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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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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內功已達出神人化之境,當下裝做不知一連三杯,一口氣喝了下去。 獨目老嫗見項小芸毒酒下肚,欣然色喜,試探地道:「這是老身親釀的松子酒,項女俠認為味道如何?」 項小芸笑道:「果然好酒。」 獨目老嫗連忙親自執壺斟上一杯道:「那麼老身再敬項女俠三杯!」 項小芸接杯在手,但卻又放了下來道:「休說三杯,就是再飲三十杯,晚輩也還躺不下去,不過,我卻有一個提議,咱們不妨行個酒令!」 獨目老嫗面現不愉之色,但卻強笑道:「項女俠既有雅興,老身自當奉陪!」 項小芸又取過一個酒杯,將壺中的毒酒斟滿道:「在行酒令之先,且容晚輩與前輩對乾一杯!」 獨目老嫗一驚道:「好!」 端起她原來面前的酒杯,一飲而盡。 項小芸冷然一笑道:「前輩這樣飲法,是做不了數的,依照敝鄉的風俗,對飲應取客人所敬之酒,不能自取門前之杯!」 獨目老嫗赧然一笑道:「入鄉隨俗,可惜此處是長白山香雪山莊,請恕老身未曾遵命!」 項小芸已經確定了這獨目老嫗不是北劍駱香雪,她之所以對飲敬酒,目的並不在灌她毒酒,而是要藉此試試她的功力。 獨目老嫗一再推讓不飲,可知她功力尚未到能夠聚毒迫毒之境,對項小芸來說,這並不是一個高明的對手,當下暗暗笑,忽道:「奇怪了,為什麼我忽然有些腹痛起來?」 獨目老嫗大喜道:「想是項女俠遠涉長途,中了寒氣,只要再飲上三杯熱酒,包管立時痊癒!」 項小芸欣然笑道:「這話有理!」 咕嘟咕嘟,又是三杯灌了下去。 但三杯飲完,人卻也咕咚一聲摔下地去,口吐白沫,不省人事。 獨目老嫗仰天大笑道:「這丫頭枉負紅粉霸王之名,如今卻落到了我老婆子手中……」 輕敲三掌,叫道:「你們可以出來了。」 只見內室之中應聲走出了兩個中年僕婦模樣之人,向著獨目老嫗襝衽一禮道:「奴才聽候吩咐!」 獨目老嫗笑道:「把那兩個丫頭押入地牢之中,小心不要傷了她們的皮膚,老身要多做上兩套人皮偽裝了!」 兩名中年婦人連忙朗應一聲,分別挾起項小芸與黃一萍,大步向著廳外的梅林之中走去。 在梅林之中,挾持著項小芸的僕婦,忽然將她放下地來,在一株梅樹樹幹上輕輕地敲了三響。 那梅樹發出三聲咚咚的聲音,聽得出樹幹是中空的,如果再仔細注意一下,則可發覺那梅樹早就是枯死了的,枝頭的花枝俱是偽造上去的。 不久,但聽軋軋一響,雪地上登時掀起了一片三尺見方,一尺厚薄的石板,一個黑黝黝的洞穴立刻打了開來。 兩名僕婦分別挾著黃一萍與項小芸迅快地進入了地洞之中,那地洞共有三十餘級石階,是一間地下石洞,估計約有四丈多高。 洞中十分寬大,其中遍佈石樁鐵鏈,分明是專供囚人之用。 在洞中盡頭的一根石樁上已有一人鎖於其上,由披肩的長髮,和衣著打扮上看得出是一個女人。 洞門入口處,一個模樣兇狠的中年男子面露陰鷙的笑容,道:「是又有人要關麼?」 兩名中年婦人已將項小芸與黃一萍摔於地下,其中一名婦人向黃一萍指了一指,說道:「這女的已被三陽真力所傷,已是要死不活,用不著鎖了,那女的可要鎖牢,等她藥酒過來,也許不容易馴服。」 那中年漢子嘻嘻一笑道:「兩位儘管放心,在我禿頭鷹手上,還沒出過差錯!」 兩名中年婦人淡淡一笑,道:「要出了差錯,你這顆禿頭也就保不住了!」 原來那中年漢子童山濯濯,竟是一個禿頭。 兩名中年婦人嘻嘻一笑,拾階而上,打開的洞口立刻又合了起來。 禿頭鷹待聽得腳步聲去遠,咧嘴咂舌的一笑道:「我禿頭鷹這份差事不錯,看守的都是美貌女子,可惜的是只能看而不能動,唉,這……」 忽然,他覺得有些不對了,原來被毒酒弄昏了的項小芸竟然盈盈地站了起來,向他一笑道:「今天你的運氣來了!」 禿頭鷹大驚道:「你……你不是中了毒酒麼?」 項小芸輕輕地笑道:「那毒酒對我來說,是越多越好,因為我不喝毒酒,不能過癮!」 禿頭鷹大驚失色,邁動腳步,就要向洞外逃走。 項小芸從從容容的一笑道:「咱們交個朋友不好麼?逃什麼呢?」 說話之間振腕出指,兩縷指風過處,禿頭鷹已像堆金山倒玉柱般的摔倒於就地之上,項小芸格格一笑,櫻唇啟處,一股酒箭射了出來,原來那都是她已經喝下肚去的毒酒悉數迫了出來! ▼第五十四章 侍婢仗義犬雪狸 項小芸噴出毒酒,先俯身去查看黃一萍,只見她面色慘白,口唇上已經焦裂,有如被燒灼過的一般,氣息微弱,已經到了危險開頭。 她皺皺眉頭,咬牙而起,伸手拍活了禿頭鷹的穴道,沉聲喝道:「如果你不想慘死,最好乖順不過!」 禿頭鷹顫抖的道:「只要留下我這條賤命,要我怎麼樣我都答應,只求您高抬貴手!」 項小芸冷冷地問道:「那獨目老太婆是不是北劍駱香雪?……記住,只要你敢說上一句謊話,我立時就要你落個慘死之局。」 禿頭鷹吞下一口口水,輕聲答道:「不是,她是黑嶺的獨目魔嫗,三年前設計陷害北劍駱香雪,霸佔了香雪山莊,那真的北劍駱香雪……」 伸手向鎖在地牢末端石柱上的女子一指,道:「就是她。」 項小芸早已想到了這一點,轉身看去,只見那女子雙手雙鎖在石柱之後,頭部低垂,散亂的長髮把頭臉俱都遮了起來,從項小芸進入地牢時,就不曾動過了一動,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? 項小芸哼道:「獨目魔嫗為什麼要設計陷害駱香雪,跟她有仇麼?你大約是那獨目魔嫗的手下之人了!」 禿頭鷹戰戰兢兢地道:「獨目魔嫗倒不是跟北劍駱香雪有仇,而是……她自己想變成北劍駱香雪,至於我禿頭鷹,雖然是她的僕從,可也是被迫的,不是自願的!」 項小芸哼了一聲,道:「你倒說說看,她為何想變成北劍駱香雪,又怎樣能變成北劍駱香雪?」 禿頭鷹不假忖思地道:「北劍駱香雪年輕貌美,在武林中出過大名,獨目魔嫗對她羨慕極了,所以才要變成她……」 自嘲般地笑了一笑,接道:「她要變駱香雪的辦法也很容易,那就是殺死駱香雪,做成一套人皮偽裝,套在她的身上!」 項小芸咬牙道:「這老乞婆如此狠毒,是萬萬不能把她放過的!……她既然有此毒計,為何又一拖三年,不曾下手呢?」 禿頭鷹忙道:「獨目魔嫗不但想把她變成駱香雪,也要把駱香雪的劍法學到,才能在武林道上行得通!」 項小芸咬牙暗忖:這一著倒也夠狠的,當年北劍駱香雪在江湖道上闖蕩的時間極短,有如神龍一現,這獨目魔嫗若是得遂毒計,就算將來有一天被人發覺其偽,她也有一套可以辯解之詞,就說當年她也是這樣偽裝的,那麼,她的老而醜的真面目難洩於人,但卻仍然可以保有北劍駱香雪的名頭。 當下冷然一笑道:「看來是北劍駱香雪不肯將劍術傳與她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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