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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五


  雷千里傳音道:「你們站在那兒別動,我馬上過來。」

  江天佐這才停下來,並向後面兩人,低聲說道:「我師傅來了。」

  少頃之後,沉沉暗影中,有人徐徐走了過來。

  江天佐目力特佳,他已看清來人就是雷千里,當下,立即低聲叫道:「師傅……」

  雷千里擺了擺手,道:「三位都坐下來,咱們好好商量一下。」

  江天佐一怔道:「師傅,是否情況有了變化?」

  雷千里點頭道:「可以這麼說,朱志宇雖然還不曾發現這地下秘室中還另有甬道,但皇甫立那隻狐狸,卻顯然已在暗中佈置著,不過,目前我還沒弄清楚,皇甫立是已有所發現?抑是預防朱志宇的安全措施?」

  江天佐接問道:「那皇甫立究竟已弄了些什麼手腳?」

  雷千里道:「詳情,我還沒弄清楚,我是聽花女俠說的,她說,皇甫立所住的地下密室中已等於完全封鎖,皇甫立並向朱志宇下過警告:不得他的許可,任何人都不得進入,否則出了危險,他不負責。」

  苟逢春笑問道:「雷老人家,我想,朱志宇不會那麼好相與的,臥榻之側,豈能容人酣睡,何況,皇甫立又是他所請求幫忙的人。」

  雷千里道:「這叫作引狼入室,如果他自知大勢已去,而不得不委曲求全時,也就只好忍人所不能忍了。」

  苟逢春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雷老人家,咱們最急需解決的一件事情,是否已有眉目?」

  雷千里注目問道:「就是江老弟與我師弟所需解藥的問題嗎?」

  苟逢春點點頭道:「正是。」

  這一說,使得江天佑、江天佐兩兄弟,也以迫切的目光,投向雷千里。

  雷千里道:「這問題,我同你們一樣的急,可是,這不是僅憑著急所能解決的問題。」

  江天佐接問道:「我花姊姊怎麼說?」

  雷千里苦笑道:「她說,朱志宇所用的那種藥,不是她所配製,也不曾見過,如果隨便施以解藥,則藥不對症時,反而有不良的效果,所以她說,如果不能在朱志宇身上取得解藥,而必須由她治療時,也必須經過她親自診斷過後才行。」

  江天佐殊感失望地問道:「經她診斷之後,她能有把握治好嗎?」

  雷千里道:「她曾說有九成把握,而且她還要我轉告你們,凡是暫時封閉功力的藥物,縱然得不到解藥,也會自動消解,朱志宇所說的日子久了,會成為癱瘓,那是那老賊故作驚人之語。」

  江天佐道:「如果等那藥性自行消解,需要多少時間呢?」

  雷千里道:「她說,那可不是短時間的事,少說一點,也得半年以上。」

  江天佐道:「這是出於一位精於醫道的人,根據醫理所下的結論,當不會離譜太遠吧!」

  這四位武林中少見的高手,在這黑黝黝的甬道中,只見他們的雙目,爍若晨星地,閃閃發光,在目前這環境中,普通人是伸手不見五指,但他們彼此之間,卻是一如白晝地,看得清清楚楚。

  雷千里點點頭道:「天佐言之有理,這是大行家所說的話,咱們沒有理由再去懷疑,所以……」

  語音一頓之後,才含笑接道:「這本來是認為最急切的問題,可是要暫時壓後了,現在,咱們應該將如何解決朱志宇與皇甫立二人,列為第一優先。」

  江天佐沉思著接道:「這兩人既然已有裂痕,我想,最好是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,採取各個擊破的辦法,當可收事半功倍之效。」

  苟逢春附和著笑道:「二公子這辦法很有見地……」

  雷千里點點頭道:「這辦法,我也曾經考慮過,不過,咱們究竟是先解決朱志宇,或者是先解決皇甫立,以及發動的時間,和人手的調配等,都必須事先作妥善的安排,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,免得亂了步驟!」

  苟逢春笑道:「這事情,自然還得請雷老人家做主。」

  雷千里道:「我知道,我是義不容辭,但俗語說得好:三個臭皮匠,湊成一個諸葛亮,而咱們目前卻有四個臭皮匠,並且其中還有一位是深悉朱志宇一切的苟老弟,自然更當集思廣益才對……」

  他們這一個小組集議,足足開了半個時辰,才算圓滿結束,最後,雷千里首先站起,含笑接道:「好!事情就這麼決定,現在,我要下逐客令了,你們都走吧!」

  江天佐忽有所憶地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師傅,有一件事情,我幾乎忘了。」

  雷千里一蹙眉峰道:「什麼事啊?」

  江天佐道:「就是朱志宇所邀請來,參加他那開壇大典的黑白兩道人物,我們是否應該同他們聯絡一下?」

  雷千里拈鬚微笑道:「真虧你小子也能想到這問題,告訴你吧!師傅我早在三天之前,就開始進行了哩!」

  江天佐笑問道:「進行情況如何?」

  雷千里笑道:「憑我『白髮朱衣千幻叟』雷千里這塊金字招牌,你想他們會不會買我這個老面子哩!」

  苟逢春低聲笑道:「這真是姜太公在此,百無禁忌……」

  朱志宇正在他那豪華的「寢宮」中,借醇酒婦人在麻醉自己。

  「寢宮」中,除了兩個侍候的「宮女」外,就只有花解語、江玲二人左右陪侍著。

  也許是喝了過多的酒,也可能是因室內的爐火太旺,外面儘管是寒風刺骨,這「寢宮」內的人,卻都是穿著單薄的衣衫,尤其是花解語、江玲二人,更是穿著薄如蟬翼的絲質睡衣,乳波臂浪,若隱若現,使這斗室之中,充滿了盎然春意。

  可是,目前,朱志宇的神態,卻顯然與這房間中的氣氛,不太調和。

  過量的酒精,使他的臉色白裏透青,雙目中滿佈紅絲,那神情,簡直有如一尊兇神惡煞。

  他舉杯一飲而盡,又沉聲喝道:「酒來!」

  那侍立的「宮女」連忙走了過來,準備添酒,但卻被江玲止住了。

  她嫵媚地偎向朱志宇身邊,嬌聲說道:「帝君,不能再喝了。」

  「笑話!你以為我喝醉了?」朱志宇哈哈大笑道:「『酒仙色鬼快刀王』是能醉得倒的人!」

  江玲柔聲說道:「帝君,醉不醉是另一回事,但過量的酒,是有傷身體的啊!」

  朱志宇怔了怔,扭頭向花解語問道:「花卿之意呢?」

  花解語媚笑道:「酒傷腸胃,耗損精神,臣妾站在醫者的立場,不但希望你能少喝,而且最好是酒色都一齊戒掉。」

  朱志宇笑道:「一個人,戒了酒色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?」

  花解語正容接道:「至少也得加以節制才行。」

  朱志宇苦笑道:「卿家當然是一番好意,但這番好意,孤家卻沒法接受。」

  接著又長嘆一聲道:「『禮失而求諸野』,其是之謂歟!」

  江玲媚笑道:「帝君怎麼忽然文縐縐起來,臣妾可聽不懂啊!」

  朱志宇目光左右一掃,喟然長嘆道:「孤家的意思是說,如今,只有你們二位卿家,還能關心我了。」

  花解語心中冷笑著,外表卻仍然媚笑道:「帝君,有臣妾等兩人關心您就行了,那些不愉快的事,暫時放開吧!」

  朱志宇苦笑道:「放開,談何容易!」

 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,又輕輕一嘆道:「二位卿家想想看,苟逢春吃裏扒外,皇甫立暗箭傷人,這些都不談,如今,連諸子期這小子,也敢在孤面前說起教來。」

  江玲笑道:「諸子期不過是轉達對方的話,帝君幹嗎連傳話的人也怪上了?」

  朱志宇道:「他傳達對方的話,我當然不怪他,可是,他不該勸我去送死。」

  花解語笑道:「帝君誤會了!其實,諸子期倒是一番好意。」

  朱志宇注目接道:「好意?卿家且解釋一下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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