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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三


  這幾句話兒,聽得谷家麒、東方剛全自心頭巨震,一齊目注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,看他怎樣答話?

  司馬超愁眉深鎖,手指那株柿樹道:「這株柿樹,是株澀柿,果實縱然全熟,亦仍澀得無法進口,何況如今還只半生,三位居然均自不覺其澀,恐怕著實有點不大妙呢!」

  說到此處,目光一掃三人,又復蹙眉說道:「好在三位都是內功高手,武學名家,且請趕緊靜坐調息,以純陽真氣,流轉周身百穴四肢,奇經八脈,察看察看可有什麼極其隱微,非經細心體會,無法發現的奇異情狀?」

  岳悲雲等聞言,哪敢怠慢!均自立即靜坐凝神,細搜全身經脈穴道!

  搜索結果,三人互詢所得,不由面面相覷。

  原來每人的丹田小腹之間,均如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所言,隱伏一種非經冥心體察,無法發現的奇異陰寒之氣!

  東方剛首先怪叫說道:「這事太以奇怪,我們根本未與『黑地獄』接觸,卻是怎樣中毒?」

  岳悲雲秀眉微聚,思索片刻說道:「我們的中毒機會,只在『哀牢山神魔谷』的『雄黃宴』上才有!」

  谷家麒愕然說道:「黑地獄派往『哀牢山神魔谷』暗算『魔外之魔』公孫大壽的奸細人物,業已證明是『陰風叟』濮陽赫,他在端陽之前,便離開『哀牢』,卻又怎會使我們盡皆中毒?」

  岳悲雲對於谷家麒這樁疑問,無法立即答覆,遂自又低頭思索!

  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微嘆一聲說道:「事既至此,且讓我為三位一診脈象,看看所中毒力,輕重如何?約莫要到何時發作?」

  岳悲雲驀然想到這位「散淡居士」除了精於奇門遁甲以外,所擅岐黃妙技,亦復天下無雙。

  遂向谷家麒、東方剛笑道:「我倒忘了告知谷兄及東方大哥,司馬莊主的奇門遁甲之術,固已窮精極奧,但他岐黃妙手,尤誇舉世無雙,只是賦性散淡清高,不喜輕易示人而已!故而我們雖受暗算,中了劇毒,或許能在司馬莊主的指下回春,不為『黑地獄』奸邪所制!」

  谷家麒聞言,不禁好生後悔,暗想可惜自己早不知道這司馬莊主,竟還是位神醫?

  否則也許不致把義父「七劍神君」歐古月,活生生地送入「黑地獄」!

  司馬超澄心一志地為岳悲雲、谷家麒、東方剛等,細細診察脈象以後,凝思片刻,緩緩說道:「照岳姑娘等脈象看來,你們中毒程度並不太深,大概要到七月中旬,才會發作!」

  谷家麒劍眉雙挑,又驚又怒地,憤然說道:「好狠的『黑地獄』人物,原來他是要我們在『中元鬼節大會』之上,毒發難支,當場出醜!」

  岳悲雲依舊神色自若的微笑說道:「關於我們怎樣中毒之事?可以略緩研究,我先請教司馬莊主,以你的岐黃妙技,是否能為我們祛除劇毒?」

  司馬超點頭說道:「黑地獄秘製劇毒,雖然厲害,但我已診出三位中毒程度,並不太深,司馬超憑藉胸中所學,尚可勉強為力!」

  谷家麒聞言喜道:「我們亟須趕赴『勾漏山鬼影峰』,便請司馬莊主,一施妙手如何?」

  司馬超目注谷家麒,搖頭笑道:「谷老弟不要把我能力,估計太高,司馬超雖能祛此劇毒,卻必須委屈三位在『天迷谷』內,住上百日之久!」

  谷家麒聞言,不禁雙眉愁鎖。

  岳悲雲也失聲問道:「這樣說來,我們不但無法趕赴『勾漏山鬼影峰』,策應水中萍,竟連『中元鬼節大會』也趕不上了!」

  東方剛默然不語。

  谷家麒卻重重一頓手中酒杯,目閃神光,傲然說道:「不僅『中元鬼節大會』,關係太大,必須參與,就是水中萍的『勾漏山鬼影峰』之行,亦須策應!谷家麒寧甘毒發身亡,也須要立時去往廣西走走!」

  東方剛被谷家麒豪情所動,亦自軒眉笑道:「谷兄,東方剛,陪你走趟廣西,我也不願錯過參與『中元鬼節大會』,見識『黑地獄』人物的大好良機,而在這『天迷谷』中,蟄居療毒!」

  谷家麒、東方剛兩人意氣飛揚,傲性大發。

  岳悲雲卻仍神情平和地,向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笑道:「司馬莊主,你看『黑地獄』特製劇毒雖然厲害無倫,但東方大哥,與谷家麒兄,卻均不怕死呢!」

  司馬超眉峰微聚,沉吟說道:「谷老弟等既然身有要事,必須趕往廣西,司馬超也可設法把你們所中劇毒,用『金針閉穴』手段,暫時拘束起來,使它延遲到八月左右,再行發作,但你們必須在參與『中元鬼節大會』以後,趕緊回到我這『天迷谷』中醫治!」

  谷家麒大喜說道:「莊主有此妙技,怎不早說?」

  司馬超看他一眼,苦笑說道:「這種權宜之計,有一頗大缺點,就是我以『金針閉穴』手段,替三位拘束毒力以後,你們所練內家真氣,便至少減去一半威力,此去廣西勾漏山,根本無法與強敵拼鬥!」

  谷家麒聞言,向岳悲雲及東方剛苦笑說道:「岳姑娘及東方兄,對此事怎樣看法?我們究竟要不要請求司馬莊主施展『金針閉穴』妙技,為我們暫時拘束毒力?」

  東方剛尚在思索,岳悲雲業已微笑說道:「在我看來,我們既已預定明年五月初五,為共破『黑地獄』之期,則『中元鬼節大會』,重在觀察對方虛實,根本無甚激烈戰鬥,還是請司馬莊主一施妙手,較為妥當!免得萬一毒力發作,無法自制,弄得一齊沉淪鬼域!」

  谷家麒因曾見義父「七劍神君」歐古月的毒發痛苦情形,深知「黑地獄」那種秘製劇毒的毒力,委實太強!

  遂贊同岳悲雲意見,點頭說道:「岳姑娘所言,雖極有理,但我們策應水中萍之舉,豈非必將發生激烈戰鬥?」

  岳悲雲搖頭說道:「照水姑娘那等天生傲性,以及氣憤神情,再加上她那超卓輕功,倘若真係獨鬥『黑地獄』,我們經過這一意外耽延,業已無法趕上!總之此行重在智而不在力,何況我們真氣內功雖告削弱,其他武學仍在,譬如你那『七劍齊飛』的絕世手法,似乎並未受甚影響的呢!」

  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點頭笑道:「岳姑娘所說不錯,我此刻為三位施展『金針閉穴』手段,約莫要到明晨卯初時分,方可見效!經過這一耽延,委實追不上水姑娘的了!」

  谷家麒知道此事既如此,只有先行拘束所中毒力,才是上策,遂苦笑點頭,但心內仍為水中萍的安危,擔憂不已!

  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自懷中取出一個錢袋針筒,抽出了九根粗如人髮,長約七寸的金色細針,向岳悲雲、谷家麒及東方剛笑道:「我在三位的『衝門穴』、『章門穴』,及『丹田穴』上,插入這種金針以後,並無礙於我們的談笑飲宴,但等長夜一過,明晨卯初起出金針,即告功成!」

  說完,遂以一種極為敏捷的手法,把那九根金針,隔衣深深插入三人的「衝門」、「章門」及「丹田」穴內,僅留兩寸在外。

  東方剛見那金針,隔衣透體,入腹幾達五寸,卻毫無不適感覺,不由好生佩服這位司馬莊主果是一位神醫國手!

  谷家麒低頭一看自己衣外的三根針尾,向「散淡居士」司馬超,含笑問道:「司馬莊主,你究竟是住在『大巴山散淡莊』?還是住在這『六詔山天迷谷』?」

  司馬超笑道:「我是上半年住在『大巴山散淡莊』,與家人團聚,下半年則攜同琴兒,移住『六詔山天迷谷』,靜心研究一種高深醫學!故而我請谷老弟等於參與『黑地獄』的『中元鬼節大會』以後,立即回轉這『天迷谷』中,徹底療毒!」

  東方剛飲了一口美酒,向谷家麒、岳悲雲二人笑道:「谷兄及岳姑娘,我們既須等到明晨卯初,才能起出金針,則長夜漫漫,無以為遣,不如推斷推斷,怎會受了『黑地獄』人物暗算?在不知不覺之間,身中劇毒!」

  谷家麒未加深思地接口說道:「這事好猜,因為我們在『神魔谷』內,並未吃過多少東西,所中劇毒,自然是藏在那些被稱為『五毒佳餚』的『白美人蟒蛇胎』、『清蒸金線蝦蟆』等菜以內!」

  岳悲雲搖頭笑道:「谷兄,你猜錯了,我並沒有嚐試那些令人望之皺眉的『五毒佳餚』,怎麼也中了毒呢?」

  谷家麒想起岳悲雲果然未吃「五毒佳餚」,不由臉上一紅,訝然說道:「照這樣說來,『黑地獄』的鬼蜮人物,是把劇毒下在『雄黃酒』內的了?」

  岳悲雲點頭含笑說道:「這個推斷合理,但我們由此卻發現了另一驚人之事,就是除了業已敗露身份的『陰風叟』濮陽赫以外,居然還有其他的『黑地獄』鬼蜮人物,隱伏在『魔外之魔』公孫大壽左右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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