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诸葛青云 > 劫火红莲 | 上页 下页


  冲云一鹤卫羽答道:“我觉得这把火起得太可疑,但凭我们祁连三鹤这等身法,眼力,居然未曾发现丝毫敌踪,杜四弟,你想想看,本派最近招惹了些什么厉害人物?”

  黄鹤杜璧略为思索以后,说道:“这江湖仇怨,及武林中的特殊事迹,要数大师兄最熟,他往往料事如神!我们何不跑趟定西?拉大师兄一齐上千仞峰‘祁连道观’,请掌门人邀集所有同门,仔细计议,总不能把‘祁连七鹤’声威,就这样糊里胡涂的毁于一旦!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默然点头,因房舍虽毁,细软未失,家小人口,亦无损伤,遵嘱咐庄丁弟子,小心照料,重新建筑,自己则与四师弟黄鹤杜璧,六师弟朱鹤阮西强,一同扑奔卜居定西县境的大师兄玄鹤齐明之处!

  玄鹤齐明一身功力,在“祁连七鹤”内超迈群伦,整个武林,亦推独步!

  老妻早亡,所遗一女,小字“绛英”,在老父悉心教导下,已长到十七芳华,冰心玉骨,绝代倾城,连软硬功夫,也几得玄鹤齐明的十之八九!

  冲天一鹤卫羽,与黄鹤杜璧,朱鹤阮西强,因家宅同被怪火焚毁,心头一片疑云怨气,亟待解释发泄。

  所以自平凉翻山越岭,连夜疾赶来此,但刚刚赶过华家岭,前面左侧山环以后,便是齐明父女所居的“听松小筑”之时,远村绑锣正打三更,却见左前方,一片红光,冲霄而起!

  卫羽愕然驻足,向黄鹤杜璧问道:“那火光方向,不正是大师兄的‘听松小筑’吗?难道说……”

  三人是站在一株参天古木的暗影之下,卫羽的话犹未了,火光方面,已有一条人影疾驰而来!

  朱鹤阮西强在“祁连七鹤”之内,武功虽仅中乘,性情却数他最暴,红光一腾,便认定大师兄家中亦遭怪火殃及,自然早就怒满心头,迎着人影抢出,扬掌一招“力士开山”,蓄足了十成真力,劲气呼呼地,隔空猛击!

  就在阮西强掌力特发未发之际,先现的人影之后,又是一条人影电疾赶来,身形之快,宛如仙鹤游空,正是他们祁连一派的特殊身法!

  冲云一鹤卫羽站得较远,看出后面那条黑影,正是大师兄玄鹤齐明,知六师弟朱鹤阮西强这一掌可能打得有点过份鲁莽,但事出突然,阻止亦自不及!

  幸亏前面那条人影,内力轻功,两皆不弱,猝然遇袭之下,竟能不懂不忙地,翻掌微挡阮西强掌风,人却借力一式“孤鹤倒飞”,轻飘飘的退出一丈三四,用的也是祁连绝学“飞鹤八式”!

  朱鹤阮西强,见对方武功,与自己源出一流,才知几乎铸错,方自愕然收手,尚未来得及发话动问之间,当头怒啸划空,一条黑衣人影,宛如闪电飞星,飘然而落,口中并冷冰冰地说道:“不知来历之人,纵火烧我‘听松小筑’,同门师兄弟,却又暗袭我的独生女儿,来者有没有掌门人在内?玄鹤齐明要想请教请教,我父女犯了什么背叛本派的不赦大罪?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,听大师兄这等口气,知道玄鹤齐明,竟误会火是自己人所放,生怕朱鹤阮西强羞窘之下,万一应对不善,误会可能起缠越深,遂赶紧以手肘一碰黄鹤杜璧,双双纵出,含笑叫道:“小弟卫羽,率四师弟、六师弟,专诚来叩大师兄金安……”

  玄鹤齐明是个五十来岁的清臞黑衣老人,从他一双锐目的深沉目光以内,看得出此人城府极深,不等冲云一鹤卫羽说完,便淡淡地“哼”了一声,说道:“叩安两字,齐明不敢当!英儿过来,我先看看你六师叔给的这份见面礼,重是不重?”

  朱鹤阮西强幸亏人在暗影之内,不然他脸上的颜色业已羞窘得像个紫茹子般,几乎无地自容!倒是那位齐绛英姑娘,大大方方地缓步走来,含笑说道:“爹爹,烧掉了三间‘听松小筑’不算什么,我们顶多再盖,何必这样生气?六师叔更是因在黑夜之中,可能误会我是纵火之人,才突然出手!女儿又没受伤,爹爹不要再怪六师叔了!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,知道大师兄因当年“祁连七鹤”较艺传宗之时,内家真气方面,略弱二师兄一筹,才没有得到本派掌门之位,口中虽然隐忍不言,心头刺激难免,而白鹤道人格于师命,接掌门户以后,便立即严命各师弟,对这位大师兄务须特别尊重!

  所以乘着齐姑娘话完,立时接口道:“绛英侄女,倘若真是烧去三间‘听松小筑’,我们何妨替大师兄盖上十间百间?但此事大有阴谋,这纵火之人烧的不是区区房舍,烧的却是我们祁连一派的名头威望!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,因平素深知大师兄气傲心高,这几句话说来,果然对症下药,玄鹤齐明怒气立收,目中暴射奇光,注定卫羽问道:“三师弟话中有话,难道你们知晓谁是纵火烧我‘听松小筑’之人?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笑道:“纵火之人为谁?正是小弟等前来晋谒大师兄所欲讨教之事!六师弟邠州庄院,四师弟天水家园,与卫羽平凉崆峒山下的一百余间房舍,全在三更起火,烧了个干干净净!如今这把怪火,居然赶在我们之前,又烧掉大师兄的‘听松小筑’,这种怪异情形,似乎不能认为是一种偶然巧合!”

  玄鹤齐明闻言,眉峰深皱,说道:“照三师弟如此说法,这把怪火似乎是专烧我们祁连一派!”

  冲云一鹤卫羽点头说道:“祁连七鹤以内,已有四鹤的家园被烧,五师弟、七师弟远居青海、新疆,尚不知他们是否有同样遭遇?”

  玄鹤齐明突似被卫羽提醒甚事,转头对爱女绛英说道:“青海、新疆虽远,‘祁连道观’却近在凉州,纵火之人,既然专烧‘祁连七鹤’,难道他就不敢去千仞峰腰走走?”

  黄鹤杜璧瞿然道:“大师兄说得极是!掌门人决不会想到有这等奇变,万一‘祁连道观’也为怪火所焚,我祁连派尚有何颜再在武林立足?”

  师兄弟同心之下,立即连夜疾驰,朱鹤阮西强因自己身为师叔,鲁鲁莽莽地打了齐绛英一掌,委实感觉不好意思!大师兄虽然不再责怪,心头总觉歉然!途中想了半天,向齐绛英笑道:“绛英侄女,我这做师叔的太丢人了,但那一掌决不能让你白挨,定然要好好送你一样东西,以为补过!”

  齐绛英一面疾驰,一面抿嘴笑道:“侄女身为后辈,师叔们打也打得,骂也骂得,那件事过去算完,六师叔怎么老是记在心头?你若想送我东西,普通的我不想要,若是太名贵的,说出来又怕六师叔舍不得呢!”

  玄鹤齐明闻言,暗笑爱女刁钻,但却故作不闻地只与冲云一鹤卫羽、黄鹤杜璧畅叙别来情况,并各自推敲,这到处纵火,专烧“祁连七鹤”之人,到底是江湖中的哪路人物?

  朱鹤阮西强听完齐绛英姑娘话后,轩眉大笑说道:“绛英侄女,你怎么绕着弯子讲话,祁连派后起人物之中,数你秀拔群伦,想要你六师叔送给两件东西,难道我会吝而不与?”

  齐绛英微笑说道:“侄女知道六师叔身边,有两样稀世奇珍,‘劈水分光剑’与‘祛毒龙珠’,你随便给我哪一样吧!”

  黄鹤社壁闻言也道:“绛英侄女,你可真够厉害,‘劈水分光剑’与‘祛毒龙珠’全是老六的命根子,他委实未必舍得给呢?”

  朱鹤阮西强眼望黄鹤杜璧笑道:“四师兄莫来激我,阮西强既无子女,也未收徒,难道我要带着这两样稀世奇珍,入棺殉葬不成?”

  玄鹤齐明听六师弟出语不祥,眉头方自一蹙,阮西强已取出一粒色红如火,龙眼大小的巨珠,递向齐绛英手中说道:“绛英侄女,这粒‘祛毒龙珠’,先送给你,‘劈水分光剑’则等你六师叔诸缘尽了,撒手尘寰以后,才能归你所有!因为目前我还想仗着它去会会那个躲在暗处放火,专门烧我们祁连一派的无耻鼠辈!”

  齐绛英知道这粒“祛毒龙珠”,专疗百毒,灵妙非常,六师叔平时连看都不肯轻易借给人家,如今居然真的脱手相赠,倒有点喜出望外,不知如何是好?

  玄鹤齐明虽然性情阴沉偏狭,但见朱鹤阮西强,肯以如此异宝赠送爱女,不由也觉难得,遂含笑发话道:“六师弟怎么当真把这等武林奇宝,送给小孩子们?你不要把我先前那句戏言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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