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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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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无神的双目,茫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娇艳如花的美女,心中在想:“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郎,心肠怎会如此狠毒?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……” 割肉刀锋利的锋尖在他鞭痕累累的胸口,划开了一条三寸长二分深的伤缝,鲜血像泉水般向外涌。阙彤云一阵娇笑,盐碗交到大汉手中,抓起一把盐,娇笑着掩向他的创口。手指将沾了血的盐往血缝里塞,沾了一手血,但她毫不在意。 他浑身发抖,可怕地痉挛抽搐,但神色却变异甚少,最后抽搐也逐渐停止。 他的目光,怨毒地盯着这个娇笑如花的女人。 他存了必死之念,不再惧怕痛苦,死且不惧,何惧其他?在感觉上,他已经麻木。坚强的复仇意念,像烈火般在他体内燃烧,他不再对痛楚有何感觉了。 第二刀,第二把盐…… 第三刀…… 第七刀……他昏厥了。 一盆冷水又浇醒了他。阙彤云娇笑道:“你好英俊,得不到你,我毁了你。” 盐塞入创口,他丝纹不动,仅以怨毒的眼神,死盯住对方。阙彤云终于在他的注视下战栗变色,向后退,恐惧地说:“爹,快杀了他……” “女儿,怎么了?”飞豹问。 “他……他的眼神好……好毒……” “将死的人,就是这种样子的,女儿,别怕。” “杀了他!” “好,杀了他,但得等他吐实招供之后。” 门外,突然闯入一名大汉,急声道:“大人快出去,警钟已鸣,有人入侵。” 飞豹举手一挥,领先抢出。 室中一静,只留下门外的一名看守。 崔长青心神一懈,再次晕倒。 看守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,高大雄壮仪表非俗,走近摇头叹息,用冷水救醒了他,苦笑道:“崔兄,你是条汉子,可是,你却要死了。” 他长叹一声,淡淡一笑道:“人,那能不死?但是在下只要有一口气在,必须设法逃出去。” “不必枉费心机,凡是被捉来的人,几年来无一生还,不可能的。” “这里面共处死了多少人?” “无法估计,一百八十至多不少。” “老兄,你为何做他的爪牙?帮助那恶贼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?你老兄堂堂男子汉,在何处不好混口安心饭?何苦……” “崔兄,别提了。”少年人不胜烦恼地说。 “老兄贵姓?” “在下姓申,名树屏。” “你是……” “在下是本城人氏,两年前邂逅大小姐,惊为天人一见钟情,就这样……唉!别提了。” “那你该是阙家的女婿了。” “女婿?”申树屏苦笑,摇摇头又道:“大小姐不要夫婿,他只要无拘无束的情人。在下只与她结了半月的露水姻缘。蒙她开恩,收留我在地底秘室执役,从此便不见天日,已是天大的幸运了。” “如果不幸运……” “后院里有一口枯井,深有二十余丈,里面已有上百具枯骨。如果不幸运,便得与枯骨相伴。” “你不想出去还你自由之身?” “出去?她会让我出去?活着出去说她的风流史?你算了吧。” 崔长青心中一转,说:“申兄,我受伤甚重,再受了诸般毒刑,吊贴在壁上委实难受,放我下来躺一下怎样?” “放你下来?别开玩笑,我可担不起风险。” “怕我逃走?” “这……大小姐说你武艺惊人……” “你看我这半条命的人,武艺好又能飞吗?我已是断腿的羊,折翅的雁,你就不能行行好?你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,咱们同病相怜……” “这样吧,我去找钥匙,放下你的双手。” “谢谢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 不久,申树屏跟在一名大汉身后入室。大汉凶睛闪闪生光,嘀咕着说:“死了就拉倒,你发什么慈悲?不能放他下来。” 崔长青垂头挂在壁上,双腿支持不住,半屈着无法站立,似乎气息全无。 申树屏哀求着说:“蓝爷,你看,他快死了……” “死了就死了,反正他不久要被处死的。” “但……但老爷还没得到口供,他死了,蓝爷恐怕也担待不起呢。” “哼!他死不了的,那么酷的刑他已熬过去了。” “蓝爷,如果他真死了,老爷就得向你耍口供了,你最好趁他还未断气之前,迫出口供来。” 蓝爷脸色一变,说“见鬼,我还能迫得出口供?这厮像是个铁打的人,我……唔!还是先放他下来缓口气再说。” 崔长青不言不动,像是昏迷不醒。 蓝爷抓住他的发结,抬起他的脸,仔细看了片刻,摇头道:“看样子,他用不着咱们费神处死了,活不久啦!老兄,大人返回之前,你死不得。” 一面说,一面替他解开铁环上的锁。 申树屏也上前相助,扶住了软绵绵毫无生气的崔长青。 双手的铁环解开了,但人仍然不能坐下,更不能躺下,双脚被壁根的两个铁环分开扣牢,只能向前爬伏,不能坐卧。 “解了他一个脚环吧,蓝爷。”申树屏代崔长青求情,到底不是贼,心肠要软得多。 蓝爷却不肯,说:“不行,让他伏倒便可。” 一面说,一面帮着将崔长青向下放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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