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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〇


  “哼!”追魂剑怒叱,冲进吐出一朵剑花,身法十分灵活敏捷,出剑沉稳而迅速,完全控制了中宫。

  玫云重任在身,怎敢拖延?已探出对方的底,她必须赶快结束这场无可避免的恶斗,秀眉一挑,人影一晃,便脱出剑花的笼罩,用上了关中林家的电剑绝学,剑尖疾吐,从斜刺里探入,直攻追魂剑的右肋要害。

  追魂剑失惊,扭身撇剑化招。

  糟了,剑术称电,其快可知,剑虹急剧地吞吐,封住躲不掉,一剑连一剑凶猛如潮,无孔不入奇快绝伦。

  追魂剑大骇,慌乱地挥剑封架,急急后撤避招,措手不及章法大乱。

  糟!后脚触及墙根。

  “嗤!”剑虹破空射到。

  “嘎!”错剑声刺耳,追魂剑总算错开了从中宫突入的致命一剑。可是,仅错偏五寸左右,玫云的剑尖,仍然点在他的右肩侧。

  “丢剑!”玫云沉叱。

  追魂剑脸色苍白,恐惧地说:“你的剑术快得惊人,你是……”

  “你丢不丢?”

  “老夫英雄一世……”追魂剑大叫,扭身震剑。

  玫云更快,剑尖已一楔而入,加上追魂剑本身震剑之力,老家伙的右肩裂开,整条右臂报废。

  “当!”长剑坠地。

  “哎……”追魂剑的厉叫。

  剑尖重新压在追魂剑的咽喉上,玫云凶狠地说:“你如果是英雄,迈前一步。”

  只消身形前移一寸,剑尖便要刺破咽喉。

  追魂剑不再逞英雄了,浑身颤抖着说:“老……老夫认……认栽。”

  “本姑娘要口供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你不说?”

  “不要欺人太甚……”

  “本姑娘先撕下你的双耳……”

  “住手!我说。”

  “本姑娘在听。”

  “你……要我说什么?”

  “何故到此?”

  “擒捉崔长青。”

  “你与他有仇?”

  “无仇。”

  “那你……”

  “为朋友两肋插刀。”

  “奉谁所差?”

  “摘星换斗。”

  玫云大怒,厉声道:“你这该死的老狗,你怎敢胡说八道,含血喷人?”

  “什么?你……”

  “本姑娘是谁?”

  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  “本姑娘的堂叔。”

  “我的天!老夫与摘星换斗相交二十年,从没听他有兄弟姐妹。那么,说起来该是自己人,令叔身死……”

  “闭上你的臭嘴!”玫云怒叫。

  已替李老大起剑裹伤停当的李老二,突然虚弱地叫道:“江湖道上,共有六位以摘星换斗为绰号的人,正如有六位以红娘子为号的女人一般,不足为奇。六位摘星换斗一在江南,一在京师,一在关中,一在河南,另两个一在云贵,一在四川。追魂剑则有九位之多,不说出姓名,张冠李戴缠夹不清,朋友变成仇人,恐怕要连累咱们兄弟送命,咱们兄弟确是为行窃而来的。”

  追魂剑抢着说:“老夫的朋友是立寨熊耳山的阳奇兄。他在崤山夺了陈得禄的百万金珠,不幸在昌河金剑茅家中伏被杀,他的朋友传出消息,说是黑衫客与红娘子百里春所为。老夫为友报仇,志在必得,要捉崔长青剖腹剜心,并追出百万金珠的下落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。”玫云恍然地说。

  追魂剑长叹一声,黯然地说:“如此说来,你是关中摘星换斗的林吉的侄女子,败在林家电剑下,老夫认命,你动手吧。”

  “我不杀你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等崔大哥酒醒之后,再问你的口供。”

  “噗”一声响,她一掌劈在追魂剑的耳门上,老家伙嗯了一声,人事不省跌倒在壁根上。

  玫云不放手,点了老家伙的睡穴,命李老二替老家伙裹好伤,拖至一旁,再点了李家三鼠的昏穴,自己躲在床后,等候另一批贼人前来。

  四更初,一无动静。

  她换了一根蜡烛,心情并未放松,丝毫不敢大意,凝神留意房外的动静。

  床上的崔长青有了动静,翻身含糊地叫:“水!水……”

  她赶忙放下剑,倒了一碗水扶起崔长青,他迫不及待地牛饮,喝完水神智略清,突然叫:“这……这是哪里?”

  “崔大哥,这是客店。”她欣然地说。

  崔长青仍感到昏晕,眼前朦胧,愕然问:“咦!你是谁?”

  她放下水碗,倚近笑道:“我是玫云。”

  “玫云?天上只有乌云……”

  “是啊!你不记得我了?你叫我林小妹……”

  崔长青神智一清,惊叫道:“哎呀!是林小妹,失礼。咦!你怎么不穿红衣?你……”

  玫云粉脸酡红,羞赧地说:“穿……穿黑衣不是很好吗?”

  “哦!是的,你该穿黑衣,这才名实相副。穿红,不好,江湖上穿红的女人,都不是好人……”

  “绛姑是不是穿红的?”她试探着问。

  崔长青重重地倒回床上,痛苦地叫:“不要提那残忍的女人……”他突然挺身而起,清醒地急叫:“咦!你是怎么来的?”

  玫云苦笑道:“你在山西一走了之,我们到处找你。大姐与叔父及几位老前辈走京师,我和大哥由家父带领走河南追寻,在陕州你突然失了踪,家父与家兄留在后面查访,我独自先行匆匆赶来洛阳,果然打听出你在此落店,晚间便来找你,没料到你……”

  “哎呀!我怎么啦?”

  玫云指指杯盘狼藉的桌面,说:“你不知珍惜,烂醉如泥,看你喝了多少酒,四壶加大半坛,把我看成绛姑……”

  崔长青大惊,搥打着自己的脑袋,叫道:“该死!我该死!”

  “大哥,你是怎么一回事?借酒消愁,不好,大哥。你是个奇男子大丈夫……”

  “小妹,别骂人了,我……唉!真是窝囊。咦!你怎么穿得古古怪怪……”

  “还说呢,你发酒疯,吐得我一身……这是你的衣袍。”

  他大骂,以手掩面痛苦地说:“崔长青啊,你不是人……”

  “大哥!”玫云捉住他的手颤声轻唤。

  “我……我没脸见你,我……”

  “大哥,我知道你心中难受,我……”

  他喉间一紧,僵硬地说:“小妹,我……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举动吗?”

  玫云玉首低垂,幽幽地说:“大哥,你醉了,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  “天哪!我罪该万死,我……老天!小妹,你杀了我吧!我……我真不想活了。”他搥打着脑袋叫。

  玫云慌乱地捉他的手,心痛地叫:“大哥,不要……不要虐待你自己,你……”

  “我该死……”

  “大哥,我们是清白的。”玫云急叫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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