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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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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小飛哂然微笑,不再說話,鐵腕抖處,長鞭飛舞,筆直疾點司徒文面門。 司徒文自視甚高,當然未將這分明是晃眼虛招般的迎面一鞭放在眼內,身形紋風未動,容得鞭梢逼近,傲然間,方待還手,燕小飛長鞭倏然活似靈蛇般,疾如電光石火,往下一墮一翻,疾點丹田要害而來。 司徒文既有點意存輕敵,更做夢也想不到燕小飛變招這快,再想閃避,已是不及,只聞得嗤、嗤、嗤地數聲響處,自己的儒衫下襬之處,呈現出梅花般的五個小洞。 燕小飛含笑收鞭,司徒文面色灰白,只好以一種恨毒目光,向燕小飛盯了兩眼,一語不發地轉身離去! 冷寒梅一雙美目之中,異采電閃,靜待司徒文等人的背影消失之後,滿面佩服地向燕小飛含笑說道:「燕大俠的蓋世神功,超群絕藝,冷寒梅已開眼界,的確令人嘆為觀止,衷心敬服!」 燕小飛苦笑說道:「冷姑娘何不說燕小飛是班門弄斧,太以過份呢?」 冷寒梅微搖螓首,柔聲說道:「冷寒梅句句由衷,司徒文生平雖無大惡,但太過驕狂,有此一鞭,也讓他曉得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使他驕狂過甚的性情,也好稍加收斂!」 燕小飛發現「無垢玉女」的目光之中,呈現出異樣的光采,不由心中一震,急忙轉注竹樓,含笑說道:「春寒料峭,姑娘不宜受凍太久,請回房去吧!」 冷寒梅嬌軀微顫,向燕小飛一瞥說道:「燕大俠是否要就此與我作別?」 燕小飛道:「人海茫茫,宇宙遼闊,一年期雖然不短,但也覺太促,燕小飛只望不負姑娘重諾,擬即就此告退!」 冷寒梅那微顯憔悴的嬌靨之上,很快掠過一絲黯然神色,隨即嘆然說道:「也好!不過冷寒梅有一拙見,希望燕大俠能略為改裝,否則,那般狡徒惡賊,定然聞風遠颺,多費周折!」 燕小飛呆了一呆,含笑說道:「多謝姑娘指點,定當遵命,不過燕小飛也有一個不情之請,未悉姑娘能否接納?」 冷寒梅微笑答道:「燕大俠只管吩咐,在冷寒梅能力所及範圍之內,無不從命!」 燕小飛略自沉吟,隨即說道:「請姑娘候我一年,讓燕小飛獨自緝兇,倘若屆時燕小飛辜負姑娘期望,不能擒獲冒名惡徒,再請姑娘鼎力相助。」 冷寒梅婉然一笑說道:「燕大俠擔心冷寒梅之病後賤軀,難禁勞頓?」 燕小飛生平言行,向不願違心,故而頷首稱是。 冷寒梅雙睛電閃,輕點螓首,有氣無力地低聲說道:「多謝燕大俠關懷,冷寒梅從命就是了。」 ▼第三章 酒肆風雲 這對素極高傲的「無垢玉女」來說,乃屬從無僅有之事,燕小飛焉能不知?頓覺胸中一陣激動,久久不能平靜。 但燕小飛的這種激動,自問也屬首次。 冷寒梅雖然仍想再說幾句,但一時之間卻不知說些什麼才好,也自微垂螓首,默默無語。 料峭的空氣,頓時陷入一片靜寂。 這寧靜的氣氛,象徵著什麼?只有他們兩人曉得! 片刻過後,燕小飛揚眉發話:「天色不早,姑娘請回,燕小飛就此告辭。」 言畢,不待冷寒梅答話,微一拱手,身形一拔數丈,如長虹劃空般地向峰下疾馳而下。 冷寒梅微微一顫,嬌軀輕顫,兩排長長睫毛,一陣眨動,晶瑩淚珠,滴滴灑下,由紅綠二女默默地扶持著,轉向竹樓。 那極其美好的背影,隱透著無限的淒涼、惆悵…… 是一天的近午時分,天色仍然迷濛,雪還在溶,料峭的春風,拂面如刀,寒冷刺骨。 傍依閩浙官道左近,有一座小小酒店,門外高掛著酒簾兒,迎著刺骨寒風,不停招展。 酒店內,喧嚷沸騰之聲,直透戶外,儘管有一幅厚厚門簾,將門兒遮掩得嚴嚴的,但只要有人從這酒肆門口路過,他定能感染一分由厚簾縫中透出的「熱」氣,頓覺渾身舒泰,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,一壺燙酒,兩碟小菜,暖暖幾乎凍僵的身心。 這是人之常情,誰不想在冒著刺骨寒風,踏著滿地雪泥,趕了一大段路之後,停下來歇息歇息,飲盅酒兒,解解寒氣? 這座酒肆的主人,想必是生意眼獨具,選擇這塊四無人煙,遠離城鎮,適當閩、浙、皖三省交界的岔路邊兒上,開設了這座小小酒店,的確奇特怪異! 酒店門外的雪地上,有三條泥濘不堪的官道,遠通閩、浙、皖三省境內的重要城鎮,但此時此地,卻靜寂、空蕩,難見行人。 但路上雖無行人,酒店之內,卻高朋雲集,座無虛席。 地當交通要道,酒客自然品流繁雜。 緊靠店門座位而坐的,是兩個黑衣大漢,身披風衣,腹懸單刀,那原本扣得緊密密的兩排鈕扣兒,因酒酣耳熱而解開了三四粒,滿胸汗毛,隱約可見,神情舉止,殊為慓悍,正相互舉杯豪飲。兩人談笑之間,口沫橫飛,聲震屋宇,狂傲之態,肆無忌憚。 滿座酒客為之側目,可是誰也不敢說一句話,最多不過皺皺眉頭而已! 本來麼,風雪旅途沽酒取暖,誰願意多惹是非,多管閒事。 在兩名黑衣大漢的鄰桌,坐著三位身著白色狐裘,年甫弱冠的俊美少年! 居中的一位,星目劍眉,面如冠玉,英氣逼人。 分坐兩旁的兩位,則身材矮小,面色紅潤,雙目中微透嫵媚,毫無鬚眉氣概,但舉止談笑,溫雅不凡的高華氣度,同那兩個黑衣大漢比較之下,正成反比,更顯得後者之粗魯卑俗,令人作嘔。 三位俊美少年旁邊的另一張酒桌上坐著一個醉眼惺忪,身材矮胖的紫衣老者,白髮闊口,一隻尖端色呈鮮紅的酒糟鼻子,直如熟透了櫻桃嵌在面門當中,極其惹人注目。 這紫衣老者,淺飲獨酌,搖頭晃腦,旁若無人,神態可掬。 緊靠著後窗那副座頭上,對坐著兩位年約五旬的褐袍老人,均是鼠目鷹鼻,默默對酌,他們神情之中,透著無限陰沉,眉宇間更流露著異常冷酷,偶爾地,四隻鼠目,向著紫袍老者及三位俊美少年,投過輕輕地一瞥,恍若石火電光,一閃即逝。 除了這些稍為異樣者外,其他人兒,大都是三三兩兩,對酌談笑的尋常酒客。 也許是酒意稍濃,兩名黑衣大漢談笑之聲愈來愈高,神情舉措也自益發狂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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