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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四


  江玲掩口媚笑道:“你们两位,一个称‘老朽’,一个称‘小可’,听来多别扭,既然迟早要成师徒,何不早点改口呢!”

  于大钧拈须微笑道:“卿家所言甚是。”

  接着,目光移至水东流笑问道:“老弟尊意如何?”

  水东流正容接道:“既承于兄抬爱,小弟拙见,择日不如撞日,最好是现在就行拜师之礼!”

  于大钧含笑点头道:“行!行!咱们也毋须讲究什么形式,从现在起,改以师徒相称就行了。”

  “礼不可废,”水东流正容如故地接道:“子虚!还不拜见师傅!”

  甄子虚应声而起,向于大钧肃容下拜道:“徒儿拜见师傅!”

  于大钧含笑点头道:“好!好!为师生受了。”

  甄子虚向于大钧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之后,又转身向江玲拜倒道:“徒儿拜见师娘。”

  江玲也含笑起身,还了半礼。

  甄子虚正式拜师之后,这几位貌合神离的人物,已算是“一家人”了,言谈之间,气氛也好像融洽了不少。

  席终之前,于大钧向甄子虚说道:“子虚,你义父明晚即将远行,今宵,你们父子可住在一起,好好叙叙。”

  甄子虚恭应“是”之后,于大钧即借口尚有要事待理,返回总宫而去。

  当夜,水东流与甄子虚父子俩,不但是住在一个房间,而且是共睡一张床上。

  但他们义父子之间,却不曾利用此机会,谈及本身的秘密,只是分别谈些别后经过,以及一般亲人于分别之前,所应有的一些普通叮咛之后,即分别安寝。

  至于水东流安寝之后,是否曾以真气传音向甄子虚有过什么特别交代,那就只有他们义父子俩,各自心中明白了。

  也不知过了多久,水东流于迷糊睡态中,忽然听到床畔响起一个娇柔语声道:“水大侠,请醒醒。”

  水东流不由瞿然一惊道:“谁?”

  室内火光一闪,案头烛火复明,床前,赫然俏立着“江贵妃”江玲的随身侍婢,向着他嫣然一笑道:“是婢子我。”

  水东流愣了楞才起身下床,注目道:“什么事啊!姑娘。”

  那侍婢娇应道:“娘娘有请。”

  水东流蹙眉道:“明天再去不行吗?”

  那侍婢道:“娘娘交代过,必须现在就去。”

  水东流注目问道:“是什么事,姑娘知不知道?”

  那侍婢摇头笑了笑道:“这个,婢子可不清楚。”

  水东流一蹙双眉,只见身旁的甄子虚,好梦方酣。

  再扭头注视那滴漏,为时刚交子正,原来此时正是甄子虚那“于午滞血症”发作之际,甄子虚至少有两个时辰的好睡。

  他微一沉思,才淡淡地一笑,“姑娘请带路。”

  水东流本是和衣而睡,当下略整衣衫,即随在那侍婢背后,向室外走去。

  一直走到江玲的寝宫门口,那侍婢才扬声传禀道:“启禀娘娘,水大侠到。”

  寝宫内传出江玲的娇慵语声道:“请!”

  那侍婢向水东流呶了呶嘴,水东流微一犹疑间,那侍婢忽然凑近他身前,塞过一粒药丸,并贴着他的耳朵,低声说道:“服下这药丸,事前要熄灯,记着,这是你的好朋友交代的。”

  说完,并将水东流的身子向寝宫内一推,紧接着房门也被带拢,只听一阵“格格”地媚笑,逐渐远去。

  这剎那之间的变化,实在太出人意外了,意外地不知使水东流如何自处?

  但那侍婢口中所说的“这是你的好朋友交代的”这几个字,有一股无形的力量,使他不加考虑地,立即将药丸纳入口中,咽了下去。

  也就当此同时,只听江玲的语声媚笑道:“水大侠,干吗愣在那儿啊!”

  水东流强定心神,一面暗中揣摩他那位好朋友托侍婢传言的言外之意,一面缓步前行并故意以讶异的语声问道:“嫂夫人,深夜召见,莫非有紧急事故不成。”

  说话间,已走至江玲的床前。

  只是柳媚花娇的江玲,正半倚半躺地,斜倚床栏,向他媚笑着。

  她那玲珑娇小的胴体外,仅仅披着一袭粉红色的丝质睡衣,峰峦丘壑,若隐若现,令人意荡神驰。

  她那一双欺霜傲雪的柔荑,正在将一条丝质香帕绞弄着,一见水东流,那目光一触之下,似乎悚然一惊的神情,不由掩面“格格”地媚笑道:“没什么急事情,就不能请你过来。”

  水东流入目眼前这阵势,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同时,也明白了他那位好朋友赠药传言的用心,不由一面暗中提高警觉,一面却故意装成尴尬地一笑道:“夫人说笑了,只是这么深更半夜的……”

  江玲伸手拍床沿,截口接道:“坐下来,听我说!”

  语气是命令式的,却含有令人不能违抗的媚力,水东流只好乖乖地坐上床沿,讪然一笑道:“夫人有何吩咐?”

  “吩咐?”江玲“格格”地一阵荡笑道:“你说得多客气,我要是吩咐你,你肯听话吗?”

  水东流正容接道:“嫂夫人但有所命,虽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  “水某此心,唯天可表。”

  江玲淡淡地一笑道:“那么,你给我乖乖躺下来。”

  水东流身躯一震,但他来不及有所行动,一只右腕已被江玲扣住。

  别看江玲是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,但真力之强,却令人咋舌。

  水东流但觉右腕上有如一道钢箍,全身真力顿失,只有苦笑的分儿。

  江玲另一只手的香帕向他脸上一拂,冷冷地一笑道:“别紧张,毋须你赴汤蹈火,我也不是老虎,不会吃人……”

  就这说话之间,水东流但觉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,充满了整个寝宫,他那本来有如止水的心境,也为之震荡不已。

  江玲入目之下,手上微微一带,水东流已不由自主躺倒到身边。

  水东流虽然心理上已有准备,但此情景,仍然禁不住心头一惊,脸色也为之一变道:“夫人意欲何为?”

  “意欲何为?”江玲得意地媚笑道:“水大侠几十岁的人了,这种事还不懂吗?”

  水东流尽管用力挣扎,但右手腕脉被扣,一身真力无法运用,只好怒喝道:“夫人怎可陷人于不义。”

  江玲道:“陷人不义,与你又何干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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