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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〇


  两老道直飞出天井角,背部重重地撞在墙上。他们手中只剩下断剑靶,道袍零落,破帛飘飞。

  “快走……”句曲炼气士厉叫,不似人声。

  四弟子跟跄爬起,扶起两老道,惶急地向廊门一窜,老鼠般窜走了。

  死一般的静,松明的火焰复明。

  荀文祥匍伏在地,浑身颤抖。

  瓦面上,人影齐至。

  房中人影窜出,万里鹏三个人出来了。

  响起数声暴叱,数声惊叫,风吼雷鸣,有人从瓦面上往下掉。

  黑影如鹰隼下搏,松明再次熄灭。

  万里鹏距荀文祥尚有一丈左右,突然狂叫一声,重重摔倒在壁根下。

  松明火焰再升,火光摇烁。

  天井中,躺着三名从瓦面跌下,失去知觉的三个黑衣人,是威远的人。

  其次到达的是白凤,骇然惊呼:“荀兄,荀兄……”

  荀文祥失了踪,渔鼓也失了踪。

  鬼手琵琶从另一角落窜出,惊问:“他是不是被的掳走了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白凤失措地到处乱找。

  万里鹏挣扎站起。恐惧地说:“是被人掳走了,也许死了。”

  鬼手琵琶抓起了松明,急急地叫道: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,金戈银弹一行可能随后就到。”

  片刻,第二批黑影到达。

  神力天王与红砂掌跌下天井,黑暗中看不清景物,向上叫:“没有声息,叫外面的人往里搜。”

  四大弟子扶着两老道,从房侧越墙而出,沿小巷奔出小街,恰好碰上第三批赶来接应的金戈银弹。

  “咦!两位仙长怎样了!”金戈银弹骇然问。

  两老道破衣落,九梁冠已经失了踪,披头散发形如厉鬼。

  句曲炼气士连站都站不牢,脸上发青,口角有血迹,有气无力地说:“南宫局……局主,那人不是白莲……白莲会妖人……”

  “仙长之意……”

  “他用的……不是妖术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“那是一种极……极神异的玄……功,一种度劫神术。”

  “可是他在白龟神祠……”

  “南宫局主。”常道衍惶然接口:“他在贫道两人以降魔天心大法,以太清神罡御剑气雷霆一击之下,仍能御神反震。南宫施主,此人不除江湖大劫当头,无人能制他了,须及早为谋。”

  “老天!他……”金戈银弹骇呼。

  “贫道已无能为力了。”常道衍强提起精神说:“可能他已经受伤不轻了,一切全在施主。”

  “接应的人想必将他擒住了!”

  “但愿如此。”

  “二位仙长……”

  “贫道要休息了。”

  金戈银弹立即派人挟两位老道回高升站,自己带人赶往义阳老店。第一批接应的人七零八落,第二批毫无所获。

  他们总算找到了不少令人心惊的遗迹。

  天井四周墙壁有碎裂的破片。

  荀文祥应敌的地方,走廊地面的方砖一丈方圆内皆碎裂,下沉,后面的砖墙龟裂,上面的屋瓦一空,两根廊柱歪斜,栏杆尽折。

  看了这光景,金戈弹银心中发毛。

  句曲炼气士说得不错,此人不除,江湖大劫将临。江湖大劫是否将临,目前尚言之过早,但威远镖局目前的问题却严重万分。

  所有的人皆四出搜索,按现场留下的迹痕,句曲炼气士断言荀文祥必定伤得不轻,须及时为谋。

  因此,搜踪的人奉到指示:搜到后全力以搏,永除后患。

  第二天夜间,方得到确切的消息:入暮时分,一辆轻车从城北的小路驰上官道,向北飞赶。

  断后的一人一骑,看不清他的面目,但按身材举动估计,多半是女扮男装,不是白凤就是鬼手琵琶。

  所谓轻车,必定不用骡而用马匹,车厢特轻,必要时可以赶路快驰。

  树玉沟三岔路口距城十二里,等消息传到城内,轻车可能已过了二十里外的双溪桥镇啦!

  金戈银弹断然决定穷追,紧急召集人手。当第二批人偷越城关出城时,已经是三更初时分了。

  城外寄养了一批座骑,早已备鞍以待。

  人一到,立即上马登程,向北兼程穷追。

  马是不能长途“急赶”的,能一路赶上二十里而血不沸腾的良驹并不多见。就这样赶赶停停,昼夜兼程兼累得人困马乏。

  巳牌初,到了九十里外的明港驿。

  利用进食溜马的时间,向明港巡检司的人一打听,这些好汉们愣住了。

  不错,轻车比他们早到了一个时辰,在驿西的一家农舍换马,车内出来一个矮小子,身上确实背一个渔鼓。

  这是说,轻画仍在前面二十里。

  怪事,轻车怎么可能在短期间换马?马是管制的牲口,平时想买也不容易,明港驿站没有马匹,谁预先替轻车准备了马匹?

  金戈银弹找到了那家农舍,农舍早已人去楼空。

  金戈银弹赶到山城,威远镖局在此地有朋友,一打听,轻车仍在他们前面二十里,始终领先他们一个时辰。

  人马在城门天黑关闭前出城,连夜北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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