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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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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寒梅忙道:「諸位不可驚擾,他三位正在運功逼毒!」 此言一出,群豪立刻止步不前。 小紅訝然問道:「姑娘,甫宮隱大俠他三位是何時中的毒?怎麼別人均未中毒,單單他三位中毒呢?」 冷寒梅道:「怎見得單是他三位中了毒?」 小紅道:「眼下除姑娘外,無一人的修為,能高過他三位,他三位毒性已發,別人猶無所覺,足見中毒的,只有他們三位!」 冷寒梅頗為讚許地,點頭說道:「小紅,你到底知道用腦筋了,不錯,咱們之中,就只他三位中了毒;至於他三位是什麼時候中的毒,那就非我所能知的了!」 小紅嬌顏上掠過一絲緋紅,問道:「姑娘,他三位,要緊麼?」 冷寒梅遲疑了一下,道:「以他三位的修為,諒無大礙!」 小紅點點關,默默不語,但旋即又是一臉煞氣地,瞪圓了美目,高挑了桃眉,切齒狠聲說道:「好陰險毒辣的東西,下次要再讓咱們碰上,小紅就第一個饒不了他,我非砍下了他的雙手不可!」 冷寒梅淡淡地笑了笑,沒說話。 未幾,南宮隱三人,各出一身大汗,緩緩站起。 南宮隱神情狼狽,首先搖頭苦笑說道:「好厲害的東西,幸虧咱們三人發覺得早,還費了這大手腳,倘若發覺得再晚一點,就都要去見『閻老五』了!」 呼延明一邊抹汗,一邊笑道:「那好,適才咱們埋人,如今該由冷姑娘等幾位,埋咱們了!」 九死一生,危險萬狀以下,他竟仍在說笑,似未放在心上。 公冶羊皺眉說道:「酒鬼、花子,你兩個想想看,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?」 呼延明道:「不用想,你沒見冷姑娘幾位麼?幾位至今沒事兒,那足證是咱們三個沒跟她幾位在一起時中的毒,由此可見,分明是咱們三個到各處去搜尋之際,就著了道兒,咱們三個之中,我花子毒性發作得最早,那又證明我花子中毒最深,則毛病就出在老和尚的禪居中了,因為我花子到那地方去了兩次!」 公冶羊皺眉說道:「老和尚那禪房中,並沒有什麼異狀!」 呼延明冷笑說道:「老遊魂好健忘,你不是說,老和尚房裏點了什麼檀香麼?你可曾看見香爐?分明是那盞油燈……」 「對!」南宮隱大叫說道:「那是燈油味兒,不是什麼檀香味兒!」 呼延明聳肩笑道:「這不就是了麼?」 南宮隱沉吟問道:「臭要飯的,你可知那叫什麼毒?」 呼延明尚未答話,冷寒梅忽地說道:「那該叫『鉤魂銷魄散功煙』,不知對也不對?」 呼延明、公冶羊神情一震,南宮隱已然點頭應聲地道:「對,對極,那玩意兒正叫『鉤魂銷魄散功煙』!」 呼延明動容說道:「酒鬼,那不是當年萬無極的獨門玩意兒麼?」 南宮隱冷笑說道:「誰說不是?萬無極當年那幾樣玩意兒,又在『金陵卓家』人手中,一再出現,這委實耐人尋思!」 呼延明驚聲叫道:「酒鬼,你是說當真……」 南宮隱冷冷笑道:「誰知?那有待咱們去找證明!」 呼延明轉望冷寒梅,道:「冷姑娘高見……」 「不敢當!」冷寒梅忙道:「南宮大俠說得對,一切有待咱們去設法證實。」 呼延明回首望了望南宮隱,默然不語。 公冶羊忽地搖頭說道:「我不認為以『萬魔之魔』那身份,以他當年那睥睨宇內,縱橫武林,不可一世的桀傲,他會被區區一個『金陵卓家』所用!」 「用?」南宮隱冷笑說道:「遊魂,你別糊塗,誰用誰還很難說呢!」 公冶羊神情一震,一時未能說出話來。 冷寒梅卻點頭笑道:「南宮大俠高見,是認為萬無極要憑他的智慧及一些獨門毒物,再加上卓王孫父子等的功力,稱霸武林麼?倘真如此,那真正意欲一網打盡天下武林豪雄之人,不是卓王孫父子,該是那萬無極了!」 呼延明動容說道:「萬無極自當年被前輩仙俠『一尊』廢去一身詭異高絕的功力之後,雄心該已早灰,他怎麼會?……」 冷寒梅接口笑道:「萬無極昔年之為人行事,不容於天下武林,雖然睥睨宇內,縱橫四海,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是多麼孤寂,多麼為世共棄,這卻成了反作用,他認為這是一種刺激,因而他的性情更壞,為人行事,也變本加厲,這才激出仙俠『一尊』,遠下『六詔』,百招之內,廢去他一身功力。他要是自那時起永伏不出,則表示他雄心已死,壯志已灰。如今既有跡象顯示他已復出,則這萬惡魔頭,可能遷怒移恨於整個天下武林,意圖報復。倘我不幸言中,後果定極可怕,他會為使天下武林再無噍類而絕不肯甘休!」 這不是番話,這等於是一重逾千鈞重的鉛塊,沉澱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,幾乎讓每個人都透不出氣來! 還是冷寒梅首先打破了這份靜默,她嫣然一笑說道:「諸位不必如此,有道是:『邪不勝正,道必降魔』,縱或偶有道消魔長的時候,但最後的勝利,仍然屬於正義,否則,茫茫濁世,何謂天理?燕大俠超凡脫俗,蓋世英豪,我們在他領導之下,只有協力同心,就沒有不可消滅的邪惡大敵!」 「對!」 南宮隱跟著振臂大呼:「有我老人家那小龍兒在,咱們還擔心什麼?真是杞人憂天,自尋煩惱,伙計們,散散心吧,別那麼哭喪著臉,讓我老人家瞧著就不舒服!」 這兩番話,使每個人的心頭,竟當真地輕鬆了不少。冷寒梅說得對,當世中,既有個「鐵血墨龍」燕小飛,就該不容有過分兇毒霸道的邪魔存在! 正邪自古同冰炭,水火由來互不容,就憑那「鐵血墨龍」四個字,委實令人起了種足能蕩平妖氛,綏清武林的堅定信念! 在群雄頻頻點頭之際,南宮隱忽又叫道:「姑娘,下一步咱們怎麼走?你請下令吧!」 冷寒梅淡淡一笑,道:「不敢,我以為,咱們還該在北方一帶搜搜!」 南宮隱猛一點頭,笑道:「主帥有令,末將焉敢不遵?走了,臭要飯的,老遊魂,咱們三個充充馬前先鋒去!」 說著,與呼延明,公冶羊等,連袂馳下了山坡,群豪也緊隨在後。 望著這些個為義不畏犧牲的武林同道,冷寒梅不禁慰然而笑。 但,笑容剛自浮現,卻又突然凝住,代之而起的,是一片淡淡的憂愁,和淡淡的情愁…… 那倒不是她不信賴燕小飛,而是,她知道,今後將是艱苦的一場智力綜合大搏鬥,雖有必勝信心,但卻難料這必由艱苦獲得的勝利,要到什麼時候,才能實現! 旭日已東山爬起,陽光照射下,一切都安寧、寂靜,山,巍巍地峙著,水,潺潺地流著。 時光移,地卻異,這時,有男女六人,一路談笑地,下了紫金山中峰。 這兩男四女的六個人,正是仲孫雙成、霍如霜、樂長宮,與號稱「一俊二嬌」的柳少白、孟嵐君、陳紫雲! 她六人剛剛行至「聞善寺」前,美姑娘陳紫雲便突然輕「呵」一聲,首先停了步,抬手往左一指,道:「師父,仲孫姐姐,快看!」 仲孫雙成等人,聞聲停身,循指望去,只見聞善寺前那露珠未消的草地上,停放著一輛兒小車! 小車上,一邊放著個行李捲兒,一邊坐著個以青布包頭的青衣老者,青衣老者面前,則垂手侍立著一名黑衣漢子,說他是中年,看樣子,年紀也快近五十! 這兩個人似是夜晚趕路至此,在這兒停下來稍作休息的,而且看樣子是一主一僕! 一看之下,仲孫雙成沒好說什麼,身為師姐的孟嵐君卻道:「雲妹也真是,我以為是什麼呢,人有什麼好看的?」 她可沒說兩個大男人! 「這兩個人一大早,跑到這兒來幹什麼?」 孟嵐君笑道:「許你起早,就不許入夜晚趕路?別大驚小怪了!……」 這時,那青衣老者,忽地開口翕翕地,不知他說些什麼,只見那黑布包頭的黑衣漢子,恭謹地躬下了身! 有道是:「無巧不成書」,就在這時,一陣強勁山風過處,那黑衣漢子的包頭黑巾,忽然被吹落在地,看得仲孫雙成等人,齊齊一怔! 原來,那黑衣漢子,竟是個光頭和尚! 由這一個看那一個,那青衣老者當必也是個光頭出家人,不然他為何也一樣以青布包住頭頂? 出家人不犯法,當和尚也不丟人,幹什麼不穿僧衣,卻穿俗裝?不露光頭,卻以布裹?又復於清晨時分,在此停歇? 有了這些怪處,就不能說不啟人疑竇的了! 仲孫雙成與眾人訝然互覷一眼,向霍如霜含笑問道:「霍前輩有何高見?」 霍如霜尚未答話,陳紫雲已然說道:「不是我大驚小怪,是他們太以奇怪,走,看看去!」 語音方落,便拉著孟嵐君的手兒,當先行了過去。 這一來,仲孫雙成等人,只得一齊跟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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