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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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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多心对金冷月等怀疑自己是“孤星俊客”之事,未予理会,只是苦笑一声,目注玉清师太问道:“庵主可知金冷月要秦盼盼假扮什么人的身分?” 玉清师太道:“她们未曾说明,但贫尼根据前后所见所闻,却有了一种相当大胆的玄奇推想……” 白天朴突然笑道:“庵主且慢说出,你且将所推测金冷月要秦盼盼假扮之人的身分写在掌心之中,再请冯老弟看看我们的思路是否一致?” 说完,两管笔儿,在掌心中写了数字,便向玉清师太递去。 冯多心等玉清师太写完,摇首叫道:“白老人家与庵主请且慢揭示,我也有一种大胆假设,不妨参加一份,看看是否会三人同心?” 等他写完,三人便同时展开手掌。 白天朴是有目难睹,冯多心与玉清师太都看得同时呀了一声…… 白天朴听得他们失声惊奇,遂猜出究竟,含笑问道:“庵主,冯老弟,我们三人是否都在掌心之中,写了‘秦盼盼’三字?” 冯多心叹道:“一点不错,如今我要把我心中所作的大胆假设说出,请白老人家和庵主加以修正,大概就会和事实相距不远的了!” 白天朴道:“老弟请讲,我们既然三人所写的相同,可见思路一致,老弟所作大胆假设,与庵主和我心中所料,大概也相去不远的了!” 冯多心道:“首先,要假设一桩重要的原则,就是由于那黑衣女子行为心性前后不同,我认为有一真一假,两个‘七杀凶魂’秦盼盼……” 玉清师太嗯了一声,点头道:“关于这点原则,虽然尚未经小心求证,却大概已是不争事实……” 冯多心又道:“至于真假之别,则冯多心在翠眉峰顶所会,以及庵主第一次明入金鼎峡所见的黑衣女子,大概是假的秦盼盼,庵主第二次暗入金鼎峡所见的淫贱狠毒之人,则是真牌实货的秦盼盼……” 玉清师太问道:“冯施主这真假之判的着眼点,是不是‘七杀凶魂’四字?” 冯多心应声道:“我认为盛名虽然必非幸致,凶名必也不会来得毫无理由?‘七杀凶魂’之号,委实太恶太凶,而我在那黑衣女子的脸上身上,却看不出丝毫凶恶杀气?” 白天朴笑道:“老朽虽未会过这位神秘的黑衣姑娘,可也同意冯老弟的真假之判!” 冯多心说道:“我认为假秦盼盼是位身怀绝艺,并有伤心恨事、意欲遁世的侠女,而商山金鼎峡,则是那真秦盼盼所创之基业……” 玉清师太与白天朴一齐点了点头,表示同意冯多心的推断。 冯多心继续说道:“我猜想,可能是假秦盼盼在某个机会中,制服了真秦盼盼,但却想不透她为何不将真秦盼盼诛戮,只把她拘禁起来,而又冒用那并不光彩的‘七杀凶魂’的身分?” 白天朴插口向玉清师太问道:“庵主第二次暗入金鼎峡,与翠眉峰顶所见的黑衣姑娘,像是不像?” 玉清师太道:“像,像,在容貌身材方面,几乎完全相像,但在举止气韵方面,可能有难以形容的极小差别!” 冯多心是一点便透的绝顶聪明人物,闻言之下,目注白天朴道:“白老人家莫非认为真假秦盼盼之间有甚亲属关系,甚至于彼此是孪生姐妹?” 白天朴笑道:“庵主与冯老弟认不认为有此可能?” 玉清师太道:“当然大有可能,这种假设,对于她们二人为何形容酷似,以及假秦盼盼制住真秦盼盼,而又保留不杀等节,均有合理解释,只是尚不明白为何要冒用身分而已?” 白天朴道:“庵主,我们不要搅乱了冯老弟的智珠,冯老弟请说下去。” 冯多心端起几上香茗,喝了两口,剑眉复扬,缓缓说道:“金冷月可能是真秦盼盼的淫邪密友,一丘之貉,她来访后发现其中蹊跷,遂以毒辣之物,暗制假秦盼盼,逼问真秦盼盼下落,‘金鼎峡主’便又由假秦盼盼转为金冷月,而这用来暗中制人的毒物,可能与我所中的‘桂花蚕蛊’属于同一路数……” 玉清师太道:“这种推想必近事实,冯施主请再抒高见。” 冯多心苦笑道:“我认为毛病可能就出在翠眉峰之约!当假秦盼盼在峰顶对我叙说那段‘马肉’的故事之际,囚于秘处的真秦盼盼定然被金冷月救出,这两个凶淫腻友既已相会,假秦盼盼回峡后,不是被害,便是反被囚禁,而庵主也就有那种不堪入目的见闻了!” 玉清师太赞道:“冯施主析理入微,推断必与事实不会有多大出入……” 冯多心叹道:“假秦盼盼等于被我所害,令冯多心此心难安,我于少时前往落魂崖,营救白老人家的爱孙家华老弟脱离魔掌之后,便立即赶赴金鼎峡,为她尽力,但望这位姑娘不要有甚太大灾厄才好……” 玉清师太笑道:“从贫尼一明一暗,两人金鼎峡所见的金冷月的态度看来,她对假秦盼盼可能还不会过早地下甚毒手,换句话说,也就是那位假秦盼盼姑娘,定然还有什么利用价值!” 冯多心叹道:“庵主的话虽不错,但‘七杀凶魂’秦盼盼已毒若豺狼,金冷月似比豺狼更狠!假秦盼盼姑娘落在这种凶邪人物手中,教人怎能安心,必须及早予以抢救……” 说至此处,抬头一望天光,剑眉双扬,向白天朴说道:“天色业已入夜,我们该去落魂崖了,白老人家还要不要作什么准备?……” 白天朴一扬手中所拄的白木明杖,苦笑两声,摇头答道:“若在平时,老朽纵竭尽生平所能,也不是‘修罗方士’邹亮的十招之敌,但今夜有了冯老弟和庵主暗助,大概一杖随身已足,用不着另作准备的了!” 玉清师太听白天朴这样说法,便一面举步走向屋外,一面对冯多心笑道:“冯施主对于从‘修罗方士’邹亮手中抢救白老人家爱孙之事,是否胸有成竹?” 冯多心道:“成竹虽不敢言,但我对那凶恶得震慑江湖的‘修罗血印’,却有一种比较特殊的看法!” 白天朴道:“冯老弟有何高见?” 冯多心道:“我不信邪,不相信江湖传言被盖血印之人,一被举起‘修罗牌’,高呼‘追魂夺魄’咒语,便会口喷黑血惨死……” 玉清师太在一旁念了声“阿弥陀佛”,接口说道:“此事听来虽觉有点邪异,但江湖中被害人物不少,似有事实为证……” 冯多心摇头冷笑,截断玉清师太的话头,目闪神光说道:“我认为这些事实不足为证,那些‘修罗牌’,‘追魂夺魄’咒语,全是故作玄奇的障眼法儿,实则被盖血印之人,只是中了某种特制的剧毒,口喷黑血惨死的现象,也只是被修罗门下心狠手辣地引发毒力而已!” 白天朴听得重重一顿手中所拄的白木明杖,连连点头说道:“高明,高明,老朽对于冯老弟这种独特推断,完全同意!” 冯多心说道:“故而,我应付‘修罗方士’邹亮之策,是兵分三路,白老人家明面独自赴约,尽量与邹亮用言词拖延,庵主暗中维护白老人家安全,非必要时,不可出手,我则侦察白家华老弟的下落,并设法救其脱离魔掌……” 玉清师太笑道:“贫尼敬遵将令,但冯施主出手之际,务宜迅疾小心,安全第一……” 冯多心点头道:“庵主与白老人家放心,我绝对不会鲁莽,必先以闪电手法,护住白家华老弟的三元大穴,使任何毒力暂难攻心,同时并把白老人家所赐‘龙涎解毒丹’喂他服上两粒,再立即交给白老人家细心诊治!……” 白天朴心中大喜,白果眼不住连翻,语音微颤说道:“多谢,多谢,冯老弟如此作法,定可救回华儿的一条小命!” 冯多心趁此机会,目注白天朴,一抱双拳,含笑说道:“白老人家,当着玉清庵主,我要向你提出一项请求!” 白天朴一怔道:“冯老弟怎又客气起来?我们已是道义之交,不论你有何差遣,白天朴可效劳时,无不尽力!” 冯多心笑道:“武林中重宝易得,美质难求,令孙白家华老弟根骨绝佳,冯多心年轻技浅,不敢忝颜收徒,只想请白老人家允许家华老弟从我游侠十年……” 玉清师太听至此处,不禁含笑叫道:“白老人家,令孙福缘太好,冯老弟一身绝艺,迈俗超凡,贫尼自叹难望其项背!明师也好,益友也好,令孙之必能于年轻一辈中独秀群伦,已可想见的了……” 白天朴一把拉住冯多心的手儿,感激得失声说道:“冯老弟,你……你……” 冯多心含笑道:“这是小事,老人家无须激动,落魂崖已不在远,冯多心暂且告别,伺机救人,老人家的安全则由庵主在暗中保护!” 语音甫落,人影已横飞八丈,带着轻微声息,投入林中! 其实,以冯多心的功力,根本不会有什么声息,这是他故意使白天朴听听自己的“移形缩地”绝乘轻功,才比较宽心,深信有从“血印三煞”手下救出他爱孙之力! 玉清师太赞道:“冯施主真是一位绝代奇人,我认为秦盼盼与金冷月所料不差,他极可能就是‘孤星、冷月、寒霜’中的‘孤星俊客’……” 语音微顿,侧首向白天朴笑道:“暂时隐藏实力,较易应付对方,白老人家请按照冯施主的预计,尽量与‘修罗方士’邹亮以言语纠缠拖延,贫尼隐身在侧,不会离你左右!” 这位江南侠尼于语音一住之后,也自缁衣微飘,悄然隐去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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