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诸葛青云 > 美人如玉剑如虹 | 上页 下页 |
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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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至此处,探怀取出一根长七寸的金色雕龙令箭,那龙背之上,并加工镌出两只振翼欲飞的健壮翅膀。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,大吃一惊问道:“这是我领导东南武林时所用的‘金龙飞令’,吴……吴大侠是在何处得来?” 吴天才冷笑道:“我于无意中所获的东西多呢,南宫庄主请再看看这面竹牌……” 随着话声,又递过一面小小竹牌。 这竹牌色作苍黄,上面似乎刻满人物,但接到手中,细细瞩目,才看得出所镌人物乃是各型各式的“春宫”图样,翘者如蛙,翕者如蚌,穷淫极艳大体双双!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之下,不自觉露出了一种诧异神色。 吴天才笑道:“南宫庄主,你认不认得这面竹牌?它叫做什么名字?” 南宫独尊目光微转,流露出一种甚难形容的深沉神色,缓缓答话,摇了摇头道:“这面竹牌,显然不是正经之物,老朽尚属初见,却那里知道它的名称?” 吴天才说道:“南宫庄主真是位曾经领袖东南武林道的正经人,这面竹牌,名叫‘风流鉴’,是你一位故人之物……” 南宫独尊是坐在这间密室的西北壁角,罗天行坐在他的对面,但在罗天行的右侧尺许之外,却还空着一张盘龙软椅。 吴天才这一进室发话,南宫独尊一面静静聆听一面却伸手肃客,把吴天才让到那张盘龙软椅之上坐下,含笑说道:“吴大侠身上有伤,且请坐下慢慢叙谈,南宫独尊生平交游,几半天下,你所指的,是我那位故人?” 吴天才在那张盘龙软椅上,坐了下来,双眉微挑,冷冷答道:“就是南宫庄主说他业已死在‘泥犁古洞’之中的‘好色阎王’司徒独霸!” 语音至此一顿,目光如电地,盯在南宫独尊脸上问说道:“南宫庄主以为然否?你也应该猜得出,我刚才给你所看‘金龙飞令’,和‘风流鉴’,是从那里来的?” 南宫独尊亲为吴天才斟了一杯热茶,笑吟吟的问道:“吴大侠,据向师爷所获得秘报,你是在南山中,与‘巧手天尊’郭慕石,斗得两败俱伤,怎会又有机缘,进入那极端隐秘的百宝库呢?” 吴天才喝了一口热茶,皱眉答道:“我是被一位蒙面人送入‘百宝库’中,但却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来历……” 南宫独尊神色微微一震,但旋即恢复平静地,含笑说道:“不知对方姓名,也无关系,我有一件东西,不妨请吴大侠略为过目!” 语毕,起身,在壁角一具铁柜内,寻出一卷羊皮所绘图形,向吴天才含笑递去。 吴大才接过那卷羊皮,才一展开,目光便被吸引得紧紧盯在其上,一瞬不瞬! 原来那卷羊皮之上,绘画的是七十七个人形,或如虎扑,或如龙腾,或如猿蹲,或如鹰翔,神态各尽其妙,分明是种共有七十七招,变化莫测,威力凌厉的武林绝学! 普通人尽心研参,尚且难获妙缔但像吴天才这种大行家,即一见之下,便知这七十七幅图形,是武林中失传绝艺,价值之大,非同小可! 南宫独尊见他看得出神,遂微微一笑,回到他那设在壁角的原位坐下。 但他才一坐下,吴天才却彷佛受了甚么惊吓,全身皮肉,都微微动了一动! 南宫独尊深深看了吴天才一眼,转面向那位“沧溟羽士”罗天行笑道:“罗道长,这位吴大侠,委实是天纵奇才,只是在性情方面,尚未能炉火纯青,有些年轻人的狂傲……” 罗天行双眉微轩,目中闪射奇光,接口道:“除了狂傲之外,这位吴老弟也吃亏在自视太高,难免疏神大意……” 南宫独尊叫道:“罗道长……” 罗天行微微一笑,看着南宫独尊说道:“吴天才老弟,不会再介意我们对他的批评,大概他已经听不见了!” 南宫独尊诧道:“听不见了?罗道长的这句话儿是……” 罗天行接口笑道:“我不会像吴天才老弟那样狂傲疏神,我如今作了两桩大胆假设……” 南宫独尊“哦”了一声,扬眉笑道:“南宫独尊愿闻高明,罗道长是做了甚么假设,居然用上了‘大胆’二字?” 罗天行长眉微轩,又以眼角余光,略瞥吴天才,应声答道:“我这两项假设,若与事实相符,自当别论,否则,便会对南宫庄主,构成严重唐突,岂不是‘大胆’已极?” 南宫独尊堆起满面笑容,摇头说道:“不要紧,不要紧,罗道长尽管发表议论,南宫独尊不会计较这些,我们是‘自己人’嘛……” 罗天行在脸上浮现一种奇异神色,“哼”了一声道:“南宫庄主,请你不必再用这‘自己人’三字,因为你适才也曾向吴天才老弟说过此语,故而‘自己人’之称入耳,会使罗天行受宠若惊,惊魂欲绝,甚至震惊到不敢再在这张椅儿之上,坐下去了!” 南宫独尊向罗天行投过十分惊讶神色问道:“罗道长,你这话儿是……” 罗天行以一阵狂笑,截断了南宫独尊的话头说道:“好了,南宫庄主,我们双方都不必再打哑谜了,我如今便来宣布我那两项大胆假设!” 南宫独尊不声不响,端起茶杯,聆听究竟? 罗天行脸色一正,目中逼射神光,但却把语音略为压低,缓缓道:“南独庄主,我第一桩大胆假设,便是假设你给吴天才老弟所看的那卷羊皮之上,蕴有剧毒,除了早有防犯,备妥解药者外,只消一沾肌肤,便告骨软筋酥,全身无力,甚至不能再开口说话……” 南宫独尊仍然未置可否,只是端杯就口,浅浅啜了一口茶儿,但目光中已难加掩饰地,对罗天行流露了惊佩之色! 罗天行继续说道:“第二项大胆假设,是吴天才老弟所坐那张椅儿上,设有机关,控制枢纽则在你所坐的壁角主椅之上,适才你一回座。吴老弟的身上皮肉,曾略为跳动,这现象可能是被从椅背、椅垫、或扶手中,突然出现的尖锐之物,刺了一下,而这些尖锐之物上,必然淬有追魂剧毒,吴老弟英雄半世,立化南柯,故而我才认定他已听不见了,绝不会再发作骄狂习性,对我们略有失敬的批评之语,有所计较……” 南宫独尊仍在喝茶,似正竭力矜持,但那端茶手儿,却不自觉的有些颤抖! 罗天行笑道:“大胆假设之后应该小心求让,倘若我所料有误,再对南宫庄主谢罪……” 他一面发话,一面站起身形,走向吴天才,想检验吴天才是否已死?而其致死之由,是否与自己所料吻合? 南宫独尊突然长叹一声,放下茶杯说道:“罗道长,你真高明,不必再求证了……” 说至此处,右手在所坐主椅的扶手上,略一旋转。 一阵“隆隆”响声过处,吴天才连人带椅,向下陷落,密室中转眼便复原状。 罗天行叹道:“‘鬼斧神弓’吴天才老弟,虽是这‘五云楼’的设计师,但他如今所坐的这张追魂椅,却恐是南宫庄主自出机抒,别加添造,在他原来设计之外!” 南宫独尊脸上现出一种尴尬神色,苦笑道:“鬼蜮江湖,寸寸皆险,匹夫无罪,怀璧招灾!罗道长应该谅解我在群豪环伺之下,为了保护自己往往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!” 罗天行点点头道:“我了解你这种心情,同时由于所作大胆假设,已获证实,再可推论出你对于吴天才为何飞鸟未尽,良弓即藏,狡兔不死,走狗便烹……” 南宫独尊一震,脸上露出惊容…… 罗天行摇手笑道:“庄主不必吃惊,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于处置‘鬼斧神弓’吴天才前,业已先在和我对话之中,露了马脚!” 南宫独尊以一种不解神色,诧声问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露了甚么马脚?” 罗天行笑道:“庄主难道还未发觉我如今只对你称以庄主,减去了‘南宫’二字,因为我已知道你另有身分,不是那位曾为东南武林盟主的‘飞龙剑客’!” 这几句话,罗天行说得极为肯定,显然有充分把握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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