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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§第二十一章 可疑的小家伙

  紧要关头,人人都在忙碌。上官店的两组男女,终于发现了慧师徒失了踪。了慧庵主是几位主将之一,身分地位比乾坤绝剑还要高些,立即引起恐慌,全部出动分搜集内集外。

  一男一女联袂搜至集南端,沿小街逐家查问。上官店没有尼庵,一个尼姑不难找,走到何处都引人注目,向居民查问是唯一可靠的办法。

  共查问了十余家居民,居民一问三不知。就算知道,居民也不愿承认,以免惹祸上身,对这些佩刀挂剑的外来旅客,居民怀有恐惧理所当然。

  刚准备穿过一条小巷口,要向另一民宅查询。女的是二十余多少妇,明眸皓齿刚健婀娜,凤目特别灵活说利,突然看到巷内出来一个十四五岁村童打扮的少年。

  “等一等。”她向走在前面的男同伴叫,目光落在闻声止步的少年身上:“这个小鬼可疑。”

  “有何可疑?一个放牛顽童而已。”男同伴不以为然:“不要管别的闲事,找人要紧。”

  “这小鬼穿了耳孔,是女的……”

  小伙子吃了一惊,扭头便跑。女扮男装被揭穿,走为上策。

  这位假少年,正是了慧庵主出东街口时,所看到倚树吃烙饼的褴褛少年。

  小巷子弯弯曲曲,少年快得像惊鼠,窜走如飞,转折极为灵活,三窜两窜,便消失在一条防火巷中。

  男女两人地形不熟,起步也晚,追的速度比少年慢,根本没看到少年钻入幽暗的防火巷,只知道沿巷穷追,追到巷底的路口,才知道人追丢了。

  信号发出了,二十名男女封锁了东南角几条小街巷,气势汹汹声称要捉一个小贼,逐屋搜查恶形恶相,可把集上的居民吓坏了。

  有很多住宅建有地窟和地屋,和各种不同用途的房舍,要搜遍每一处角落,真需要充足的时间。目下已是申牌末,没有多少时间可用了,天一黑,怎么搜?只有二十名同伴,得派一半人封锁通道。一个地头熟的少年,何处不可藏身?布网封锁等候,反而较为有利,藏匿的人必须脱身,现身就逃不掉了。

  上官集人心惶惶,大街小巷很少有人走动了。

  扮男装的少年是谁?他们第一个念头,是舒家派来的眼线。枯等了不少时日,天天盼望舒家派眼线来侦查动静,却左等不来,右等还不来。好不容易在紧要关头等到一个,岂能让他走脱?

  好不容易搜了两条小街,向居民威迫利诱,用尽手段,仍然毫无所获。除了继续小心搜寻之外,别无他途。

  ***

  鬼手琵琶不是宽洪大量的人,屡遭劫难在枉死城中进出,满腹怨毒极需发泄,对敌人那会仁慈?

  她不但要荀文祥制了了慧师徒的气血两门,更撕她们的腰带绞成捆绳,分捆了两人的手脚,分别背对树干,捆牢在树干下。

  她知道荀文祥不会杀这两个人,却又不能加以释放,因此打算先加以囚禁,离开时再带到上官集雇人看管。

  两人坐在预定露宿的大树下,距两个俘虏仅十步左右,可以有效监视动静,不需郑重在旁看管。

  “这个已获佛门降魔心法的尼姑,定然是邓老狗请来对付银龙的主将。”荀文祥远盯着气色败坏的了慧庵主,神色泰然毫无敌意:“银龙仅可支持片刻,如果武功相差不远的人,抓这尼姑背后,用可破内家气功的暗器助攻,否则难逃尼姑的毒手。”

  “报龙不是笨蛋,他人手众多,其中有不少暗器名家,不会蠢得独自和这尼姑决斗。”鬼手琵琶当然了解魔道人士的看法和作法,那些拥有党羽的人,通常避免亲自上阵。暗器名家通常避免用兵刃正式搏斗,一动手就用暗器打头阵,放弃绝技与人拼命,岂不是玩自己的命吗?有党羽可用而不用,招收党羽来做老太爷吗?

  “对,英雄式的决斗,早已不时兴了。千手魔君、满天花雨,都是这种货色,动不动就暗器满天飞。银龙如果知道这尼姑的底细,我敢打赌,他绝不会让这尼姑有行法的时间,一声令下,至少有十种歹毒暗器,在尼姑身上开花。”荀文祥苦笑:“只有我这个笨蛋,让这个尼姑,有充足的时间,运功施展降魔大法,几乎把我当成魔来神形俱灭。该死的!下不为例。”

  “嘻嘻!你本来就是笨蛋呀!让三个仇敌在你身边翻云覆雨,你还对仇敌言听计从呢!”鬼手琵琶开心地大笑:“更蠢的是,居然把家产白白奉送给死仇大敌。神刀邓老狗交通官府,峻使狗官与捕役破你的家,谋夺你的田产,软禁你双亲,把你驱逐出境,伙同威远镖局的白道狗熊,千方百计谋害你。结果,你仍然把剩余的田产送给邓老狗。老狗居然再三恩将仇报。你看,这尼姑就是邓老狗请来的人,把你当魔来降,你仍然放过这个尼姑。”

  “罢了,别提啦!”荀文祥沮丧地说:“都怪我年轻识浅,怎知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如此奸险?这次邓老狗要是被我碰上,我要他后悔八辈子。”

  “你要他后悔,我要他死。”鬼手琵琶凤目中杀机怒涌:“这种欺世盗名的武林败类,鱼肉乡里交通官府的恶霸,比真正的邪魔恶毒百倍,他活着,必定有许多人遭殃,你不杀他,我杀。”

  两人的话,了慧师徒听了个字字入耳。

  “舒姑娘,你不要昧着良心胡说八道。邓施主被尊称武林双豪,为人大仁大义,举世同钦。”了慧庵主仍把鬼手琵琶看成白凤:“为人排难解纷,誉满江湖……”

  “闭上你的嘴!”鬼手琵琶跳起来,像发威的母老虎:“邓老狗是你知止庵的外地名誉护法檀樾,捐了些香油钱给你饱食终日,你就感恩戴德,把他当成大仁大义的活菩萨祀拜,昧着良心不过问他其他的恶行,你才是为了一些香油钱而胡说八道,你还有脸说?”

  “不平则鸣,贫尼当然要说。”

  “该死的烂尼姑……”

  “银衣使者是银龙的门人,伙同玉骷髅夜裹祥云庄,火焚端云楼,同时派人夜劫县城十余家大户。你老爹是银龙的知交,你与银衣使者同时出现在祥云庄附近,要说你与银衣使者无关,谁会相信?”了慧说得理直气壮,将生死置于脑后:“银龙劫威远的镖,你老爹就化装易容躲在银龙背后翻云覆雨。邓施主请人对付你们,名正言顺错不在他。”

  “这些事,都是邓老狗告诉你的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你只相信一面之词,没打听求证?”

  “贫尼信得过邓施主的为人。”

  “你知道他是谁?”鬼手琵琶拉起懒洋洋提不起劲的荀文祥。荀文祥对与尼姑说理不感兴趣。

  “他是百了谷的少谷主,万里鹏程云鹏。百了谷主与银龙交情不薄,暗助银龙劫镖,没错吧?”

  “他姓荀,荀文祥,年方二十岁。他老爹是襄城的秀才,耕读传家,是襄城名门老好人。他的邻居,正是神刀邓老狗。前后三年,邓老狗交通官府,把他家的田产谋夺一空,买盗栽赃,把他打成匪类,几乎把他搞了个家破人亡。这次劫镖事故,他正是千里追风阴谋戕害下的受害者,把他推上江湖险恶路,让他做引诱群魔的媒子。金戈银弹南宫局主,派我在他身边监视他怂恿他。最后,仍是他替威远赶走了群魔,保全了威远的镖。你大概又聋又瞎,或者故意装得又聋又瞎,不理会其他的事是黑是白,昧着良心替邓老狗杀人放火。要不是他大仁大义,邓老狗早就被他杀死在陈留望牛岗;威远的镖,也将被他丢入汴河。”鬼手琵琶愈说愈火:“我,就是南宫局主,派在他身边做内应的鬼手琵琶范绮春。早些天在信阳州,南宫局主派杀手要杀我灭口。他恰好赶上,这个大仁大义的书生,不念旧恶,救了我这个他昔日的死仇大敌。我说得太多了,你也不需听任何事了,因为你师徒会死在这里,我找个土坑把你们埋了。”

  “贫尼只……只知道,劫镖群魔夜袭祥云庄杀人放火的事。”了慧庵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:“邓施主派爱子前来知止庵,请贫尼缉凶卫道除魔,来去匆匆,的确无暇打听其他的事。事实上除了与先后聚会的人在一起之外,并没有时间与旁人接触。一到襄城,十二个人就快马加鞭往信阳飞赶,仍然来晚了三四天,银龙与舒老邪都走了。荀施主的事,贫尼毫无所知。出家人不打诳语,贫尼所知道的事,都是邓施主父子所透露的。”

  “你真是又聋又瞎呢!哼!”

  “贫尼误认两位是……”

  “所以说你真的又聋又瞎呀!你们要谋杀舒老邪?”

  “邓施主派人来传话,要准备把舒老邪诱出两面夹攻,怎么说我们谋杀?”

  “邓老狗在何处?”鬼手琵琶探口风。

  “不知道,午前他派人来传话,说要提前发动,傍晚再派人来作行动执行最后调配。”

  “你们居然不知道主事人在何处?”

  “都是分开走的,怎知道人在何处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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