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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


  許狂夫埋怨道:「胡四哥,你說追上了他們兩人,事情便有分曉,如今眼看『崆峒雙劍』、清心師太,命喪江邊,我們卻袖手旁觀,若是給江湖豪傑知道,卻是見不得人!」

  「鐵扇賽諸葛」胡子玉苦笑一下,道:「賢弟,愚兄豈是願意如此,但是為了揭露這一個武林中的大秘密,卻不得不如此。」

  許狂夫道:「胡四哥,你說了半天,究竟是什麼大秘密?」

  胡子玉道:「就是這位『幽靈』!」

  許狂夫道:「胡四哥,你還懷疑這位『幽靈』,並不是昔年『天香娘子』之夫,『天龍』姬子洛?」

  胡子玉得意地一笑,道:「豈止懷疑,簡直已可肯定!」

  許狂夫神色嚴肅,道:「胡四哥,茲事體大,我們卻是不能亂來!」

  胡子玉道:「賢弟放心,愚兄一生行事小心,斷腿眇目之後,隱居多年,更是小心翼翼,豈能有錯,更不會亂來!」

  許狂夫道:「胡四哥,那你是何所據而云?小弟倒願一聞。」

  胡子玉抬頭向天,道:「我問你,十年之前『天龍』姬子洛何在?」

  許狂夫苦笑道:「武林中人人皆知,十年之前,姬子洛已隱居大別山,『幽靈谷』中!」

  胡子玉道:「這便是了,剛才他臨走之際,指著金振南、金振宇兩人說:『想不到十載深仇,今日得報』。試想,『天龍』姬子洛昔年,誰人敢與他有仇,既與他有仇,又何必等十年之後才報?」

  一番話說得「神鉤鐵掌」許狂夫啞口無言。

  胡子玉又道:「剛才在褚家大宅之中,『幽靈』一定要叫韋明遠以『太陽神抓』,對付清心師太,那是他知道清心師太,一身佛門內功,非同小可,若不以『太陽神抓』對付,萬難取勝!」

  許狂夫仍是不懂,道:「這又和他硬迫韋明遠出手,有何關連?」

  胡子玉道:「你難道未曾看出來,那『幽靈』根本不會使『太陽神抓』?」

  許狂夫吃了一驚,道:「竟有此事?」

  胡子玉道:「自然,韋明遠的『太陽神抓』功夫,至多不過五成火候,但是一使出來,掌心精芒流動,以目對之,如對烈日,但是在『丹桂山莊』上,那『幽靈』可曾露過這一手?」

  許狂夫固然覺得胡子玉所說甚有道理,但是這件事情,實是非同小可,如果胡子玉所料屬實,則是武林中最大的隱秘!

  因此又猶豫道:「或是他輕易不施展『太陽神抓』功夫,也說不定,否則韋明遠怎肯叫他做師父,而又有什麼人有這樣高的武功?」

  胡子玉沉吟道:「這也是我最弄不明白的兩點事。此人武功之高,幾乎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,『崆峒雙劍』用的那兩柄寶劍,一出手便墨光隱隱,顯非凡品,但是金振南一劍削在他腿上,卻反向下滑去,他當真練成了金剛不壞身法?」

  許狂夫道:「就算真有金剛不壞身法,血肉之軀,也定無不畏利劍之理!」

  胡子玉想了一想,道:「斷劍尚在,我們何妨去拾起來,看上一看?」

  說著,兩人便步出竹林去。才一出竹林,兩人還未及俯身拾劍,已然各自怒吼一聲,一躍丈許,來到了金振南、金振宇兩人的屍體之旁,呆了一呆,一齊叫道:「裘二弟!」聲音之中,充滿了悲憤!

  這時候,江邊上靜悄悄地,除了他們兩人以外,便是「崆峒二劍」的屍身,何以他們突然會叫起「飛鷹」裘逸的名字來?

  原來就在「崆峒三劍」的屍身的空地上,寫著四個方圓尺許的大字:「害人者死!」

  那四個字雖是寫出,但除了「害」不同以外,其餘「人者死」一望而知,和「飛鷹山莊」上以人頭排出的「欺人者死」那幾個字,是出於一個人之手,絕不是第二個人所為!

  許狂夫和胡子玉兩人,自從在「飛鷹山莊」上,埋了裘逸等一干高手之後,無時無刻,不在尋覓兇手,要為裘逸報仇。

  但是兩年多來,音訊全無。武林中一干邪派中人,如「雪海雙兇」、「歐陽老怪」、「三絕先生」等,均不是真正的兇手。兩人只當此世,「飛鷹」裘逸只好冤沉海底,卻萬萬料不到會在此處,發現了線索!

  兩人一齊呆了半晌,「神鉤鐵掌」許狂夫一聲怒吼,「瑲瑲」兩聲,抖出腰際鐵鉤,怒吼道:「胡四哥,咱們不趕到蕪湖城中,去為裘二哥報仇,更待何時?」

  胡子玉語音沉痛,道:「賢弟,我們仍不能操之過急!」

  許狂夫雙眼如似噴出火來,道:「胡四哥,什麼事我俱都唯你馬首是瞻,然而這一件事,我卻不能聽你的主意行事!」

  身形一擰,突然疾躍出三丈開外!

  胡子玉肩頭一側,竟將摺扇握在手中,足尖一點,跟蹤而至。

  許狂夫知道胡子玉一定要出手阻攔,反手便是一鉤,但胡子玉武功在他之上,鐵扇到處,「叮」地一聲,竟然將鐵鉤盪開,兩人一齊落到了地下。

  胡子玉厲聲喝道:「賢弟,你如今向城中去,為裘二弟報仇雪恨,是也不是?」

  許狂夫道:「咱們既知仇人蹤跡,自然不能放過!」

  胡子玉冷笑一聲,道:「我們就算衝進了褚家大宅,你自認可是仇人敵手?」

  許狂夫猛地一怔,胡子玉又道:「你我兩人,死在蕪湖之後,還有誰能再為裘二弟報仇?」

  許狂夫半晌作聲不得,才虎吼一聲,道:「難道血海深仇,就此作罷?」

  胡子玉長嘆一聲,道:「賢弟,我們與裘二弟,誓同生死,我想代他報仇之念,絕不在你之下,但如果莽然行事,卻只是送死。眼下愚兄已然想到,只有三條對策可行!」

  許狂夫急問道:「是那三條對策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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