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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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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十一章 「白水鎮」西南十里,果然有座幾乎比「白水鎮」還大的華麗莊院。 莊牆之外,用人工挖出了寬達兩三丈的護莊壕,兩扇厚莊門,也在吊橋之後,關得緊緊。莊門上橫書著「養天莊」三個鶴舞鴻飛的大字。 青衫文士正是「青木郎君」東方朗,灰衣老叟則是沈宗儀所喬裝改扮。 遠在半里之外,東方朗便手指「養天莊」,向沈宗儀笑道:「老弟請看,對方深溝高壘不納外客,看來我們若想拜望那位南宮莊主,還得費點手腳呢?」 沈宗儀揚眉道:「這無非顯示了對方的小家氣派,區區兩三丈寬的一條護莊壕,和一座吊橋,那裏便攔得住萬里尋仇的江湖遠客?」 他們是邊說邊行,但剛剛走到那條護莊壕外,卻怪事突生。 高懸吊橋緩緩放下,緊閉莊門緩緩開啟。 「養天莊」中,並傳出一陣笙蕭鼓角之聲! 沈宗儀的口中,不禁低低的「咦」了一聲…… 東方朗道:「老弟何事驚咦?你發現了甚麼不對?」 沈宗儀道:「莊中笙蕭所奏的是『迎賓之曲』,難道對方竟曉得我們要來,或是另外迎接甚麼重要賓客?」 東方朗雙眉一蹙,方在尋思,吊橋業已放平,莊門也已大啟。 一位身材清臒修長的紫衣老叟,當門面立,身後並隨侍著一名白髮老僕。 紫衣老叟目光閃電一掃,突然聲若洪鐘地,發話說道:「老夫聞得有兩位武林同道,光降『養天莊』特為鼓樂相迎,怎麼還不出面,不知是不是我南宮獨尊睽違已久的天南舊友?」 東方朗道:「沈老弟,對方在叫陣了,常言道『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』,我們就作他『養天莊』中佳客,見機行事,再作道理!」 沈宗儀點頭道:「那是當然……」 一語方出,東方朗又復向他囑咐地,低聲說道:「但沈老弟請記住,你『四絕書生』的身分,暫時不能暴露,從現在開始,我叫你『仇老人家』,你叫我『東方老弟』。」 邊自說話,邊自雙雙從一排林木後閃出,向「養天莊」門,緩步走去。 雙方相距,尚有丈許,東方朗便止住腳步,抱拳笑道:「尊駕莫非是『養天莊』主人,也就是昔年威震東南的南宮盟主?」 紫衣老叟堆起滿面笑容,拱手還禮,點頭說道:「不敢當『盟主』之稱,老夫正是南宮獨尊,兩位怎樣稱謂?」 東方朗不改姓名,照實答道:「在下東方朗,在江湖中有個『青木郎君』綽號……」 南宮獨尊聞言,神情微震,「哎呀」一聲說道:「哎呀,失敬,失敬,原來竟是威震武林『五行霸客』之一的東方郎君!」 東方朗笑道:「『五行霸客』,近年來,始崛江湖,不想微名竟入清聽,可見得南宮莊主雖隱江湖,未冷江湖,耳目還靈得很呢!」 說至此處,手指沈宗儀說道:「這位是仇如海仇老人家,一身絕藝,嘯傲風塵,不論在那一方面,都比我東方朗高明多了。」 南宮獨尊拱手笑道:「久仰,久仰,東方郎君與仇兄請莊內侍酒!」 話完,便側身抱拳,肅客入莊。 東方朗笑道:「南宮莊主,你怎麼立即肅客,不先問問東方朗與仇老人家來意?」 南宮獨尊哈哈笑道:「誠如東方郎君適才之言,南宮獨尊雖隱江湖,未冷江湖,對於遠道來訪的江湖同道,尤其不能有絲毫慢待,就算兩位來意,是要我這顆項上人頭,老夫也應先把敬三杯,略盡地主之誼!」 說至此處,目光一注侍立身後的白髮老僕,沉聲喝道:「南宮安,吩咐獻頭!」 白髮老僕恭身稱是,把手一揮,「養天莊」莊門口的一根旗竿之上,便升起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。 無論是沈宗儀?或是東方朗,均乃目力極銳之人,他們一望便知,竿上所懸,正是「白水鎮」上的藥店師傅首級! 沈宗儀心較仁厚,見狀之下,不禁把雙眉微蹙,側顧南宮獨尊道:「南宮莊主,你這是何意?」 南宮獨尊笑道:「這廝既洩漏我退隱多年的昔日名號,又弄不清來人身分,幾乎使我慢侍嘉賓遂按莊規除去,懸首竿頭,以向東方郎君及仇兄謝罪!」 沈宗儀未再多言緩緩舉步入莊,但心中業已覺得這位昔日領袖東南的武林盟主「飛龍劍客」,未免御下太以苛刻! 東方朗則把兩道含電似的目光,不時閃注在南宮獨尊臉上,發現對方並未易容,或戴有人皮面具,眉心部位也缺少了「好色閻王」司徒獨霸所專有那一道細長刀疤! 南宮獨尊則滿面堆笑,殷勤揖客,彷彿根本就不把東方朗意欲察人隱私的銳厲目光,和沈宗儀嫌他御下苛刻的哂薄不屑神色,放在心上。 主人待客之處,不是後園中的「五雲樓」,而是前莊中巍峨華麗的議事大廳。顯然是主人得報甚早,廳中業已設宴相待。 南宮獨尊揖客就座,一面舉杯相敬,一面向東方朗、沈宗儀含笑說道:「東方朗兄與仇君不會無故前來宋,這『白水鎮』上,一未出甚武林異寶,二未有甚江湖集會,莫非竟是意圖尋人,了斷甚麼當年舊事?」 沈宗儀道:「南宮莊主猜得對了,我們正是要尋人了斷恩怨!」 南宮獨尊笑道:「仇兄是要找誰,老夫昔日在東南武林道上頗有幾樁血腥舊怨,歸隱以來,旦夕在懷,惴惴不安,不知你們找的可是我麼?」 東方朗道:「我們要找之人,不是莊主,但卻與莊主有同名一字之雅……」 南宮獨尊聞言之下,先把眉頭略蹙,覺吟道:「有同名一字之雅……」 一語方出,恍然似有所悟地,「呀」了一聲,目注東方朗道:「我明白了,你們要找的是『好色閻王』司徒獨霸?」 沈宗儀陡覺心弦一陣激動地,目閃神光,急急問道:「南宮莊主認識此人麼?」 南宮獨尊飲完杯中酒兒,雙眉一軒,哈哈大笑道:「認識,當然認識,仇兄記不記得我適才曾有『旦夕在懷,惴惴不安』之語?」 沈宗儀道:「當然記得,南宮莊主突然再提此語,是……」 南宮獨尊笑道:「我曾說過,昔日在東南道上,曾結了一些血腥舊怨,『好色閻王』司徒獨霸便是我最大仇家之一。此人手黑心辣,陰毒無倫,我遂對他旦夕在懷,惴惴不安……」 沈宗儀忍不住地,目注南宮獨尊道:「南宮莊主,這『好色閻王』司徒獨霸現在何處?」 南宮獨尊搖頭道:「此人神出鬼沒,蹤跡難定,並精於易容,可以化身千萬,但卻實常會在『白水鎮』左近出現……」 說至此處,好似想起甚事,唉了一聲,搖頭自嘲笑道:「年紀一大,記憶往往欠清,老夫幾乎忘了東方郎君與仇兄,若想找那『好色閻王』司徒獨霸,如今恰倒有機會!」 沈宗儀雙睛之中,神光一閃,挑眉接口問道:「甚麼機會?」 南宮獨尊起身走到廳中長幾之上,取了一物遞過。 沈宗儀、東方朗雙雙注目,見是一隻長約七寸,上書「刺令」二字的血紅令箭。 南宮獨尊不等對方發問,便微微一笑,加以解釋道:「這是昨日黃昏,司徒獨霸派人送來給我的『閻王令』,只要此令一現,三日之內,『好色閻王』本人必到,東方郎君與仇兄,或是在『養天莊』中小住等待,或是等我訊號,到時再來,都可以與那司徒獨霸相互見面,了斷過節的了。」 沈宗儀仇火煎心,怎肯放過這種機會,頗想在「養天莊」中,小住等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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