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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司空奇低聲笑道:「我不是輕薄,是想度給你口純陽真氣,幫助你祛解所中『鎖元散』的毒力!」

  淳于琬牙關緊咬,櫻唇不開,不願領受對方這番情意。

  司空奇又向她低聲說道:「淳于姑娘,事非得已,人貴從權,如今棺木已有『畢剝』之聲,你若不趕緊祛解『鎖元散』恢復功力,難道當真死在烈火之內?」

  淳于琬萬般無奈,只得微張櫻口,與司空奇四唇相接,讓他不斷度入「純陽真氣」,周達於自己的五臟六腑四肺百穴之間,驅除大意誤中的「鎖元散」毒。

  司空奇度完一遍真氣,覺得淳于琬已可自行運功,慢慢復元,才把嘴唇移開,低聲笑道:「淳于姑娘,你的一顆心兒,怎麼跳得如此厲害?」

  淳于琬簡直是玉頰全紅,嬌羞欲絕,尚幸是在彼此不能見物的棺木之中,她「啐」了一聲說道:「你不要廢話,我們何時破棺而出?」

  司空奇笑道:「這口朱紅巨棺的木質既好,木料又厚,一時不易燒透,且等它燒酥一些,比較省力,何況淳于姑娘尚未完全恢復,我們再略候半盞茶時,也無甚大礙!」

  話雖如此,但棺底業已起火,棺內也漸漸奇熱如焚。

  「中州三煞」則持杯對飲,興高采烈,那位「黑煞真人」朝元子,更是得意萬分,向尤洪、鮑玉書,揚眉狂笑說道:「尤大哥、鮑玉弟,這『太行』絕頂之上,據說藏有武林異寶,近日寶光時起,上沖重霄,似乎即將出土。故引待不少江湖好手,紛紛趕來,我們且等把這『金手書生』及『碧目魔女』燒成灰燼,永除後患以後,再行籌畫怎樣與武林群雄,逐鹿於『太行』絕頂,奪取異寶之事。」

  語音剛了,忽聞「波」的一聲,那門朱紅巨棺,突然爆裂成無數細碎木塊。

  棺下柴火,自然也往四下飛濺,但最驚人的,卻是那位中了「迷香帕」的「金手書生」司空奇,及那位中了「鎖元散」的「碧目魔女」淳于琬,竟安然無恙地,雙雙面含冷笑,攜手而立。

  朝元子等,這一驚豈同小可?紛紛離席而起,各取兵刃暗器。

  但對方哪裏還肯容情?司空奇身形微閃,宛若游龍,一式「飛光掠影」,便把「中州三煞」,完全點倒在地。

  司空奇點倒「中州三煞」,轉向淳于琬抱拳笑道:「淳于姑娘,請你來處置這三個萬惡巨寇!」

  淳于琬姍姍走近,揚眉笑道:「任憑我怎樣處置你都不反對麼?」

  司空奇點頭笑道:「淳于姑娘儘管快意恩仇,小弟無不同意。」

  淳于琬伸手抓起「黑煞真人」朝元子來,微咬銀牙,柳眉雙挑地,冷笑說道:「你這老雜毛,心機太毒,絕對不可輕饒,平時又最喜大煮活人,生炸人心,今天我遂也讓你嚐嚐油炸活人是甚麼滋味。」

  語音落處,揚手一拋,便把朝元子拋落在那具碩大無朋的「煮人鍋」內!

  這具「煮人油鍋」如今雖然鍋下無火,但鍋中沸油,猶在滾滾起泡!

  朝元子身形一落,慘叫便起,但僅嚎得兩聲,便嚎不出口,只剩下鼻中厲哼!轉眼間,哼聲亦止,人已被炸成一隻蜷曲龍蝦模樣。

  尤洪與鮑玉書二人,看得心魂俱顫,不知這位「碧目魔女」,是否也要以同樣手段來處置自己。

  淳于琬走到尤洪身邊,向他冷笑說道:「尤洪,你今天可以不死。」

  尤洪狂喜說道:「姑娘開恩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淳于琬便哂然說道:「我與你們『中州三煞』,仇深似海,怎會開恩?只因你認為你們北六省綠林道的總瓢把子『天香公主』楊白萍,武功了得,可以與我抗衡,才暫時饒你不死,好讓你帶信給那楊白萍,叫她把北六省綠林道的出類拔萃好手,完全約到『泰山』,我『碧目魔女』淳于琬在百日以內,要單人獨自地,掃蕩她『泰山大寨』!」

  尤洪應聲答道:「姑娘放心,在下一定把話帶到,請『天香公主』楊總寨主,在『泰山大寨』,準備接待。」

  淳于琬「哼」了一聲問道:「你叫甚麼外號?」

  尤洪莫名其妙,但又不敢不答,只好低聲說道:「江湖人物叫我『飛天蜈蚣』!」

  淳于琬臉色如霜,揮掌疾落,只聽「喀嚓」一聲,把尤洪的右腿腿骨,生生砸碎,疼得尤洪滿地翻滾,不住鬼叫!

  淳于琬冷笑說道:「你這條『飛天蜈蚣』,不如可以改叫『獨腳蜈蚣』,莫要裝甚膿包,還不快滾。」

  話完,制動機關,把這西廂配殿的鐵門鐵窗,完全啟開。

  尤洪強忍劇痛,連滾帶爬地,逃出殿外,這時朝元子手下徒黨,紛紛趕來接應,但從尤洪口內,聽了殿中情勢以後,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,東逃西竄。

  司空奇目注淳于琬微笑說道:「淳于姑娘,你對朝元子及尤洪等兩名惡寇,處置得均頗妥當!如今所剩下的這名『鐵筆黃巢』鮑玉書,是啟事元兇,我倒要看你是怎樣在他身上,報仇雪恨?」

  淳于琬妙目微翻,神光電閃地,朗聲答道:「我也不想殺他!」

  司空奇聽得雙眉略軒,微覺驚奇,但旋即點頭笑道:「殺他也好,放他也好,完全由姑娘決定。」

  淳于琬面罩寒霜地,向鮑玉書咬牙說道:「鮑玉書,你今日在我們之中,佔了便宜,因為司空大俠要殺你替他表哥『天罡劍』蕭楠報仇,我也要殺你替我未婚夫『玉面哪吒』岳吟風雪恨,而淳于琬向來不愛因人成事,才決定把你放走,再由我與司空大俠,各憑本領機智,對你搜擒,誰能擒到,就由誰快意恩仇,免得我在報仇之前,又受了別人恩惠。」

  司空奇撫掌狂笑叫道:「好志氣!淳于姑娘這種處置方法,委實令我司空奇無比欽佩!」

  淳于琬白了司空奇一眼,又向鮑玉書沉聲說道:「但你在此僥倖不死之後,必然潛蹤匿跡,隱姓埋名。為了將來不致找錯了人起見,我必須在你臉上,留下一些無法改裝的特殊記號!」

  鮑玉書聽得今日竟能不死,自然喜出望外,但喜心才起,卻立即慘叫一聲,血流滿面地,昏死過去!

  原來淳于琬語音剛了,玉手連伸,先是重重一拳,把鮑玉書的鼻子搗扁!接著纖指一鉤,把鮑玉書的左眼挖出!最後順手一扯,又把鮑玉書的右耳,生生撕下!

  司空奇一旁看得劍眉微蹙,暗覺淳于琬雖然是處置深仇,但也未免下手太辣了些!

  淳于琬把「中州三煞」,一齊處理完畢,螓首微回,妙目流波地,向司空奇嫣然微笑說道:「你認為我這番處置,是否合情合理?」

  司空奇心中雖嫌她下手過辣,但因彼此尚屬新交,口中不便率直批評,遂點頭含笑說道:「淳于姑娘蘭心惠質,冰雪聰明,你所處置之事,哪有不妥之理?」

  淳于琬揚眉笑道:「多蒙誇獎,但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兒,尚沒處理!」

  司空奇「咦」了一聲問道:「還有甚麼重要之事?我怎麼想不起了?」

  淳于琬眼皮微霎,嬌笑說道:「你比我更聰明,不妨細細想上一想!」

  司空奇聞言,方自皺眉尋思,淳于琬玉指忽伸,疾如石火電光般,已點向他脅下「麻穴」!

  司空奇未防她有突襲,猝然驚覺,想避已遲,「吭」地一聲,應指木立!

  淳于琬格格笑道:「呆頭鵝,你想明白了麼?我所謂尚未處置的重要之事,就是要處置你呢!」

  她所用點穴手法絕妙,司空奇身不能動,口卻能言,聽完話後,苦笑說道:「淳于姑娘,我與你往日無冤,近日無仇,你卻要對我處置則甚?」

  淳于琬柳眉雙挑,「哼」了一聲說道,「我縱橫海宇,向來佔盡上風,想不到今日在這『碧城道觀』的西廂配殿之中,竟一時大意,被你這隻呆頭鵝,把便宜佔夠!」

  司空奇想起兩人同臥棺中的旖旎風光,知道淳于琬惱羞成怒,不知她將用甚麼手段,向自己報復!

  想到此處,目光忽然觸及昏死地下,滿面血污的「鐵筆黃巢」鮑玉書,不禁有點毛髮悚然,不寒而慄!

  淳于琬委實聰明絕頂,已從司空奇臉色之上,猜出他心頭所思,嘴角微撇,哂然說道:「司空奇,你不要怕,我不會用對付『中州三煞』的狠辣手段,來向你施為!只是要重重打你十記耳光,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自作風流,對我輕薄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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