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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宇文嬌向她看了一眼,笑道:「我瞭解玉妹的矛盾心情,好在恩仇總結之期轉瞬即至,玉妹還是以潘玉荷或卜新亭,作為下手對象,把淳于老魔留給穆兄弟處置比較最為妥當。」

  傅玉冰微微點頭,起身下床說道:「宇文姊姊既作妥當安排,小妹自當從命,我們且去『四海廳』為穆二哥暗中護法好麼?在這最後關頭,為山九仞之際,委實出不得絲毫差錯。」

  宇文嬌雙眉微蹙,略一尋思笑道:「好,玉妹要去『四海廳』為穆二弟暗中護法也行,但你卻得屈尊一點。」

  傅玉冰不解其意,愕然注目問道:「你這『屈尊』二字,卻是何意?」

  宇文嬌笑道:「因為剛才我還對淳于老魔說謊,說你人在沉沉酣睡之中,如今既欲外出,最好與春蘭秋菊等,換上一套服飾,不是有點叫你『屈尊』了麼?」

  傅玉冰觚犀微露,嫣然一笑說道:「這算什麼屈尊,我也不必換甚服飾,只罩上一件黑色披風,再戴一副面罩,或是人皮面具,便不虞洩漏身份的了。」

  宇文嬌道:「既然如此,玉妹便索性戴副人皮面具,改作男裝,越發穩當一點。」

  傅玉冰拗不過她,只得點頭笑道:「好,好,改作男裝,就改作男裝,好在衣服面具,都是現成,並不太過費事。」

  兩人計議既定,傅玉冰遂戴上人皮面具,著了一件寬大黑色長衫,與宇文嬌雙雙離開靜室。

  她們走向「四海廳」的途中,雖有樁卡,因宇文嬌是以本來面目,陪著傅玉冰同行,故而也無人盤問。

  行至距離穆小衡所居賓館約莫三十丈外,傅玉冰便向宇文嬌悄然說道:「宇文姊姊,我們躡足潛蹤,悄悄掩至,不要讓黃大哥知曉他在為穆二哥護法,我們不妨為他護法。」

  宇文嬌點頭同意,兩人遂施展絕頂輕功,點塵不驚地悄悄掩至。

  果然,黃衫客仍在穆小衡所居靜室之外,負手徘徊,絲毫不曾懈怠。

  宇文嬌秀眉雙軒,方想對傅玉涼冰有所訴說,突見傅玉冰以食指豎在唇邊,向自己微微搖手。

  這種動作,表示噤聲,宇文嬌自然不敢再復開口,只對傅玉冰投過一瞥詢問眼色。

  傅玉冰也不發話,只向地上一叢樹影之中,伸手指了一指。

  宇文嬌注目看去,只見那叢被月光斜映在地上的樹影之中,多了濃濃一段,既非樹枝也非樹幹。

  有此發現以後,再循著月光投射方向,注目細看,才看出在一株參天古木的半腰之處,藏了一位黑衣人。

  宇文嬌雖與傅玉冰並肩而立,仍以「蟻語傳聲」,不令外人與聞,悄然說道:「玉妹真夠細心,有此發現,但不知道此人是誰?他藏在樹上之意,不知是監視黃大哥?抑或想對靜室中正在行功的穆兄弟,有所不利?」

  傅玉冰也以傳音密語,向宇文嬌耳邊說道:「此人身份,似甚神秘,會不會是我爹爹?」

  宇文嬌心中,也有點猜是「天機劍客」傅天華,聞言之後,含笑傳音說道:「我的想法與玉妹相同,但這項猜測,卻苦於無法求證,因為我們倘若出聲相呼,萬一那樹上之人,不是傅老人家,豈不弄得天下大亂?」

  傅玉冰想了一想,傳音悄聲說道:「這樣好了,不管樹上之人,是不是我爹爹,我們都不必求證招呼,只在暗中加以監視……」

  傅玉冰語音至此,略略一頓,又道:「所謂監視,就是除非發現他對黃大哥或穆二哥有甚不利行動,才出面加以截擊制止,否則便大家不動。」

  宇文嬌點了點頭,以傳音密語說道:「這倒好玩,真成了『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』,但我們來時行動,不知已被樹上藏人,發覺沒有?」

  傅玉冰悄聲道:「沒有,沒有,我保證沒有,因為我適才為防萬一,曾默運『無相神功』,連姊姊的任何輕微舉措,都掩飾得寂靜無聲,樹上那人絕對未曾發覺。」

  宇文嬌道:「我們要不要以『蟻語傳聲』功力,向黃大哥耳邊密語,告知他樹上藏得有人。」

  傅玉冰妙目轉處,略一思忖答道:「無須,黃大哥來回踱步,只是在室外護法,不會漏甚破綻,我們若一傳音,反而會把他弄得心神不定。」

  她話方至此,宇文嬌突然用手輕輕碰了她一下,對她耳邊悄然說道:「玉妹注意,樹上藏人似乎即將有所行動……」

  傅玉冰一面聆聽,一面注目,果然看見那樹上黑影,探出了半截身形,似乎想對黃衫客有所行動,但又突忍住。

  宇文嬌悄然叫然:「玉妹看出幾分端倪了麼?樹上那神秘人物,有點像是極為狡詐多謀的『神工谷』大總管『眇目張良』卜新亭呢?」

  傅玉冰銀牙暗咬,點頭傳音答道:「一點不錯,我已看出是他,想不到這卜新亭太過刁惡,居然竟對黃大哥、穆二哥有所懷疑,不惜耗費精神時間,親自在暗中偵察。」

  宇文嬌從一雙秀眉之中,突騰殺氣說道:「玉妹,我們來作件驚天動地之事好麼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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