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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一


  司空奇因事已至此,無法後退,遂只好大大方方地,走入殿中,抱拳笑道:「在下冒昧入洞,擾及清修!尚請諸位仙子恕罪,並賜告芳名上姓,以便稱謂!」

  中年女子微笑答道:「我們姊妹七人,全指山石為姓,尊駕不妨以排行相呼便了!」

  語音方了,便將桌上玉磐,輕擊一聲,喚來侍女,安排宴席。

  司空奇見自己業已深入眾香國中,也只得索性不再客氣地,坐了首席。

  這七位雲裳美女中最年幼的一個黃衣女郎,秀眉微揚向那最年長的中年女子,含笑道:「大姊!你既然設宴款客,怎不請教人家姓名,卻教我們如何稱呼?」

  石大姑笑道:「七妹既然如此性急,就罰你先向佳客敬上一杯酒兒,並請教上姓高名?」

  司空奇起先以為這「無上天宮」中的七位美女,是淫邪一流,故而心內戒意甚深,但如今對面細看之下,卻發現她們目光甚正,只是隱含一種悲淒意味,彷彿姊妹七人,均有甚重大心事?

  他對於對方人品,既已略有察覺,遂接過這杯酒兒,徐徐飲盡,微笑答道:「多謝石七仙姑美意,在下複姓司空,單名一個『奇』字!」

  石七姑聞言「呀」了一聲,失驚卻步,用兩道明朗眼神,凝注在司空奇的臉上,揚眉叫道:「司空奇?莫非尊駕竟是名震乾坤的『金手書生』司空大俠麼?」

  司空奇含笑遜謝答道:「司空奇謬負虛名,不敢當石七仙姑的如此盛讚!」

  石七姑異常驚喜地,向石大姊叫道:「大姊,想不到『金手書生』司空大俠竟光臨『無上天宮』,也許是我們的劫難已滿,有了出頭之日!」

  石大姊雙眉微揚,欲言又止!

  司空奇天生俠膽義肝,既聽得這石姓七姊妹,果然有甚劫難?遂義形於色地,接口說道:「石大仙姑,你若有甚困難,儘管說出,司空奇遊俠江湖,每見人間不平事,胸中常作不平鳴,頗欲為你姊妹一絲綿力!」

  石大姑聽他這樣講法,遂微嘆一聲說道:「司空大俠既然如此仗義,且請略進酒菜,少時宴散以後,再由我單獨奉陳一切!」

  司空奇極為聰明,知道石大姑必姑有甚話兒,不便當眾說明,遂點了點頭,未再立時追問。

  這時,石家七姊妹個個笑遂顏開,消失了眉黛間的憂愁之氣!

  司空奇目光如電,略為掃視之下,業已看出了除了石七姑尚是黃花閨女以外,其他六女,均屬婦人!心中不禁越發奇詫,暗想她們夫君是誰?怎會七女同居,不見任何男子?

  石大姑看出司空奇急欲知情,業已無心飲食,遂命人撤去酒席,向其餘的六位妹子,含笑說道:「六位賢妹且請略為迴避,由我單獨在此,向司空大俠陳述我們的所遭所遇!」

  石二姑等六女聞言,遂離席起立,向司空奇襝衽為禮,暫時告退。

  司空奇見她們全已退去,遂向石大姑含英問道:「石大仙姑,你們姊妹七人,是否同胞骨肉?」

  石大姑點頭說道:「司空大俠久走江湖,不知有否聽說過『石仙客』之名?」

  司空奇笑道:「這是一位前輩奇人,我雖未見過,卻知道他有個『白雲隱叟』美號!」

  石大姑一雙妙目之中,微現淚光,淒然說道:「這位『白雲隱叟』石仙客,便是先父!」

  司空奇「呀」了一聲說道:「原來石大俠業已去世,但我似乎聽說石大俠向居『黃山』,賢姊妹卻怎移住此處的呢?」

  石大姑黯然答道:「先父愛石成癖,因遊蹤及此,發現這『無上天宮』景色美麗,宛若仙靈窟宅,其中更多玲瓏奇石,遂大喜若狂地,舉家遷來!」

  這時酒宴已撤,換上香茗,石大姑一面舉杯敬客,一面繼續說道:「但這座『無上天宮』似是不祥之地,遷居未久,先父母便雙雙見背,跟著便是我姊妹的噩運臨頭!」

  司空奇皺眉問道:「賢姊妹已失怙恃,又復遭何災厄?」

  石大姑滿臉悲容,悽愴欲泣地,低聲說道:「我們遇見了一位命裏魔頭,叫做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!」

  司空奇微吃一驚,說道:「這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,是『江心毒婦』歐陽美的兄弟,但蹤跡向在苗疆一帶,少到中原!」

  石大姑點頭說道:「司空大俠說得不錯,但這一向少到中原的萬惡魔頭,卻偏偏撞入『無上天宮』,與我姐妹相遇!」

  司空奇皺眉說道:「此人不僅練有一身奇異武功,並極精苗人蠱術才得號『金蠶郎君』,賢姊妹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石大姑業已掩面悲泣地,接口說道:「我姊妹正是中了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的所施蠱毒,才身不由己地,被這萬惡賊子,長期淫辱!」

  司空奇皺眉說道:「長期淫辱?……」

  四字方出,便覺得有些礙口地未曾再往下說!

  石大姑頗為聰明,已知司空奇想問的是什麼話兒?遂淒然一嘆說道:「司空大俠,我姊妹也懂得女孩兒家,應該把清白貞操,看得比生命重要,既已被污,便應一死!但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,心計歹毒無比,他竟想出了一條使我姊妹不得不忍受他長期凌辱之計!」

  司空奇愕然答道:「這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,用的是什麼計?」

  石大姑咬牙說道:「歐陽翰兇毒如虎,刁狡如狐,他使我們姊妹七人,全中蠱毒,卻只對六人,加以淫辱,保留了七妹清白!」

  司空奇因是光風霽月的俠士胸襟,一時想不通「金蠶郎君」歐陽翰單單保留石七姑清白之舉,是何用意?

  石大姑見了司空奇的訝然神色又復皺眉嘆道:「司空大俠是正人君子,或許猜不透過等毒辣兇謀,歐陽翰若對我姊妹七人,全加凌辱,我們早就一齊自盡,哪裏還舍忍淚偷生,供他玩弄?」

  司空奇恍然說道:「我明白了,歐陽翰利用你們愛憐幼妹心情,特地保留了石七姑娘清白,作為使你們甘心認命的要挾手段?」

  石大姑珠淚如泉,點頭說道:「司空大俠猜得不錯,你看這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的心計,毒是不毒?簡直萬惡不赦,死有餘辜!」

  司空奇俊目閃光,劍眉騰煞地恨聲說道:「這惡賊太毒辣,但石大姑可曾想到,在歐陽翰對你們六人生出厭棄之時,也就是他毫無顧忌地,再復奪取石七姑娘貞操之日!」

  石大姑點頭說道:「我姊妹早就洞見歐陽翰的狗肺狼心,卻愁無奈他何,難脫魔掌,但禍淫福善,冥冥中終有威靈,居然鬼使神差地,在這『無上天宮』之中,得見司空大俠俠駕!」

  司空奇揚眉說道:「石大姑請放心,司空奇對於此事,義不容辭,誓必搏殺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,替你們姊妹,報仇雪恨!」

  石大姑聞言,感激得淚流滿面,向司空奇盈盈下拜。

  司空奇慌忙閃身避開,含笑說道:「鋤強助弱,是武林人物義所當為,石大姑萬莫多禮!但不知那『金蠶郎君』耿陽翰,去了何處?看來他似乎不在這『無上天宮』之內!」

  石大姑嘆道:「歐陽翰被他姊姊『江心毒婦』歐陽美,召去『小孤山天刑宮』,協助舉行『四絕爭尊大會』!」

  司空奇詫然說道:「他獨自前往『小孤山』,卻怎麼放心把你們姐妹留在這『無上天宮』之內?」

  石大姑搖頭嘆道:「苗人蠱術,介乎毒物與邪術之間,歐陽翰在這『無上天宮』的唯一出口之處,有所佈置,只要我們姐妹七人,一出洞門,他身上的蠱毒元神,便有感應!」

  司空奇皺眉問道:「有感應又便如何?等他由『小孤山天刑宮』匆匆趕回,你們豈不早已鴻飛冥冥,去尋找良醫,療治蠱毒了麼?」

  石大姑苦笑答道:「司空大俠有所不知,歐陽翰囊中有面『元命牌』,牌上用金針釘著七團血肉,他只消把金針一拔,我姊妹便被『金蠶吃心』,身遭慘死!」

  司空奇駭然問道:「這樣說來,我下手誅除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時,一定尚有許多顧忌!」

  石大姑點頭說道:「司空大俠請記住兩件事兒……」

  司空奇不等她話完,便自急急說道:「石大姑娘,我對苗人蠱毒之技,完全外行,你要講得詳盡一些,免得到時出了差錯,悔恨莫及!」

  石大姑微笑說道:「這兩件事兒,說來並不複雜,第一件是怎樣救我?第二件是怎樣殺他?」

  司空奇「哦」了一聲問道:「關於拯救你們姊妹,或須遵守一定步驟?但關於誅殺『金蠶郎君』歐陽翰,難道也要……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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