,不可動搖信心!」 她雖然是一直殷殷而談,有如閒話家常,但最後那一句「不可動搖信心」的話,卻是聲容俱莊地,語聲鏘鏘,擲地有聲。 這情形,使得杜少恆悚然動容道:「在下記下了。」 文真真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錦囊,雙手遞了過去,正容說:「杜大俠,請接著。」 杜少恆接過那錦囊,蹙眉問道:「文姑娘,這是──」 文真真神秘地一笑道:「這玩藝兒名叫慾望袋,也是杜大俠答對有獎征答的獎品,杜大俠要想完成方纔所說的那些慾望,就必須特別珍惜它。」 杜少恆點點頭,說道:「我會特別珍惜它的。」 文真真道:「還有,杜大俠必須擇一個僻靜而特別安全的所在,才能拆閱。」 杜少恆又點點頭,道:「在下記下了。」 「告辭……」 這小妮子可真絕,說走就走,杜少恆但覺眼前一花,已失去她的所在。 憑杜少恆的身手和二十多年的江湖閱歷,竟然連文真真離去時,使的是甚麼身法,也看不出來,使得他禁不住苦笑著喃喃自語道:「這小妮子好高明的身手,又是多麼像她……」 他,手持著那個慾望袋,默然沉思,也不知他在想些甚麼,良久,良久,沒有任何的動作,那情形,就像是這天王殿中又多了一座塑像似地。 一聲輕笑,由西跨院中傳來:「這個人好像有點兒神經兮兮的。」 語聲好像有似曾相識之感,但在他沉思失神之間,卻沒法記憶起究竟是在哪兒聽到過。 同時,也儘管這語聲來得這麼突然,但由於他這些日子所遇上的,不可理解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,所以,他還是那麼鎮定地,顯得聽若未聞。 另一個嬌甜語聲道:「冬梅不得無禮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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