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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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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小轎左側的焦月英聞言立即靠近小轎,含笑問道:「馬大哥,你叫我麼?」 馬二憑的語音從轎中傳出道:「我雙目齊盲,眼前一片漆黑,委實氣悶已極!獨坐轎內更是無聊,你來陪陪我吧!」 焦月英想不到馬二憑竟要自己陪他,不禁如奉綸旨,心花怒放,香肩一晃,立即閃身入轎。 她入轎以後,無甚聲息外傳,只是轎夫肩上覺出一陣連續的輕微顫動,好似轎中人情慾難禁,正在辦甚風流韻事! 焦月娥看在眼中,不禁秀眉微蹙,銀牙暗咬…… 這時馬二憑突又在轎中叫道:「焦月娥……」 焦月娥對馬二憑更是單思已久,一聽馬二憑叫她,竟比焦月英更急,連問都不問一聲,立即一揭轎簾,鑽入轎內。 一男二女,共處一乘小轎之中,不管他和她們是怎樣一個相處情況,也必春色無邊,風流透頂! 他們在樂,有人在苦! 苦的是兩個轎夫,肩膀上一個人突然變了三個人,又須竄高走低,登峰渡壑,怎不把這兩個原本是江洋巨盜、臨時客串的轎夫累得齜牙咧嘴,有點上氣不接下氣! 還算好,他們路熟,有捷徑可抄,不久便到了懸燈結彩、佈置得一團喜氣的「秦中別館」。 玉娘子和柳摩伽對馬二憑的多年相思一朝即將得償,怎不高興萬分,全都特別著意打扮,並均換了一身吉服。 說來好笑,這是下意識的行為,「女為悅己者容」,玉娘子和柳摩伽自然是打扮給馬二憑看的,但馬二憑卻雙目已盲,成了瞎子,哪裡還看得見她們的「簇新吉服巧梳妝」呢? 玉娘子和柳摩伽換衣梳妝一畢,便雙雙等在「秦中別館」之前,注意來路情況! 她們未見「辣手雙花」焦月英和焦月娥等人放起「九玉飛花」旗火,便知道途中不曾出甚差錯! 但小轎才一出現,玉娘子和柳摩伽便不禁對看一眼,心中大詫! 因為小轎仍是原來的小轎,轎夫仍是原來的轎夫,只是原來一左一右,走在小轎兩側的「辣手雙花」焦月英、焦月娥姊妹卻告不見蹤跡。 柳摩伽比較性急,在距離四丈之遠、小轎尚未抬到「秦中別館」門前之際,便即發話問道:「魏老四,兩位焦姑娘呢?」 在前面抬轎的正是魏老四,他已累得滿頭大汗,氣喘吁吁,聞言之下,苦笑答道:「兩位焦姑娘,都……都想陪……陪伴馬大俠,不……不令他感覺寂寞,一先一後,進入了小轎之內!」 柳摩伽為之失笑地偏過臉兒,向玉娘子揚眉叫道:「玉姊姊,我說他們怎麼來得這慢,又沒見『九玉飛花』旗火放起,原來焦大妹和焦二妹不愧『辣手雙花』之名,業已先拔頭籌,心狠手辣地在轎中對馬二憑兄加以強暴,把他採了花了!」 這時,小轎距離「秦中別館」門前約莫還有丈許,魏老四卻突然駐足不走。 跟著,他和在後面抬轎的一名壯漢,竟似不約而同地同時雙雙鬆了手兒,使轎桿從肩上滑落! 「嘭」然一聲,小轎落地,飛揚起一片塵土! 玉娘子怒道:「魏老四:你要作死,怎麼把轎兒放得這樣重法……」一語未畢,臉上露出驚容!因為她看出魏老四不言不動,呆然木立,似乎轎桿兒不是被他主動放下,而是被動落下! 玉娘子疑念才動,身形閃處,化為一團紅雲,飛向轎前! 往日她愛穿白,如今卻換了一身紅,故而才形容她好似一團紅雲,柳摩伽也不約而同地和玉娘子採取了同樣動作! 她們人到轎前,均知果然事有蹊蹺! 所謂「蹊蹺」,是指人不動,轎也不動。 魏老四和後面那名轎夫均被人隔空彈指,點了穴道,自然宛如泥塑土雕,一動不動! 但轎中還有瞎了的馬二憑和武功比玉娘子、柳摩伽差不了太多的「辣手雙花」焦月英、焦月娥姊妹三個人呢,他們為何也一動不動? 玉娘子和柳摩伽滿腹驚奇,剛待伸手…… 轎簾兒突然斜數丈,一飛沖天! 簾兒既去,轎內的特別情況自然令人一目了然! 怎麼不特別呢?「辣手雙花」焦月英、焦月娥兩姊妹成了肉墊兒,馬二憑雙目微合,滿面神光湛然,正坐在這軟綿綿、香噴噴的「肉墊兒」上! 這是真正的「肉墊兒」,而不是別有含意、相當香艷的「肉蒲團」。 換句話說,就是「辣手雙花」焦月英、焦月娥是衣服整齊地雙雙倒身轎內,被馬二憑當作坐墊,不是一絲不掛、香艷無比的作了蒲團。 再換句話說,從這光景看來,焦氏姊妹是一入轎中便被馬二憑所制,並未如自己所想的實行什麼「倒採花」,拔了頭籌,偷了饞嘴! 玉娘子是這樣想,柳摩伽也這樣想,她們互相一看,眼色中包含了無限詫異! 馬二憑盲後仍能制人之事不足驚奇,因為武功修為到了「瘦馬書生、孤星俊客」這等火候,根本不需要以目視物,也可以聽風辨位,出手點穴,只不過在迅速靈活方面,難免會略微打點折扣而已。 但馬二憑人在「天絲障」中之際,已被焦月英以「辣手蘭花指」點了穴道,如今應該內力難聚,真氣難提,只比常人略強,焦家姊妹卻是怎樣被制? 這種疑念已無法從忖度中獲得解答,只有向馬二憑問話方可知曉。 玉娘子又對柳摩伽遞過一瞥眼色,示意她暗加戒備,防範突變,然後方注目盤膝靜坐在焦氏姊妹身上的馬二憑,「格格」嬌笑說道:「馬二憑兄,你的花樣真多,本領不小,但兩位焦家妹子也太窩囊了,怎會被個瞎子制住?」 柳摩伽也笑道:「馬兄如今既然仍能提內力,聚真氣,可見先前並未為『辣手蘭花指』所制,莫非你心機極深,人在『天絲障』中之際,已以上乘功力催血過宮,預作打算了麼?」 馬二憑報以一聲冷笑,並未多作答理。 玉娘子道:「馬兄,你制住『辣手雙花』焦氏姊妹,把她們當作肉墊兒坐在臀下,卻又有何打算?」 這一回,馬二憑似乎是不得不答,才以一種低啞的嗓音答道:「以人換藥!」 玉娘子聽得心中一動,雙眉深蹙,明知故問,目注馬二憑說道:「馬兄不妨請說得明白一點,你要用這焦氏姊妹換的是什麼藥呢?」 馬二憑道:「你不是多此一問,除了能使我雙目復明的藥物之外,我還要其他藥物則甚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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