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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


  ▼第五回 议事

  孟驼子扬眉笑道:“治别人治不好,治林平之治得好!别人治林平之,未必治得好?我治林平之,则一定治得好!……”

  方证大师故意加强对孟驼子刺激的,念了声佛号,叫道:“孟施主不要乱打禅机好么,这兆头不大妙呢!莫非你于无法治愈林平之的绝症以后,纵或不效‘杀人名医’平一指的羞愤自尽,也将灰心万事,皈依三宝佛门!……”

  孟驼子苦笑接道:“大师请莫对我关怀过甚,这并非甚么佛语禅机,前两句是说明林平之的‘瞽目’情况,与他人不同,根本不算绝症!后两句则是我自认医道,确信有此能力!”

  田伯光道:“孟先生不妨说得明白一点……”

  孟驼子道:“任我行自霸视江湖以来,用神针刺瞎不少武林好手眼睛!‘瞳仁’若破?‘眼液’流失,纵华扁复生,也无甚‘拗天复明’手段,只好饮恨终身!黑暗一世!但林平之双目失明,却并非被针刺瞎,而是中了木高峰的背上‘驼峰毒汁’,虽然时日已长,但孟某自认所学,尚可‘拗天’,我颇有信心,只消费些工夫,但必可不辱所命,能让林平之再看看这片他师兄令狐冲联合江湖上有心人,合力整顿,业已血腥渐少,日趋清平的大好花花世界!”

  方证大师把握时机故意给他鼓励的,抚掌笑道:“孟施主看法高明,令我佩服,神医已在此处,正所谓“眼前行佛,何必西天”,田老弟根本无须再奔波辛苦的远去‘勾漏山’了!”

  田伯光笑道:“大师请注意,‘瞽日重光’只是我老友令狐冲,欲为他师弟林平之,求神医疗的两大病况之一,并且只定其中较轻的一项病况!……”

  孟驼子不等方证大师接口,便急急问道:“林平之身上,还有甚么大病?抑或重伤?……”

  田伯光道:“孟先生既听过林平之的故事,定必知道他家曾被余沧海辣手灭门上上下下,老老少少,几遭屠杀净尽,只剩下林平之一个活人!……”

  方证大师合十当胸,连念:“阿弥陀佛”,并摇头一叹说道:“余沧海的手段,委实过分狠毒,以致自己也没有好的收场接受了冥冥报应!”

  孟驼子日注田伯光道:“田大侠,林平之家遭灭门,所遇虽惨,却与他身上的另一病况,又有甚么关系?”

  田伯光道:“当然有关系啊!孟先生应志知道林平之为了誓复灭门血仇才苦练‘辟邪剑法’,为了断绝杂念,一意苦练‘辟邪剑法’,才毅然引刀自宫!结果,绝艺虽威,他林家的香烟血脉,却也随着那一刀而斩!……”

  孟驼子听出田伯光一些语意,失声问道:“田大侠莫非要……要我‘拗天’,设法改变林平之香烟已绝的既成事实?”

  田伯光饮了半杯极上等的“山西汾酒”,纵声大笑的,点头说道:“正是,正是,但这个‘天大难题’,不是我田伯光向你出的,而是令狐冲向那医道通神的‘顾不切’出的,林平之业已变成‘太监’,如今就看你这自称‘拗天神医’的‘神医’,有没有‘拗天’手段,能让‘太监生子’,接续林氏后代!”

  包括方证大师在内,均以为孟驼子听了这项“难题”,一定面呈难色!

  谁知孟驼子居然并无重大“难色”,只是双眉微蹙说道:“我孟驼子自信医道之妙,确可‘拗天’,不过要看看情况才知难易程度?并藉以确定‘拗天’所需日期,其中更有一项‘但书’,非我独力能为,要大家合议解决!”

  方证大师有些听不懂了,台十当胸叫道“甚么‘情况’?和甚么‘但书’?以及何事要大家合议?孟拖主请说得清楚一点!”

  孟驼子笑道:“所谓‘情况’,就是要了解林子之‘引刀自宫’的实际情况?看他只是‘斩断是非根’?还是连‘是非根’下面的‘子孙袋’,也顺手干干净净的,一并去掉。”

  方证大师把慈悲眉皱了一皱,又念了一声佛号道:“了解这种情况,有……有必要么?”

  孟驼子正色道:“当然有必要!若想令‘太监生子’?首先必须以药物喂给当事人服食,培蓄健浓精液,然后用金针吸取,使人工转授于女子的‘子宫’之内,并须算准女子的排卵日期,再令其在事前若干日内,尽量多服‘有益雄性食物’,方有望一索得男!

  田伯光抚掌大笑道:“妙极!妙极!高明!高明!孟先生仅仅这几句话儿,已令我闻所未闻,佩服备至!”

  孟驼子道:“大师与田大侠请想,林平之若是仅去‘是非根’,犹存‘子孙袋’,我为他培蓄精液,吸取精液,便较容易,否则,必须金针刺腹,采脉求精,岂不增加困难,多费不少事了!”

  田伯光目注方证大师笑道:“实际情况,当然要等我把病人林平之带来,请孟先生亲自验看,才会知晓究竟?但根据推料,林平之只是自抱奋勇的临时操刀手,不是精娴其事的阉割专家,他自宫之时,一刀挥落‘子孙根’,人已即将疼晕,定然立敷早备之止血灵药,来不及再去割那“子孙袋”的!”

  方证大师忍俊不禁的,看着田伯光,点头笑道:“田拖主推料之情,宛如目见,颇像是你也朽此经验?

  田伯光曾被不戒大师,把他“那话儿”,挥刀斩去半截,故而真算有过经验,闻言脸上一红,赶紧岔开话头,向孟驼子举杯问道:“孟先生,你刚才说是此事之中,还有一条“但书”,非你独力能为,必须大家合议……”

  孟驼子接口笑道:“生孩子不是男方一个人的事啊!林平之原配岳灵珊已逝,我们是先为他娶上一位续弦夫人?还是谈好代价?胡乱拉上一名肯为他怀胎牺牲的村妇蛮女,或索性找只母猴子呢?”

  田伯光道:“福建林家,乃是名门望族,接续林门香烟之事,也要门当户对才可,怎能胡乱拉名村妇蛮女,甚至弄只母猴子来充数!令狐冲、任盈盈夫妇,一向仁义待人,对他师弟林平之,是决不肯轻率刻薄的!”

  孟驼子叹道:“若想门当户对,可就难了!林平之若是个正常人?凭他福建林家门第,本身品貌修为,娶位美貌贤淑妻室,本乃易事,但他如今既‘断了是非根’,‘甚至于还没了子孙袋’,还有哪个女子甘守活寡的,愿意嫁他!对村妇、蛮女,可以或买?或骗?对付母猴子,更可干干脆脆的,给它来个‘霸王硬上弓’,但要名门闺秀,美貌佳人,愿意为他受精生子,却恕我孟驼子只会‘拗天’,不会‘拗心’,只会做‘医生’,不会做“媒人”啊!”

  佛门弟子每到为难无奈之际,总难免合掌低眉,念上一声“阿弥陀佛”,方证大师虽是有道高僧,一样未能免俗但他刚刚双掌一合,尚未把佛号念出口来,田伯光便摆手笑道:“大师别念佛了,佛祖如来虽然神通广大,也管不了人世间这种甚么‘是非根’、‘子孙袋’,‘借腹受精’等的麻烦难缠事儿!田伯光自抱奋勇,再跑趟腿,是好?是歹?我先把林平之弄来,让孟大夫仔仔细细‘望闻问切’一番,才好替他‘培精、吸精、借腹、求子’!或许林平之郡小子外貌冷酷,实则生性风流,除了已死的妻子岳灵珊外,还有其他外室,以及密友、姘头?则由他自己提供养儿子所用‘炉鼎’,不此我们在此替他胡乱着急,来得容易多了!”

  孟驼子点头道:“田大侠说得极是,你需要多少时间?可以把病人林平之送到‘王屋’,请约略估计一下,我也好把一切事儿,预作准备!”

  田伯光虽觉盈盈也是性急之人,她回到“西湖梅庄”以后,应该业已带着林平之在前来“王屋”,与方证大师暨自己相会途中,但仍提防有变,留了退步笑道:“林平之因练‘辟邪剑法’,成了冷酷怪物,在江湖内结仇不少,途中或许难免会生些事些!我负责在两个月内,把他送到‘王屋山’的‘拗天医庐’如何?方证大师的少林寺中若无要事,不妨在此与孟大夫叙旧,多喝他几坛香醇已极着实馋人的上好‘杏花汾酒’,总而言之,我会摒除其他杂务,尽快赶得来的!”

  说话之间,并向方证大师虚过几瞥不是孟驼子所能看得懂的神秘眼色。

  方证大师深知使林平之“瞽目重光,太监生子”之事,不单是令狐冲、任盈盈夫妇的重大心愿,也是颇具意义,相当有趣的江湖妙闻,遂把刚才被田伯光堵在喉咙口的那声佛号,念了出来,向田伯光点头笑道:“阿弥陀佛!田施主请尽快、尽力、成此功德,老衲颇愿目赌这桩足以流传百世的神医义举有所实现,我就在这‘拗天医庐’中,奉陪孟施主,共醉六十日吧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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