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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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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梅窩處士」果然淵博已極,問無不答,答無不精,許多深邃獨到之言,谷家麒竟屬聞所未聞,不由發自內心的對這「梅窩處士」,無限欽服! 「梅窩處士」看出谷家麒心意,微笑說道:「谷老弟,你不要覺得我有什麼大了不起,須知我獨處幽谷,與世隔絕,專心沉潛於各種典藉以內,歷時數十春秋,雖有小成,並不足奇!倒是老弟年紀輕輕,除了一身上乘武學之外並亦文采風流,多知博學,才真是天縱英姿,難能可貴呢!」 谷家麒臉上略紅,微表惋惜地,喟然一嘆說道:「老人家如此聰明睿智,倘若也通武功……」 話猶未了,「梅窩老人」便自含笑說道:「說來谷老弟可能不信?我雖從未練過武功,但對於各派武學,卻極精嫻,你若與我來個『口中較技』,或是『紙上談兵』,老弟未必能穩操勝算呢!」 谷家麒頗覺新奇地,含笑問道:「老人家這『口中較技』、『紙上談兵』之話,頗為新穎,我們不妨試上一試,以助酒興!」 「梅窩處士」點頭笑道:「彼此遊戲一番也好,我取守勢,老弟主攻,兵刃拳掌,隨意施為,看看我這毫無武功的門外漢,是否能與你這內家高手,略為頡頏!」 谷家麒興致勃勃地,微笑說道:「我用『嵩陽大九手』,揉合內家『綿掌』進攻,第一招是『劈石開山』,右掌直砍老人家頂門,左手卻凝功待變!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老弟著實厲害,『嵩陽大九手』主剛,內家綿掌至柔,剛柔相濟,虛實相生,這第一招便非尋常人物,所易應付!」 谷家麒呷了一口「寒梅玉露」,一面領略醇香,一面暗想到看這位博曉各派武功,卻未曾練的「梅窩處士」,是否能夠拆解自己這招隱蘊煞手的「劈石開山」攻勢! 「梅窩處士」目注谷家麒,含笑說道:「據我所料,谷老弟右掌所用『劈石開山』的威力雖強,卻是虛招,真正厲害之處,應該是那隻隱蘊煞手,凝勁未動的左掌!我若加以拆解,或是閃避,則難免投敵以隙,遭受連環進擊,失盡先機!故而最好的應付之法,似是寓守為攻,發動逆襲,索性欺身進步,暫把右肩頭賣給對方,右掌『斜劃鴻溝』,運集『琵琶手』功力,切向老弟丹田,左手則中指獨挺,以少林絕學『一指禪』,點向老弟右乳下的『期門』重穴!」 谷家麒喝采叫道:「老人家真好心思,『斜劃鴻溝』的『琵琶手』,容易應付,但點向『期門』重穴的『一指撣』功,卻太以難纏!我左掌待敵先機的所蘊煞手,果然被你逼得無法使用,但又不甘一招即由攻轉守,失去先機,只好倚仗絕世輕功,一式『斜扯雲旗』,自老人家右掌左指中電疾閃過,左足點地,身形猛轉,向老人家背心,發出一記極重掌力『神龍擺尾』!」 「梅窩處士」眉頭一蹙說道:「老弟台變化太快,掌法更極靈妙神奇,我萬般無奈,只好往斜上方高縱三丈,一式『細胸巧翻雲』,凌空轉身,再以『七禽掌法』之中的『蒼鷹攫兔』,及『天鵬垂翼』兩式,發動反擊。」 谷家麒聽到此處,搖手大笑說道:「夠了,夠了,老人家這等集『少林』、『武當』、『天山』各派精粹絕學於一身的打法,委實太以高明,谷家麒縱然竭盡所能,也逃不出你十招以外!」 「梅窩處士」也是一陣哈哈大笑,舉杯屬客,老少二人,居然惺惺相惜地,頗稱融洽! 谷家麒飲完一杯「寒梅玉露」,忽然目注「梅窩處士」,劍眉雙蹙,一聲長嘆!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谷老弟這等豪情傲骨之人,心中有甚不豫之事?」 谷家麒嘆道:「我是在想倘若老前輩身有神功,並肯出山行道,則定可制服兩位陰險毒辣無比,詭計無窮的蓋世魔頭,為武林中造福不淺!」 「梅窩處士」問道:「老弟所指陰險毒辣無比,詭計無窮的蓋世魔頭,是哪兩個?」 谷家麒道:「一個叫做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,另一個則不知名姓,只知號稱『幽冥主宰』!」 「梅窩處士」眉梢微軒,「哦」了一聲說道:「黑心張良司馬庸,此人的確心計極工,厲害無比!」 谷家麒接口問道:「老人家認得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嗎?」 「梅窩處士」點頭笑道:「當年我尚未隱居此間之時,曾經巧遇司馬庸,兩人各負心機,遂由書畫琴棋,金石絲竹開始考較,質疑問難地至於兵法陣圖,陰陽五行,整整盤桓了三日之久!」 谷家麒笑道:「以老人家如此博學多才,定然不曾被那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難倒!」 「梅窩處士」苦笑說道:「我雖不曾被他難倒,卻也不曾勝他絲毫,三日工夫,彼此談遍百藝,依然高下末分,我不禁動了愛才之心,欲與司馬庸結為異姓骨肉,但此意尚未出口,司馬庸便起嫉妒惡念,要想倚仗他那身絕世武功,把我置諸死地!」 谷家麒「哎呀」一聲說道:「司馬庸身負絕藝,老人家卻未曾練過武功,怎樣逃得出他的狠心毒手之下?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人到危難之際,最要緊的便是鎮靜工夫!我見司馬庸露出惡魔面目,想倚仗一身武學欺人,遂在一陣哈哈大笑以後,索性比他更狂地,誇稱有把握在三招以內,用內家絕學『一指禪功』,點中司馬庸的『五陰絕脈』!」 谷家麒訝然問道:「難道司馬庸竟被老人家這幾句狂言,嚇跑了嗎?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司馬庸雖然不致被我嚇跑,但因彼此三日盤桓,他已知我無所不能,心中遂將信將疑地起了戒意!」 谷家麒聽出興趣,又倒了一杯「寒梅玉露」,擎在手中,靜聆究竟。 「梅窩處士」繼續笑道:「我既見司馬庸已有怯意,遂順水推舟地,說是雙方並無深仇大怨,何必各以內家絕學,生死相拼?不如來個『口中較技』,彼此不著痕跡的印證印證!」 谷家麒拊掌笑道:「老人家這種退敵之策,委實妙極!那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定然驚慚交迸的,含恨而去!」 「梅窩處士」微嘆一聲說道:「老弟猜得不錯,但自與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一會以後,我便尋得這『羅浮梅窩』,作為歸隱之地,並加銳意經營,使其與世隔絕!一來厭見江湖俗客,二來也不願使司馬庸與我再度相逢,遭其嫉妒加害!」 谷家麒聽到此處,劍眉微蹙說道:「老人家所佈山腹陣法,只要知曉『璇璣』妙理,便可通行,似乎未必便能攔得住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那等人物?」 「梅窩處士」看了谷家麒一眼,微笑說道:「谷老弟,你太小瞧我了!不僅通曉璇璣妙理之人,當世中已若鳳毛麟角,我那秘洞以內,更裝置有三十六種出奇埋伏,倘是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,進入洞中,任憑他本領通天,也將分屍慘死!」 谷家麒聞言之下,才知秘洞以內,隱藏厲害埋伏。 自己與東方剛,若非主人有心延客,而是妄自闖入,則早就禍生不測! 「梅窩處士」雙眉連軒,目光一閃,又復說道:「昔日一會,我與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,心智相若,上下難分,但如今事隔多年,情形應有變化!」 谷家麒聽出「梅窩處士」語意,含笑問道:「老人家是否自覺已可勝過那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了嗎?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知己知彼,百戰不殆,谷老弟請你把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,與那『幽冥主宰』的為惡情形,詳細告我。」 谷家麒遂就自己所知,對「梅窩處士」,詳述了一遍。 「梅窩處士」靜靜聽完,點頭說道:「照老弟這樣說法,司馬庸由於名利蔽心,故而靈智方面,必然要比我這在空谷潛修,一塵不染之人,略為遜色!」 谷家麒笑道:「老人家是否已有出山幫助我們降魔衛道之意?」 「梅窩處士」搖頭笑道:「我自隱『梅窩』以來,便立誓終老此間,永不出世!」 谷家麒聞言,不禁劍眉立蹙。 「梅窩處士」見狀笑道:「老弟不要失望,我雖不願出山,卻能幫助你們一臂之力!」 谷家麒茫然問道:「老人家既不出山,卻是如何相助?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據我所料,武林群豪對『黑地獄』人物的武功方面,比較容易抗衡,最頭疼的,可能便是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詭辣無倫的出奇智計?」 谷家麒點頭稱是。 「梅窩處士」又復笑道:「既然如此,我便幫你們與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,鬥一鬥智!」 谷家麒又是欣喜,又是迷惑地問道:「請教老人家,你打算怎樣與那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互鬥智慧?」 「梅窩處士」答道:「天理昭彰,循環不爽,善惡之報,如影隨形!像『黑心張良』司馬庸這等狂妄毒辣行為,決無不敗之理!而敗因也就種在這次『中元鬼節大會』之中!」 谷家麒問道:「老人家可否把這種判斷,略加解釋?」 「梅窩處士」笑道:「這理由極為簡單,『黑地獄』人物因所策劃兇謀,在『七劍神君』歐古月、『冷香仙子』聶冰魂、『魔外之魔』公孫大壽等一流高人身上,分別奏效,志得意滿,氣焰頓張,才舉行這場旨在示威的『中元鬼節大會』,想令舉世群雄,懾懼低頭,歸心降服!」 谷家麒點頭說道:「老人家這種猜測,真是洞見『黑地獄』鬼蜮臟腑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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