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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四


  黄衫客惊疑欲绝地,“咦”了一声说道:“这事太以奇怪,我在室外为穆兄弟护法,根本寸步未离,他……他是怎样失踪的呢?”

  博玉冰芳心大急,立时忧形于色。

  这时宇文娇比较冷静,目光一转,扬眉笑道:“玉妹别急,穆兄弟并无凶险,他是自动离开,悄悄溜走的。”

  傅玉冰闻言,大为惊愕地。

  瞪着一双大眼,凝望着宇文娇,微蹙双眉问道:“宇文姊姊,你和我始终都在一起,怎会知晓穆二哥的室中举措,而断定他有惊无险?”

  宇文娇目中微闪慧光,一挑双眉笑道:“玉妹,你不要过于轻视黄大哥的功力修为,他在室外徘徊,专心为穆兄弟护法,若有外人入室,哪里会闻不见?”

  傅玉冰颊一红,向黄衫客歉然叫道:“黄大哥,你不要听宇文姊姊胡扯,小妹绝对没有半分轻视大哥之意……”

  话方至此,宇文娇又接口含笑说道:“玉妹既然不轻视黄大哥,有目之人,认为他并非泥塑木雕,便也就证明了穆兄弟绝无凶险。”

  傅玉冰被她弄得一皱双眉,苦笑说道:“宇文姊姊,你这是什么高明推理,请加解释得清楚一些如何?”

  宇文娇笑道:“其实这道理浅显易解,人人都会推测,只不过玉妹因关心太过……”

  傅玉冰妙目一瞪,向宇文娇佯嗔叫道:“宇文姊姊,人家在向你竭诚求教,你……你还要……”

  宇文娇生恐傅玉冰当真着急,连忙摇手笑道:“好,好。玉妹不要生气,我来加以解释,根据我的第一点推理,黄大哥一直都在静室门外徘徊,既然未有所见,则可断定穆兄弟不是从门内走出……”

  傅玉冰听至此处,接口点头说道:“这还用说,穆二哥定是从后窗离开静室。”

  宇文娇笑道:“若是有人破窗入室,劫走穆兄弟,则慢说黄大哥身负上乘内功,于十丈以内,可闻金针落地之声,便是寻常人,也会有所惊动。但若是穆兄弟自动自发,轻轻下榻,悄悄开窗,慢慢跨出,而且他一身功力,高过黄大哥,黄大哥虽近在门外,也未必听得见了。”

  这番推理把傅玉冰听得十分佩服地,颔首赞道:“宇文姊姊真是灵心妙思,析理入微,但小妹心中,却还有一桩疑问。”

  宇文娇道:“有疑问便提出来,大家研究,集合众慧,以求解答,千万莫闷在腹内。”

  傅玉冰指着黄衫客,向宇文娇皱眉说道:“黄大哥是穆二哥的盟兄,一向祸福相同,生死与共,他却为何要悄悄离室,宁愿让黄大哥焦急挂念,而不让他事前知晓?”

  宇文娇闻言,于目光略转之后,看着傅玉冰道:“这问题听来其怪,解答不难,以玉妹的冰雪聪明,应该一思即得,你不妨想一想看。”

  傅玉冰并未寻思,彷佛业已想好地,应声答道:“我觉得这种怪事,只有一种解释,比较合理,就是穆二哥突奉密语传音,叫他出室,不许给任何人知晓,这发话人与穆二哥的关系,定比黄大哥来得更亲,身份也可能比黄大哥更高。于是,穆二哥才得奉令谨慎,悄悄出室,瞒过黄大哥了。”

  宇文娇听她静静说完,抚掌笑道:“不错,不错,玉妹才真正析理入微,这应该是目前怪事毫无疑问的唯一解答。”

  黄衫客道:“两位玲珑剔透,冰雪聪明的妹子,我还有‘三何’疑问。”

  宇文娇秋波一注,向他含笑说道:“大哥这‘三何’二字,是何意义?”

  黄衫客道:“‘三何’者,‘何人?何事?何处?’之谓,也就是要两位妹子,运用你们的超人智慧,推断推断,用密语传音,把穆贤弟叫走的是‘何人’?为了‘何事’?而又去了‘何处’?”

  宇文娇略一沉吟,双扬秀眉说道:“大哥的三题疑问,我能够答出一半。”

  黄衫客浓眉一蹙神色愕然问道:“娇妹又在弄甚玄虚,三题乃是奇数,你这‘半’字却是从何来?”

  宇文娇端起几上的茶儿,饮了一口,嫣然笑道:“大哥莫要奇怪,你听我说,关于‘何人’一题,我可作铁定推断;关于‘何处’一题,根本茫然无所知;关于‘何事’一题,却只知原则,不知细则,岂不是于三个题目中,恰好答出一题半么?”

  傅玉冰心中悬念,一旁催促道:“宇文姊姊快点宣布你的答案吧!关于‘何人’一节,你是否推测是我爹爹?”

  宇文娇点头笑道:“当然是傅伯父,因为玉妹与我以外,只有傅伯父的传音师训,能令傅兄弟绝对服从,并敢于开罪黄大哥地,把他暂时瞒过。”

  傅玉冰微微点头,表示同意说道:“由于我爹爹适才会在此间树上隐身,故而这项答案,多半不会看错。”

  宇文娇又饮了一口茶儿,继续笑道:“‘何人’已获解答,‘何地’则根本无从推测,只可说是大概不会走得太远,总在‘神工谷’内。”

  黄衫客道:“关于‘何事’一问呢?娇妹所猜的‘原则’是……”

  宇文娇不等黄衫客再往下说,便自笑道:“这‘原则’用不着猜,定是有关穆兄弟报仇复产,至于‘细则’方面,却是傅老人家的袖内机关,决非我等可以蠡测管窥的了。”

  傅玉冰愁眉深锁地,望着宇文娇道:“宇文姊姊,我要在黄大哥的‘三何’疑问以外,还要加上一‘何’,就是穆二哥这悄悄一走,‘何时’归来?”

  宇文娇道:“这‘何时归来’与‘所去何地’,及‘所为何事’,互有密切关系,故而无从推测。”

  傅玉冰一面剥自己的指甲,一面忧容问道:“宇文姊姊,我们要不要设法找找穆二哥呢?”

  一语方出,宇文娇便自摇手接道:“无从找,也不必找,若是允许我们去找,傅老人家便不须暗命穆兄弟走得那等神秘。”

  傅玉冰苦笑道:“姊姊说得也是,茫无头绪下,想找也无从找起,看来我们只得在此坐等的了。”

  宇文娇摇头道:“在此坐等,不是办法,玉妹与我还是回转所居静室,俟穆兄弟归来,或是傅老人家有甚指示时,再由黄大哥通知便了。”

  傅玉冰虽然放心不下,但经一再推敲之下,也知留此无益,遂遵从宇文娇之言,愁锁眉尖地,向黄衫客告别而去。

  她们一走,黄衫客心中委实百感交集!他眼见傅玉冰内伤已痊,神功已成,自然十分欣喜;发现穆小衡突然失踪,虽经判断是被他恩师“天机剑客”傅天华叫走,但在未经证实之前,总难免心中忧虑。

  除了这一喜一忧之外,还有一件事儿,颇令黄衫客之眉头深蹙!

  那就是傅玉冰在新服灵药,新成绝技之下,对卜新亭施以袭击,居然毫未奏效这种情况,显示出“眇目张良”卜新亭,除了狡诈多谋之外,在武学方面,也深藏不露,他的真实功力,可能还要高出浮于老魔之上。

  黄衫客早对卜大总管,暗存剪除之心,以去淳于泰的得力羽翼,如今,这种存心,越发变得坚决。

  他决定自己如再有与卜新亭单独相对抗机会时,无论如何,也要设法把这可怕人物除掉。

  黄衫客意念方决,突然发现有名小童,急急行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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