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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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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樊素嘻皮笑脸地说道:“大哥,这个怪不得小弟,俗语说:‘上梁不正下梁歪’!谁教你先跟人家穷开玩笑了?” 狄华康拿他没有办法,只得脸色一整,问道:“贤弟,我们不开玩笑,你倒讲讲看,为何干犯武林大忌,秘追别人踪迹?” 白樊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,一拉狄华康手儿,提气纵身,朝丑妇和黄衣书生消失的方向,展开轻功,如飞追去! 他一面疾行,一面并向狄华康低声说道:“我要追踪这奇丑婆娘的原因有二,一来是察探她怕被耽误的是甚么事儿?与‘菩萨潭’夺宝之举,有无关系?二来也看着姓柳的黄衣书生,究竟是否一辈子没有见过女人,为何会与这奇丑婆娘,有点不清不白,令人好不厌气?” 狄华康失笑说道:“若是为了第一点原因,倒不妨跟去一探,但是第二点原因,却大可不必,彼此风马牛互不关及,他们荒唐他们的,贤弟却厌气则甚?” 话方至此,白樊素摇手低声说道:“大哥你看,他们就在前面!” 狄华康也瞥见那奇丑胖妇,与那黄衣书生,正在二十来丈之外的一片山坡之下,堆集树枝,似乎准备纵火,遂“咦”了一声,悄悄说道:“这可真是怪事,他们好端端的,却要放火烧山则甚?右边那道石壁,恰是天然屏障,贤弟和我且从壁后掩去,看个明白!” 白樊素点了点头,遂与狄华康二人,蹑足潜踪地悄悄掩去! 约莫到了地头,两人各展神功,攀登绝顶,只见壁下山坡之间,业已弥漫了一片腾腾云雾! 原来那奇丑胖妇,并非放火烧山,竟是把大批树枝,堆放在一个山洞洞口之外,加以燃点。 火起烟腾,丑妇与黄衣书生,遂各挥双掌,用劈空劲力,把那烈火浓烟,驱向洞内! 白樊素暗用“蚁语传声”叫道:“大哥,原来他们不是放火烧山,是要把甚么东西,熏烤出洞!” 话犹未了,忽听得一声低微马嘶,有条白影,从那从烟火腾漫之中,电疾穿洞而出! 当面一人,是那黄衣书生,他仿佛未料到白影出洞这么快,微一怔神,便被它在胯下钻过。 等他伸手再捞,已自不及,那白影纵入丛草之间,微一闪动,即告失去踪迹。 狄华康与白樊素均已看见,那条白影,竟是一只雪羽银鬃的小小马形动物! 丑妇一见小马逃脱,气得连连顿足,向黄衣书生,怒目厉声骂道:“柳如飞,你怎么如此脓包?我们好容易才寻得它的生根之处,这样一来,还到哪里去找?吃不到芝马灵液,却怎样禁受‘子午寒风’,去往‘菩萨潭’,杀鼋取宝?……” 她好似气极,语音略顿,又对那神色发愕的黄衣书生戟指叱道:“功败垂成,都是你这脓包无用,你说,你该怎么办?” 白樊素闻言,复用“蚁语传声”,向狄华康笑道:“大哥,原来此地竟然出了成形芝马,他们也是想服食灵药,抵御寒风……” 这时,那被叫做柳如飞的黄衣书生,似对丑妇极为畏怯,见她盛怒之下,吓得全身不住乱抖,面无人色地,陪笑叫道:“倩姊,莫要动怒,我又不曾故意放它逃走,只是那东西动作太快,才告措手不及!” 丑妇怒仍不消,翻起两只三角眼来,凶芒如电地,盯在柳如飞的脸上,咬牙责道:“你……你是死人哪?为甚么不早加提防?如今误了我的大事……” 一面说话,一面竟举起手中那具以白骨柄的八角金锤,要往黄衣书生柳如飞的头上打去! 柳如飞吓得魂飞魄散,但却既不敢架隔,也不敢逃走,只是向着丑妇双膝一软,跪了下去! 白樊素看得嘴角一披,向狄华康作了一个鬼脸,表示对柳如飞的鄙视之意! 丑妇见柳如飞跪倒,遂收住金锤,白他一眼道:“看你这副脓包样儿,还不与我起来?” 柳如飞如奉纶音,一面起立,一面陪笑说道:“倩姊不要生气,芝马虽被逃走,但它的灵根,总在洞内,我们把它挖出吃掉,料来也可以禁受‘子午寒风’,不会被生生冻倒!” 丑妇略一寻思,点头说道:“这倒也是一个补救办法,你适才既已耽误事机,如今便罚你负责进洞,把那芝马灵根,挖来见我!” 柳如飞点头笑道:“小弟愿遵芳命!” 说完,身形一闪,便向那业已火灭烟消的洞口,急急纵去! ▼十二 狄华康暗运“蚁语传音”,向白樊素叫道:“贤弟,我们不能坐视芝马灵根,被这等凶人胡乱糟蹋,且出手阻止,使那圣洁无邪的草木之灵,脱过一场劫数好么?” 白樊素也以“蚁语传音”的功力,摇头答道:“大哥,不要多事,让他进洞!” 狄华康双眉一剔,方待发话,白樊素又自扯扯他的衣角,悄悄说道:“因为我适才偶然看见,浓烟入洞之际,洞中深处,曾闪起三点暗碧星光!” 狄华康愕然问道:“那是甚么?” 白樊素道:“据我看来,应该是甚么奇毒蛇虫类的目光!” 狄华康恍然有悟地,点头说道:“像芝马这等灵物,多半均有极为凶猛厉害的蛇虫禽兽,为之守护,但目光应该成双,不是两点,便是四点——” 白樊素接口笑道:“大哥说得不错,我便因目光只有三点,断定洞中之物,必然凶毒异常,才不拟阻挡柳如飞,让他自行送死!” 他们悄悄计议至此,那黄衣书生柳如飞,业已进入山洞之内。 果然不出白樊素所料,柳如飞进入洞内不久,便有一声惨呼,及一声凄厉得慑人心魂的宛若儿啼怪音,从洞中传出! 丑妇面色一变,刚要进洞,远处忽起歌声。 这歌声极为苍浮放逸,唱的是: “黄芦岸白蘋渡口, 绿杨堤红蓼滩头, 虽无刎颈交,却有忘机友! 点秋江白鹭沙鸥, 傲杀人间万户侯,不识字烟波钓叟……” 随着歌声望去,只见远远有个箬笠簔衣的老渔翁,手中持着一根青竹钓竿,从峰脚转出,缓步走来。 白樊素悄悄问道:“大哥,那位渔老人,是不是你的师傅?” 狄华康愕然问道:“不是,贤弟怎么突有此问?” 白樊素笑道:“我听得江湖人言,‘沧波钓叟’潘天游,最爱吟咏这首白仁甫的‘渔父词’!” 狄华康点头笑道:“话虽不错,但我师傅从来不着簔衣,他老人家的那根钓竿,也是紫色,而非青色!” 他们悄语至此,那丑妇竟神色仓愠地,不再顾及适才在洞中惨呼的黄衣书生柳如飞的死活,只把两道扫帚眉,皱了一皱,便电闪飘身,匆匆逸去! 狄华康目注丑妇身形,业已隐入远峰之间,再看那老渔人时,也已转向别处,遂不禁失笑说道:“这倒真是妙事,那丑妇果然把老渔人误认做我的师傅,竟然吓得匆匆逃走了呢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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