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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


  呂奉天目光微注,向項小芸略一打量,便自對含英、紅蓮等兩個女尼,冷然笑道:「你們兩個,莫要色迷心竅地,誤把『閻王印』當作『豆腐乾』。須知這姓虞的少年人,長得雖極漂亮,卻滿身是刺,決非如你們所想的那樣,是道可口美菜。」

  含英女尼「唷」了一聲,向呂奉天妙目流波,風情萬種地,格格蕩笑說道:「呂寨主,紅蓮雖然向我提出把你分給她的要求,但我並未答應,你何必便這樣大發醋勁?」

  呂奉天搖頭說道:「我不是發甚醋勁,而是怕你們不知厲害。」

  含英女尼雙眉微挑,傲然說道:「呂寨主,你何必過分長他人的志氣,滅自己的威風,要知道他縱是顆『閻王印』,我也並不是盞『省油燈』呢。」

  呂奉天冷笑說道:「你的一身功力,雖然比我略高,但不妨自己掂量掂量,比起『翠衣羅剎』孟鵑孟香主,及『單掌開碑』顧宏顧香主來,又復如何?」

  含英女尼聽到此處,方自微吃一驚,失聲問道:「呂寨主,這虞姓少年,難道就是偕同『神行酒丐』艾皇堂老化子,大破『金風寨』,逼死顧香主,嚇走孟香主的那位神乎其技之人?」

  呂奉天點頭笑道:「對了,我的一座『金風寨』,便是毀在這位看來文質彬彬的少年書生手內,其人美如玉,其技勇如獅……」

  話猶未了,含英女尼便狂笑說道:「呂寨主,多蒙你對我關照,但就算他是一頭獅子,如今也只是一隻睡獅,我仍可以倚仗我的床闈絕技,把他收服成我的裙下臣虜。」

  呂奉天因嘗過甜頭,深知這位號稱「緇衣素女」的含英女尼,專精「素女偷元」之術,床闈功夫,舉世無雙,遂點了點頭,微笑說道:「你那一套功夫,確實不凡,但除非是前度劉郎,領略過其中滋味,才會甘為你裙下之臣……」

  含英女尼一聲冷笑,截斷了呂奉天的話頭說道:「你以為我沒有辦法讓他一攬天台勝景,作我的入幕之賓麼?」

  呂奉天笑道:「神女縱將羅帶解,襄王未必入桃源,常言道:『好事多磨』,你們之間的這段好事,可能也成就不易!」

  紅蓮小尼一旁掩口笑道:「呂寨主,你不必替我家庵主擔心,如今虞相公已中蒙藥,無法相抗,庵主只消餵他服上三粒『龍津丸』,一杯『扶元酒』,縱令他是魯男子再世,柳下惠重生,也必會誓竭股肱之力,來對我家庵主,鞠躬盡瘁的了。」

  呂奉天雙目一翻,揚眉說道:「這倒是一條好計,但對於『單掌開碑』顧香主身遭慘死,與我『金風寨』化作飛灰的如山仇恨,又待怎講?」

  含英女尼吃吃笑道:「呂寨主,你不必著急,我們來個約法三章。」

  呂奉天方待發話,含英女尼又復笑道:「我和你總是自己人,更復早有交情,自然不會不幫助你報仇。但他若非闖入我這『妙香庵』,飲了蒙汗藥茶,也不致落到你的手內。故而,我想按照紅蓮適才所說計畫去做,先讓我享受三天,然後任憑你把他萬剮千刀,報仇雪恨。」

  呂奉天聞言,想了一想,咬牙說道:「好,我答應你的要求,但你也切莫忘了『妙音庵』中的『緇衣素女』趙含英,及周紅蓮的名號,已注『氤氳教』籍。」

  趙含英銀牙微咬下唇,點頭說道:「你不要抬出大帽子來壓我,是含英雖入『氤氳教』,但尚未去到『銷魂堡』中,參拜祖師。故連本教教主,此時也尚要對我客氣三分,我計擒勁敵,立下大功,這先把他享受三天之舉,難道還算是過份麼?」

  項小芸聞言,知道這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也已入了「氤氳教」下,正所謂「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」,不禁頗覺高興。

  她心中暗想,上次便因自己倚仗武功,舉動躁切,以致一事無成,如今卻必須多加小心才是。

  除非對方立即把什麼「龍津丸」、「扶元酒」之類淫邪藥物,灌給自己服下,逼得自己立即出手之外,不妨等與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單獨相對之際,再悄悄制住淫尼,逼問一切。

  好在彼此都是女兒之身,自己決不會有什麼吃虧情事。

  項小芸念頭打定,遂靜看對方採取何等舉措。

  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語音一了,便伸手把項小芸捧抱起來,並對紅蓮小尼,格格浪笑說道:「紅蓮,你這丫頭,平時總是嘮嘮叨叨地,說是吃了我的剩飯殘羹,難得一飽。今機會已到,怎的還不粉墨登場,扮作貂蟬女,去和你那呂溫侯,唱上一出白門樓呢?」

  呂奉天聽得皺眉說道:「喪氣,喪氣,『白門樓』一唱,呂布便將歸天,你怎麼不叫我們唱出『戰濮陽』,或是『鳳儀亭』?便沒有語病。」

  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蕩笑連連,曼聲吟道:「語病何如心病強?懷中抱得有情郎。各向禪房佈雲雨,勸君莫負好時光。」

  一面媚然低吟,一面便不再理會「雙戟溫侯」呂奉天和紅蓮小尼,獨自抱著項小芸,走向西廂靜室。

  項小芸見這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擺時並未向自己施甚淫邪藥物,遂仍裝作昏迷,聽她擺佈。

  趙含英把項小芸抱入了西廂靜室,放上禪床,便低下頭來,向她玉頰之上,香了幾口。

  項小芸雖覺噁心,但恐驚動了「雙戟溫侯」呂奉天,只好仍自勉強忍耐。

  趙含英慾念已熾,遂離開禪床,走向櫃前,去調配「龍津丸」、「扶無酒」等類淫藥。

  這時,隔室之中,業已斷斷續續地,傳來了一些佈雨興雲的不堪入耳聲息。

  項小芸身是光明俠女,處子嬌娃,哪裡有過這等耳福,不禁深覺消受不起。

  她秀眉雙蹙,伸手往身旁錦被一指,錦被登時便濕了好大一塊。

  這是她用絕頂內功,把適才所飲的蒙汗藥酒,完全從指尖逼出。

  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右手托著三粒「龍津丸」,左手端著一杯「扶元酒」,笑吟吟地走向禪床。

  但她剛剛走到床前,便看見項小芸業已把一雙黑白分明的極美鳳眼,睜得大大。

  ▼第八章 紙劍鬥青鋒

  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悚然一驚,「虞相公」三字,還未吐出唇邊,便覺脅下一麻,被項小芸凌空彈指,制了穴道。

  項小芸的身法何等迅捷?嬌軀微起,玉掌雙伸,便把那三粒「龍津丸」,和一杯「扶元酒」,接在手中,免得墜落地上,發出聲息,把「雙戟溫侯」呂奉天及紅蓮小尼驚走。

  她棄去藥物,把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推倒禪床,自己也躺在她的旁邊,並抖開錦被,雙雙覆蓋。

  這樣作法,在外人看來,錦被之內,定有無限春光,決想不出項小芸正施展神功,以嚴酷手法,向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逼問口供。

  項小芸頗為得意,自覺毫無破綻可尋,但她哪裡知道她對於男女荒淫之事完全外行,越是佈置得毫無破綻,便越是使隔室的「雙戟溫侯」呂奉天,有了警兆。

  她覆好錦被,放下紗賬之後,方替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,解開被點啞穴。

  趙含英方自低哼了一聲,便覺心窩致命要害之上,疼痛異常,那位與自己同衾共枕的虞相公,並悄然說道:「趙含英,你對我所問話兒,務須不許有半句虛言的低聲從實答覆。否則我便點你『五陰絕脈』,如今先讓你嘗嘗這種絕非血肉之軀所能消受的酷刑滋味。」

  「緇衣素女」趙含英深知厲害,不等項小芸有所動作,便即低聲叫道:「虞相公,你有甚話兒,儘管發問,我必將毫無所隱地乖乖作答。因為我懂得被點『五陰絕脈』,是何滋味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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