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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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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元澜脚定原地,那朝天的掌心中已运足乾元真气,朝四下一挥,立刻也有一股无比劲力朝四周发散出去。 乾元真气遇上了劲烈的掌风,形成震天的巨响! 响声中交杂著火光,那是两股劲力相摩擦的结果。 有簌簌的沙石落下,那是屋顶开始崩塌,有格格碎声,那是巨大的屋柱开始破裂。 罗文奇七拳连击,每拳都攻向一处要害,这些招式都极其光明正大,可是速度太快,快得使人无暇应接,遂变成诡异了。 可是燕元澜所用的那招守势,当真也奥妙无比,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挡住那锐利的攻势,使掌风无隙可透。 “轰轰轰!” 又是几声巨声,这次不是掌拳相触,而是大厅受不了那等巨大的震荡,坍塌了下来! 功力差的人自然躲到了桌子底下! 响声停了, 砂土息了! 燕元澜仍是无恙地站着,雷霆万钧的神拳七式都被他挡过了。 罗文奇已移近至燕元澜身边地二步之遥,伸手可及,脸色异常红润,威猛怕人。 二人就在这废圮瓦堆中对视着。 旁边的人也站在那儿观望着,谁都没有出声。 良久,罗文奇才低沉地道:“好招式,这招叫什么?” 燕元澜平静地答道:“乾天一式,创自恩师北鹤令狐璞!” 罗文奇沉默了一下又叫道:“好招式。恍若天罗万象,空而不虚,流而无霎,难怪能夸言抵御一切!” “恩师之学,比天还博,也唯他老人家那等心胸,才能创此恢宏博大,磅礡万钧的伟大招式!” 罗文奇点头道:“老夫衷心同意此说,令狐璞是了不起,现在该你用谷中兰的招式攻我了!” 燕元澜迟疑地道:“你确信接得下吗?” “你别婆婆妈妈了,再不攻我就要骂人了!” 燕元澜道:“这一招我仅粗俱根底,略加涉猎……” “谷中兰怎会把精心所得,传给这种歪种!” 燕元澜被骂得心火大发,身体一转,双掌猛地一分,立刻又是一股劲气传出。 地上的碎瓦残石立刻又被刮了起来,一齐涌向罗文奇的身上。 罗文奇恭然而立,身上的衣服突地鼓了起来,硬抗那股强流,可是那股劲流疾强无比,而且生生不已,绵绵不绝。 半晌之后,周围观战之人,到有一在半被劲风的余波推出老远,仅只有限数人能维持在原地不动。 再度风停砂止时,废厅更是面目全非,连酒席桌椅都不见了。 罗文奇勉强地挤出一句话道:“完了?” 燕元澜道:“完了!” 罗文奇道:“这一招叫什么呢?” 燕元澜道:“坤地一式,譬若大地为万物之母,故能生生不已,又合大地为万物之归,故具无比之摧毁力量!” 罗文奇点头道:“不错!老夫确有这感觉,不过没有这么厉害!” 燕元澜肃然道:“与恩师那乾天一式,刚好不分轩轾!” 罗文奇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道:“北鹤!南龙!你们的绝技我总算都领教过了,当真是厉害得很啊!” 话刚说完,人已萎然倒在地上,燕元澜慌忙过去扶起他一看,只见他面如淡金,黄得怕人,面目深陷,面庞瘦削了许多。 燕元澜不由惊叫道:“罗老英雄,你怎么啦?” 卞山满脸庄容地过来哽咽着喉咙道:“他心脉早断,此刻生机全无了!” 燕元澜一怔,双手松开,罗文奇跌在地上,睁开微弱的眼睛,低声道:“卞大弟,我败了!” 卞山含着眼泪悲声道:“大哥!您败在北鹤南龙的手上,不是败在这小辈手上!” 罗文奇苦笑了一下,继续微弱地道:“大弟不必为我解嘲了,二十年前,我……我就想找北鹤南龙斗一下,谁知他……他们眼高于天,根本不屑跟我一搏……我挟恨苦练绝技,依然无法……胜过他们的传人,幸慰的是我死在他们精研绝技上,总算我间接与北鹤南龙较量过了……河洛的天下……” 他话还没有说完,这倔强的老人已带着辛酸的满足,惆怅的遗憾,阖然长逝! 燕元澜歉然而立,默默地望了片刻,才嗫嚅地道:“他说河洛的天下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 卞山狠毒地盯他一眼,阴阴地道:“他说河洛天下从此是你姓燕的,河洛再也没有武林道!” 燕元澜歉声道:“在下并无此意,台端何必说得那么难听!” 卞山冷笑道:“人都被你逼死了,还装什么假慈悲!” 燕元澜微怒道:“末后一招攻式是他逼我出手的,我自己并不想杀他!” 卞山冷笑道:“他神拳七式使完,体力耗去十分之八,你用哪一招攻他都是一样,他那样硬求,只是希望死在南龙的招式下,比死在你手中光荣一点!” 燕元澜道:“那他可以声明呀,我本无回攻之意!” 卞山怒哼一声道:“河洛虽然有许多懦夫,但也有宁死不折的勇士!” 燕元澜一言不发,只是朝花戒恶与秦无痴示意,拔步就待离去! 卞山又叫道:“喂!你等一下,河洛总还有人,有一天会找你要回这本账的!” 燕元澜回头冷冷道:“那你们最好快一点,我最多只等两年半!” 卞山微愕问道:“为什么?” 燕元澜道:“两年半后,我与祁连七鹤有个死约会,过时我恐怕没有命再候驾了!” 卞山冷笑道:“两年半之内,我们会先找上你,你就无须到祁连山去再死一次了!” 燕元澜嗯了一声,带着二女绝尘而去! ▼第八章 萍水相逢 隆冬季节,欲雪天气,黄昏时分。 云块厚厚的,彷佛是一块重铅,压在人们的心上。 醪浊村店中,燕元澜等三人凭窗而望,藉以小憩。 燕元澜似有满腹心事,无心动箸,俊眉愁结,却又不住一长吁短叹。 花戒恶与秦无痴则似两面镜子,反映着他的一切,他喜她们喜,他忧她们忧,因此三人都似在愁眉对坐。 突地花戒恶举起杯子,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曼吟道:“绿醴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,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 燕元澜举起面前酒杯,一饮而尽,然后放下杯子,敲着桌沿道:“若有刘伶千杯量,一气饮他几十缸……” 花戒恶微笑道:“公子,你要干什么?酒中滋味在有无之间必须浅斟低酌,才能慢慢地体会出来,您那样就成了滥饮了,岂不是酒国罪臣!” 燕元澜苦笑道:“我想醉!酚个昏天黑地,人事不知!” 秦无痴也知道花戒恶在逗他讲话,以免他老是郁结在心,遂也凑趣地为他添满了杯子,举酒相邀道:“解闷攻愁,此物最相宜,公子,我敬您一杯。” 燕元澜毫不考虑,举起又是一口而尽,叹道:“它要是真能解愁,喝上个千百杯也甘心,就怕是……” 秦无痴笑着道:“就怕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!” 燕元澜俊脸一红道:“你别胡说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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