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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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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什么纰漏?底下的地窖只有了空庵主与甄寡妇知道,秘密得很。” 千年狐摇摇头,说:“天下间没有真正秘密的事。卜义,你这样晚间来来往往,早晚会碰钉子的。目下风声紧急,林家的人与那群自命侠义的狗东西,不分昼夜加紧搜寻咱们的下落,万一碰上了,你死了不要紧,却连累了其他的人。依我看,你还是忍着点,几天没有女人陪伴,死不了的。” 一枝花笑道:“宫前辈,明天是决定性的一天,我不去不成,总不能功亏一算白费了几天工夫吧?” “明天是决定性的一天?你是说,甄寡妇答应出来找林白衣?” “她答应了,但得等她的师妹到来商量,方可完全决定,她的师妹明午从京师回来,因此要我留在庵中等候。” “哦!她的师妹是谁?怎么从没听说过?” “就是十余年前,与金箫客闹了一场风流公案的金针女儿迟凝香,目下她已经落发出家,法名慈净。” 千年狐一拍大腿,狂喜地说:“妙极了,有她出面,林白衣何足道哉?卜义,你得把那风骚入骨的妖精请来。” “那是当然。这是说,前辈允许晚辈留在延寿庵了?” “好,可以,但千万小心些。” “晚辈理会的。” “你去吧。” 一枝花换了一袭绿袍,佩剑挂囊,等天色尽黑,方悄然走了。 接近西门,已经是二更初,天宇中云层厚,星月无踪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过了直趋城根,不见半个人影,毫无异样。 城墙太高,无法跃上,必须用壁虎功或游龙术向上爬。他用的是壁虎功,缓缓向上爬升。 爬登一半,他发现右侧有异声,有人用飞爪扔上了城头。 “有同道进城。”他想。 刚攀上了城头,右方以飞爪爬城的人已经比他快,踪迹不见。 眼角瞥见一个白影,以一鹤冲霄身法,在左方不远处飞上了墙头,好俊的轻功,竟然能飞腾三丈,委实骇然听闻。 他大吃一惊,向下一伏,连大气也不敢喘,只感到心中发冷。 并不是那人的轻功吓坏了他,吓坏他的是那一身白。江湖盛传林白衣,他一见白便心中发毛,被林白衣追怕了,可说是望影心惊。 其实相距尚远,由于对方穿的是白衣,因此能看见淡淡的模糊人影。右面以飞爪登城的人穿的是夜行衣,所以只听到声音而不见人。 只一眨眼,白影便不见了。 他出了一身冷汗,潜伏许久,方敢长身而起,小心翼翼四周摸索一遍,方敢爬入城内,向延寿庵方向急走。夜市未散,他不敢走大街,从小巷溜。 延寿庵殿堂小,占地有限,前后院有高高的院墙与外界隔绝,后门常年关闭禁止出入。 一枝花像头灵猫,无声无息地跳入后院。 一座假山暗影后,传出两记弹指声。他回了三下,轻灵地绕近,低声道:“亲亲,我来迟了些,抱歉。” 暗影中闪出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,亲热地扑入他怀中,腻声问:“好人,怎么会来迟,有事耽搁吗?哦!你来了就好,我好想你。” 他温柔地吻着对方的樱唇,一只手却粗野地在对方的胴体爬行摸索,久久方说:“别提了,亲亲,爬城墙时看到一个白影,好像是死对头林白衣,吓得我好半天不敢移动。” “好人,林白衣真那么可怕吗?” “老天,何止可怕?简直是恐怖。他本人艺臻化境,已经够可怕,他的父亲关中第一条好汉电剑林寿,是早些年武林三大名剑客之一,你说恐不恐怖。” “你不要怕,我想,我对付得了他。走吧。” “是的,我想,亲亲,只有你才能救我。我们下去,先不要管那小狗,你我先亲热一番,再谈我们的事。” “随我来,等会儿我替你引见一个人。” 假山有一座秘密暗门,也就是地底秘窖的出入门户,两人进入后,一块假山石徐徐移动,掩住了秘窟入口,外表接合得天衣无缝,白昼也不易发现痕迹。 地底秘窟有三间秘室,里面布置得颇为奢华,银灯明亮,幽香阵阵,牙床锦衾无不精美,一几一案皆出自名匠之手。 这那是出家人苦修的地方?简直可媲美大户人家的妆阁闺房。 灯光下,这位长发女人呈现在眼前,年纪已有三十出头四十以下,倒有五六分姿色,面庞白净,五官匀称,当年定然是个出色的美人。有一双水汪汪黑而深的大眼,眼角的鱼尾纹用淡淡的脂粉掩盖住,灯光下看不出老态。外面披一袭黑薄绸半透明罩袍,隐约可看到里面的胸围子与长裤,曲线玲珑,倍增神秘妖媚之感。 她先奉上一杯绿色的饮料,春色横眉黛,笑靥如花。金盘、银盘、玉杯,五杯中绿色的液体幽香触鼻,可说是色香味皆臻上乘。 一枝花卸下剑囊,脱去绿袍,接过杯,先喝了一大口,一把将她揽入怀,嘴封嘴哺给她半口,方得意地笑道:“如果年年月月能如此享受,此间乐,不思蜀矣!” 女人放下金盘,接过他的玉杯,坐在他怀中,情意绵绵地一口口度入他口中,杯尽方偎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:“玉京,只要你愿意,留下吧!这里随时都欢迎你,我多么希望能与你常相厮守啊!” 一枝花的一双手,时而沉柔时而狂暴地在她的胴体爬行,双方皆逐渐放浪形骸,气息咻咻。在紧要关头,他没忘了在她的耳畔叹息一声,无可奈何地说:“亲亲,我怎不想能与你长相厮守呢?无如那林白衣像是附骨之蛆,不散的冤魂死缠不休,从沁阳追到真定千里追杀,先后已杀我三四十位朋友,满以为逃至真定,地近京师天子脚下,他该不敢追来,但他却来了……” 女人用纤手掩住了他的嘴,亲着他喃喃地痴迷地说:“玉京,苦了你了,不要担心,一切有我。” “亲亲,我怎能不担心?我得逃,逃至天涯海角。只要我不死,我会回来,回来与你长相厮守,快快乐乐伴你过一生,免得你永远背着甄寡妇的不雅姓氏,免得你一辈子伴着青灯木鱼苦度光阴……” “哦!玉京,玉京……”甄寡妇痴迷地、缠绵地,激情地呼唤。 “亲亲,可是我不能,我要活命,我要……” “玉京,不要说了,我……” “亲亲……” “我说过,我要杀了那林白衣……” “可是,你得听你师妹……” “玉京,我要求你信任我。” “好的,亲亲,我本来就信任你啊!”玉京温柔地说,他知道何时该适可而止。 春满斗室忘一切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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