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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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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沙古都。 城南十里的湖心亭。 静静的浅水,淡淡的新月。 徐徐的夜风,疏落的寒星。 诸葛兰翘首四望,不耐烦的在亭子通道边岸的堤上来回的踱着。 她不时摸摸腰际围绕着的竹剑剑柄,望着长沙方向的来路。 眼看已是初更已过,二更将起时分。 一道流光,从远远一丛矮树梢头掠起数丈。 不用看,那定是“玉金刚”司马玠的身形,而且是展着岳震天的“天马行空”的轻功而来的。 诸葛兰迎上湖心亭去,招手道:“好大的架子,我候驾多时了!” 司马玠“唰!”一式“潜龙入海”,落在亭子的石阶之上,含笑拱手道:“兰妹妹!别来无恙!” 他的风采依旧,人如玉树临风,神情爽朗明快。 诸葛兰心中虽有无限的怒火,但不知怎的,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。 她耳闻司马玠之言,不由怫然道:“什么妹妹姐姐的!拿肉麻当有趣!” 司马玠含笑道:“怎么!我们……” 诸葛兰抢着娇叱道:“我们应该比划比划了!” 她“吃──”的一声,抽出了那柄竹剑,振腕抖动之下闪闪发光,耀目生辉。 司马玠依旧微笑道:“许久未见,一见面就兵戈相向,这是何苦,何况我们既无深仇,又无大恨!” 诸葛兰竹剑抖动,几次想振腕出手,终于忍了下来,却冷然一笑道:“既然你无意一见面就动手,我们可以改变方式,谈谈往事如何?” 司马玠忙不迭地陪笑道:“好极!长夜清谈,也是妙事!” 诸葛兰道:“这可不是白头宫女谈天宝旧事。” 司马玠缓步上了石阶道:“谈什么哩?” 诸葛兰竹剑在手,就着亭子的栏杆上坐下道:“谈谈你与‘白花蛇’的事如何?” 司马玠闻言,豪放地笑起来道:“噢!想起来,那一次你的玩笑可开得真太大了,差一点……” 诸葛兰的秀眉一掀道:“你瞧!你这份乐意的劲头!” 司马玠兀自不觉,依旧喜孜孜地道:“想起来真是又惊险,又有趣!” 诸葛兰的脸色一沉道:“你还回味无穷是吗?” 司马玠依旧道:“也真有意思……” 诸葛兰大声叱道:“呸!无耻!” 司马玠这时才看出来情形有异,忙道:“你……你是说我……无……” 诸葛兰道:“不说你说谁?” 司马玠不解地道:“我有什么事,扯得上无耻二字!” 诸葛兰道:“你心里明白!” 司马玠直接了当地道:“我不明白!” 诸葛兰气忿至极,沉声道:“难道要我揭开你的假面具?” 司马玠这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,忙不迭地道:“假面具!我有什么……” 诸葛兰气得粉面铁青,又羞又怒,霍地站了起来,逼近了司马玠,怒恼至极地道:“我问你,你与‘白花蛇’一路之上做了些什么事?” 司马玠奇怪地道:“我被你点了穴道,一路上话也说不出!” 诸葛兰道:“废话!过了铁构沟,你穴道解了之后呢?” 司马玠回忆地道:“碰见了铁树银花巫三姑,提起了司马刚家中的旧事,才侥幸解了穴道免了场灾难!” 诸葛兰道:“以后呢?” 司马玠沉吟片刻道:“以后……” 诸葛兰冷兮兮地道:“以后就红鸾星动,艳福齐天!” 司马玠摇手道:“从何说起,以后我赶回了‘潜龙古堡’!” 诸葛兰道:“你没有到南岳鬼愁洞?” 司马玠道:“那是离开潜龙古堡,知道你们大伙儿去了南岳,我才随后赶去!” 诸葛兰道:“以后的事你不用说了!” 司马玠道:“为什么?” 诸葛兰道:“一则是‘白花蛇’已原原本本的不打自招,亲口承认!” 司马玠莫明其妙地道:“承认什么?” 诸葛兰又道:“二来嘛!是我亲耳听到的,你应赖不了吧!” 司马玠更加胡涂道:“你亲耳听到的?这就奇怪了!” 诸葛兰道:“要叫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!你觉得这两句俗话有没有道理?” 她娓娓道来,冷峻的态度,比大声吼叫,还要使人难以消受。 司马玠倾神片刻,忙道:“不可能!一万个不可能!” 诸葛兰怒不可遏地道:“我亲耳听……” 司马玠提高了嗓门也朗声道:“就因为你说亲耳听到的,所以我说不可能!” 诸葛兰不屑地道:“我编造你的谣言?” 司马玠辩白道:“你也无此必要,我想这是误会!” 诸葛兰冷笑道:“误会?一笔带过,好聪明的词令!” 司马玠缓缓地道:“我且不问这误会是什么,只请你冷静一下,听我把话说明白!” 诸葛兰俏皮地道:“你尽力编排吧!我愿闻高论,洗耳恭听!” 司马玠道:“我进入南岳,就被引进了螺蛳谷,当天晚上,就碰到了你练功,你比我先三天已困在螺蛳谷,怎能亲耳听到我有什么无耻之言哩!” 诸葛兰不由一怔。 司马玠又道:“我遇见了‘铁树银花’巫老前辈,是一天,赶回潜龙古堡是一天,又由古堡赶到南岳是一天,恰巧,你是我被王伯燕送走的当天,赶到南岳,三天的时间分秒也不差的呀!” 诸葛兰沉吟的计算一下。 司马玠又道:“铁树银花巫三姑,可以作证,潜龙古堡的人,可以去问,在时间上,你没有亲耳听到我说话的可能!对不对?” 诸葛兰盘算着司马玠的分析,绝对不假,也百分之百的合理与事实相符。 但是她仍然挑剔道:“在铁树沟你与‘白花蛇’穴道被解后,‘白花蛇’的人呢?” 司马玠直话直说道:“铁树银花巫三姑留下我,‘白花蛇’被‘八臂金刚’龙啸天押回南岳!” 诸葛兰闻言,不由恍然大悟。 再回想当日所听到的淫声秽语,那男的口音,的确不是司马玠,但她没想到龙啸天。 然而,她却追根究柢地道:“既然如此,为何在‘天地教’中,‘白花蛇’她亲口承认与你……有……” 她由于怒气已消,羞容不觉满面,桃腮红到耳根,那头偏过一旁。 司马玠不由一笑道:“吃!你真是位憨姑娘……” 诸葛兰不由娇嗔道:“谁有你聪明呀!” 司马玠笑道:“‘白花蛇’什么话说不出,你能信她的吗?再说她幸灾乐祸,恨不得我们火并,无事生非,乃是意料之事!”诸葛兰的脾气是刁蛮的,一时改不过来,抵死挣出点无理的理由道:“一个女人家,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子,来挑拨别人的是非呀!” 司马玠徐徐地道:“这是观念问题,她为了达到目的,不会选择手段的,慢说是一句话,就是……” 他说顺了口,差一点把“真个”二字也说出来。 诸葛兰好容易找到一点空隙,追问道:“就是什么?” 司马玠的脸色也不由一红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 他半晌接不下去。 偏生诸葛兰不舍地道:“说呀,就是什么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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