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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一


  裘仲達笑道:「這樣聯絡方法,確實無甚痕跡引人注目!但朱峽主自己卻定居何地?」

  朱潤波搖頭笑道:「我不必定居,只攜同岳龍飛等,四海閒遊,遇有重要事件,便飛傳『墨羽』,邀約諸位作緊急聚會!」

  尤南豹聞言笑道:「朱峽主如此措施,當然極妙!但尤南豹覺得不僅有許多江湖幫會,可以利用,無妨派人混入其中,潛加佈置!並大可選擇聰明子弟,參加清廷文武科舉,致身仕途,我們在暗中協助,定然百事遂意,直上青雲,平時不露絲毫形色,只等時機成熟,義師舉事之際,豈不便是俱有極大力量的朝廷內應?」

  朱潤波聽得連連點頭,含笑說道:「尤兄此計極高,我們且回『丹心峽』中,細密計議!」

  話完,一面命人收拾峽口遺屍,一面便率同群俠,進入「丹心峽」內!

  「丹心峽」內一番計議,八荒四海齊振黃魂!

  情節至此雖一小結,但宇文琪、冷冰心的絕代姿容,是否恢復?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的臟腑隱毒,能否祛除?以及清帝玄燁因「滿洲第一勇士」鐵三勝之死,赫然震怒,頒賜「免死」金牌,徵召身負絕頂武學的「滿漢三十六友」,與「日月神旛」朱潤波等一干民族英雄,再作生死殊鬥!

  泰山面日擂,東海千人塚,御花園劍氣驚康熙,艷魔宮妖婆烹俠士,十三層人頭血塔,九十丈白骨成堆等等蕩魄驚魂的緊張精采事蹟,均將在第二十章以後陸續貢獻讀者。

  ▼第二十章 雪山探秘

  中秋佳節,丹桂飄香!

  但在終年積雪的雲南大雪山巔,不但飄不到半絲丹桂清香,而那皚皚積雪,卻凝得更厚更堅,使這巍巍峻峭的山頭,成了一片銀灰色的世界!

  可是,在這寒風刺骨,冷氣裂膚的雪地上,卻有五個人盤膝圍坐一起,對月傳懷,共賞佳節!

  這五個人當中有三位老叟以及兩位輕紗覆面,分穿紫、白色羅裳的女子。

  此時,三位老叟中,一位身穿古銅色長衫,精神矍削的老叟,方自舉杯邀月,卻忽然一聲長嘆,拿開了就近唇邊酒杯,感慨地說道:「中天月色雖好,只可嘆山河蒙垢,恐怕莽莽神洲,僅有我們坐的這場雪地,還尚比較乾淨,可是……」

  他話尚不曾說完,便被一位白眉黑髮,鷹鼻鵬眼的黃衣老叟一陣震天狂笑蓋住。

  這一陣狂笑,只笑得在座之人,莫不愕然停杯,待得黃衣老者笑聲一止,另一位玄衣老者已自含笑問道:「周兄!尤兄方自感懷,周兄何故發笑?」

  黃衣老叟聞言,目注玄衣老者,正色問道:「裘兄,我們共飲之初,曾有什麼規定?」

  黃衣老叟怪笑幾聲,道:「這不就對了,誰教尤老怪物擅自破壞規定,作出這樣大煞風景的神情口吻……」目光一轉,瞅著長衫老叟,冷冷說道:「老怪物,你說是不是該打,該罰?」

  長衫老者把眼睛一瞪,說道:「萬里河山盡為胡虜盤踞,我輩孤臣孽子,難免時興救國之思,對月感懷,也是人之常情,莫不是你在這雪地上坐得久了,連心肝五臟都冰凍了嗎?」

  黃衣老者冷笑一聲,方欲反脣相稽,一旁的紫衣女子已自嬌笑一聲,接口道:「兩位老前輩不要再鬥口了,再說下去豈不是更要大煞風景了嗎。」

  黃衣老者轉頭笑道:「然則冷姑娘又有甚高論?」

  紫衣女子笑道:「高論卻不敢當,晚輩之意,現時已不早了,也應該找個地方歇息才是,莫不成就在這雪地上坐以待旦?」

  黃衣老叟怪笑道:「且不要說我們這三個老怪物,就是憑你和宇文姑娘的功力,就在這雪地坐上個三天兩夜,又有何妨?」

  那白衣女子聞言,嬌笑道:「老前輩之言雖然不錯,晚輩和冷姊姊固然可以在這雪地裏坐上三天兩夜,但卻不要忘了裘老前輩……」

  玄衣老者搖手笑道:「老朽的事還不要緊,宇文姑娘請勿多慮!」

  黃衣老叟神色一正,目注玄衣老者道:「裘兄,你在那『鬼杖仙翁』屠遠志遺骸中搜出來的解毒藥丸,究竟還剩幾顆了?」

  玄衣老者伸手入懷中,取出一隻玉瓶,搖了一搖,苦笑道:「不多,只剩一粒了!」

  黃衣老叟不由白眉緊蹙,默然不語。其餘諸人也都面面相覷,作聲不得。

  原來,這三老兩少,黃衣老叟便是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,長衫老叟是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,玄衣老者正是改邪歸正,誓為反清復明大業效力的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,那紫衣女子是冷冰心,白衣女子不用說便知是宇文琪了。

  自從北天山「丹心峽」一戰,清廷鷹犬自相殘殺,全軍覆沒之後,群俠在「丹心峽」主「日月神旛」朱潤波派遣之下,離開「丹心峽」分赴各地聯絡志士,共謀恢復大漢河山的大業。

  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等一行五人,則遠下西陲,一方面訪尋隱伏於草莽間的遺民志士,一方面並設法尋覓靈藥,替冷冰心宇文琪恢復被毀的容貌,並為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解去隱於臟腑中的慢性奇毒。

  一路上,五人搜遍了西南幾省的名山大川,歷盡了窮山惡水,竟然毫無所獲,幸虧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在埋葬「鬼杖仙翁」屠遠志之時,在屠遠志的遺骸中搜出那瓶每過一月必須服食的特製解藥,方得暫時保住性命。

  如今瓶中僅剩下一粒解藥,換句話說,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的性命,也只有一個月的時光可活,怎不教大家的心情之突然沉重起來?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緩緩藏好玉瓶,神色凝重地環掃了眾人一眼,突然仰天發出一陣狂笑!

  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等人被他這陣笑聲,弄得莫明其妙,不由一齊愕然相顧。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笑了半晌,才止住笑聲說道:「諸位不必為我擔憂,我雖然只有一個月的壽命,但我要在慘死以前,好好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!」

  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雙眉微蹙,關注地問道:「裘兄打算怎樣幹一番驚天動地的事?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壽眉微軒,豪情萬丈地慨然道:「我已放棄尋求解藥的念頭,決定要利用這一個月的光陰,獨闖北京,見一個胡虜便殺一個胡虜,我要直殺進宮廷大內,把滿酋玄燁的狗頭砍下來,替一干為民族盡節的成仁志士出一口惡氣!」

  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靜靜聽完,神色一整,道:「裘兄雄心萬丈,豪氣干雲,確令人欽佩至極,不過兄弟對裘兄此舉,認為有些不當!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瞪目道:「以我一個月的有限生命搏取振奮大漢人心之機,有何不妥?」

  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道:「你休要以為『鬼杖仙翁』屠遠志所率領的一干清廷鷹犬,以及號稱滿洲第一勇士的鐵三勝,已在北天山『丹心峽』一戰中死亡殆盡,便認為滿酋玄燁手下,已無能人了嗎,我相信……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不待「毒手神醫」周白眉話完,已自軒眉狂笑道:「周兄也把我『六爪神鷹』看扁了,休道『鬼杖仙翁』屠遠志及鐵三勝已死,就算他們尚在人間,我憑著滿腔熱血與民族正氣,又有何畏懼,又有何……」

  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搖手道:「裘兄豪氣干雲,令人欽佩,但可否聽兄弟一言?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止住笑聲,道:「尤兄有話請講!」

  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道:「方才周兄說你此舉有些不妥,只不過針對裘兄而言,便兄弟想來,裘兄此舉非但不妥,而且是罪大惡極!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霍地跳起來,手指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,瞋目叫道:「講講講!我為什麼會罪大惡極?你若說不出個道理來,瞧我與你干休才怪!」

  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含笑道:「裘兄稍安毋躁,兄弟自然大有道理!」

  「六爪神鷹」裘仲達悻悻坐下,忿忿道:「快說!」

  「追魂學究」尤南豹正色道:「裘兄還記不記得『丹心峽』朱峽主交付與我們的任務,以及大家決定今後如何進行倒清復明的大計?」

  「六瓜神鷹」裘仲達點點頭道:「我怎會不記得!我們今後進行的大計是秘密聯絡志士,養精蓄悅,等待時機,而我們的任務則是訪尋有志恢復河山的遺民志士,並設法利用江湖幫會,進行說服工作與周密佈置,待時而動嘛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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