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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六


  項小芸道:「那她可以盡量去找,中州大豪陸季洪不是也對她沒有興趣了麼?」

  艾皇堂嘆道:「雖說沒有興趣,但他們名份仍在,也許花自芳知道中州大豪的聲名太大,倘若一般人知道她仍是中州大豪陸季洪的侍妾,誰又敢太歲頭上動土,來動七面玉女花自芳的腦筋?」

  項小芸道:「中州大豪可以聲明他與七面玉女的關係!」

  艾皇堂拊掌道:「不錯,這就是困難之所在,當初中州大豪雖然被七面玉女花自芳所迷,但他仍沒忘記了自己的身份,故而極端保守秘密,如今叫他向江湖武林宣佈花自芳是他的侍妾,而現在又中止這份關係,任憑花自芳改嫁他人弄得風風雨雨,這是陸季洪寧死不肯之事……」

  項小芸嘆口氣道:「這樣說來,他們只有秘密的分手,各自一走了之,除此而外是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!」

  艾皇堂道:「項姑娘說得是,但他們兩人卻仍是誰也不肯這樣做法,因為花自芳怕別人知道他是中州大豪的侍妾身份,沒有再敢向她染指之人,而陸季洪也深恐花自芳揚言江湖,說起他們兩人十年以來的一切經過!……」

  項小芸嘆口氣道:「這樣看來,只有殺死對方是最好的辦法了,怪不得陸季洪會向花自芳動手!但他……」

  躊躇了一下,方才接下去道:「陸季洪這種做法,卻又未免有些失了身份!」

  艾皇堂搖頭接道:「老化子的話還沒說完呢,中州大豪在發覺兩人的感情有了距離之後,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,但他卻沒有解決的辦法,只有一直忍耐,就這樣,過去了五年多的時光!……」

  無心師太忽然幽幽地嘆了一口長氣,道:「咎由自取,這是他應得之報!」

  黃一萍也嘆道:「同床異夢,水火不容,五年多的時光也實在夠受的了!」

  艾皇堂徐徐又道:「五年多的時光中,兩人的感情愈加惡劣,恒至數日不交一語,但這情形並沒有繼續下去多久,花自芳終於一去不歸!……」

  項小芸叫道:「她走了?……」

  艾皇堂頷首道:「不錯,她走了!陸季洪並沒追查這事,仍然獨自住在一柱峰後,自然,他心情的苦惱,生活的沉悶不言可喻,他該說是世上最失意落魄的人了!」

  項小芸接道:「以後呢,中州大豪陸季洪是怎樣殺了花自芳的?」

  艾皇堂嘆道:「花自芳一去兩年,杳無音訊,但在兩年之後的一個黃昏,也就是三年之前,她卻又回到了一柱峰後……」

  項小芸忙道:「是她一人回來的麼?」

  艾皇堂一笑道:「姑娘這樣性急,叫老化子怎麼說下去呢?」

  項小芸也忍不住一笑道:「你慢慢說吧!」

  黃一萍也是滿面期待之色,只有無心師太神色沉凝,默默不響。

  艾皇堂道:「據說花自芳回來時一反她往常的濃妝豔抹,卻打扮得清淡宜人,而且談吐風姿俱都改變了不少,像一個賢慧的婦人又回到了陸季洪的身邊。更驚人的改變是她對陸季洪的親昵,她倒在陸季洪的懷中幽幽哭訴,說她不該離開他這麼久,在她離開他之後,方才發覺是如何如何愛他,如何如何的掛念著他,如何如何的不能沒有他……」

 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:「卑鄙!可恥!」

  艾皇堂不自然地笑笑道:「老化子只是據實而言,尚請師太見諒!」

  無心師太沉凝地道:「貧尼只是說他們兩人的無恥之行,並非怪了艾老施主……請繼續說下去吧!貧尼急於要知道這事的結果呢!」

  艾皇堂頷首道:「陸季洪本有迷字在心,對花自芳並非完全斷情,及見她有如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,不辨真偽,立刻深深的相信了她,也毫無條件地原諒了她,要與她和好如初,恢復往日的情感!……」

  無心師太又忍不住接口哼道:「這就是男人的弱點,抵受不住那妖婦的狐媚之術!」

  艾皇堂苦笑道:「師太說的是!……於是,一柱峰後的石屋之中又傳出了歡笑之聲,那夜他們弄了佳餚美酒,暢飲談笑,然而……」

  慨然一嘆,又道:「不料合歡宴卻變成了催命酒,慘劇就發生在那天夜間!」

  項小芸急道:「別賣關子了,快些說下去吧!」

  艾皇堂道:「原來花自芳並未存有好心,她在外面兩年之中,已經另結新歡,對象是惡名滿江湖的鐵心公子鹿苑齡……」

  黃一萍也接口道:「這樣看來,那鐵心公子是與七面玉女花自芳一同回來的了!」

  艾皇堂應道:「一點不錯,鐵心公子與花自芳已經難解難分,但中州大豪一天在世,他們也就一天不能安心,所以花自芳與鐵心公子安排了一條密謀,要把中州大豪陸季洪置於死地,以絕後患……」

  項小芸咬牙道:「好毒辣的手段,但他們是如何安排的呢?」

  艾皇堂道:「他們第一步是安排毒宴,由於陸季洪已經完全相信了花自芳,自然不會再防著她暗中搗鬼,在酒菜中下毒該是最好的辦法!」

  ▼第七十六章 火燒大涼山

  項小芸緊張地問道:「他們的毒謀得逞了麼?」

  艾皇堂道:「可以說已經得逞,也可以說沒有得逞!」

  項小芸哼道:「這話應該如何解釋?」

  艾皇堂一笑道:「說它得逞,是陸季洪毫不遲疑地把毒酒毒菜都吃下了肚去,說它不得逞,則是那些毒酒毒菜並不曾要了陸季洪的性命……」

  無心師太接口道:「為什麼呢,難道陸季洪已有防備,事先服下了避毒之藥麼?」

  艾皇堂笑笑道:「這只怕除了陸季洪本人而外沒人能夠答覆……當天色將至黎明,陸季洪醺醺思睡之時,花自芳更是百般恩愛,無限溫柔,伺候著陸季洪睡了下去,由於花自芳深知陸季洪武功出眾,不同凡響,故而她極是謹慎,雖然明知陸季洪已在酒菜中中了劇毒,但還是等他鼻息大作,睡得極熟之後,方才暗中招來潛伏著的鐵心公子,兩人一同下手,要將陸季洪置於死地!……」

  項小芸咋舌道:「在這種情形之下,陸季洪又是怎樣逃脫的一死之厄!」

  黃一萍接口道:「那一定是有外援之人,否則……」

  只有無心師太接口道:「這倒難說,陸季洪只怕不是一點毒藥就能夠迷得倒他的!」

  艾皇堂拊掌道:「不錯,陸季洪有神鬼莫測之機,就在花自芳與鐵心公子一同動手之際,他卻突然翻身而起,一掌震斷了鐵心公子的心脈,活捉了七面玉女花自芳!」

  項小芸哼了一聲道:「想必她又下不了狠手,不忍心殺死那妖婦?」

  艾皇堂怔了一怔,道:「何以見得!」

  項小芸道:「既要殺她,只需像對付鐵心公子一樣的將她震斷心脈也就夠了,又何必將她活捉?」

  艾皇堂一笑道:「這倒是項姑娘誤會了!……陸季洪將花自芳捉住之後,對她用了不少的刑罰,折磨得她體無完膚,迫問她除開鐵心公子之外,另外是否尚有奸夫,但花自芳並未招出另外的人來,只百般哀求,乞貸一命……」

  項小芸秀目一翻,道:「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!」

  艾皇堂沉凝地道:「只怕還有更出乎項姑娘意料的呢,那陸季洪在迫問完了口供之後,竟把她丟在柴堆之中,燒成了一片飛灰!」

  項小芸皺眉道:「奇怪呀,以艾老人家的述說,這中州大豪似乎不是如此殘狠的人物,為何卻有這樣殘狠的手段……」

  黃一萍接口道:「尤其對待花自芳,更不該這樣殘忍,不論她如何罪大惡極,一死已足,又何必將她活活燒死?」

  艾皇堂道:「老化子也是覺得奇怪,那被他震斷心脈的鐵心公子,屍體並未入土,卻被他割得一絲一縷,都掛到了樹枝之上,任由蟲鳥啄食……」

  無心師太忽然一跳而起,叫道:「這都是實在的麼?」

  艾皇堂嚇了一跳,道:「自然都是真的,老化子一向不打誆語!」

  無心師太佛號連誦,道:「糟了!糟了!……」

  項小芸忙道:「老師太是說什麼事糟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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