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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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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栈中,客人将崔长青与妓女冲突的事,作为茶余酒后的话题,此中又有人存心不良添油加酱,煽火拨风,因此自然成为不可告人的笑柄。老花子来得正是时候,中伤的谣言加上崔长青已经离店的事实,可把老花子气得真发狠,几乎气炸了肺。 罪名落实,崔长青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。 *** 木器店的内堂秘室中,三更初。 一枝花、宫前辈、梁龙、三位壮年人,与刚到不久的韩家的四杰,济济一堂群魔乱舞。 韩家四杰是三男一女,四兄妹的排名是龙、凤、狮、虎。老大韩龙与梁龙同名,年岁也相若,是个脸目阴沉,心狠手辣,贪如狼,狠如豹的高大长脸人。老二韩凤已是三十岁的人了,徐娘半老,风韵犹存,姿色不见佳,但身材丰满凹凸分明极为喷火。 “话讲在前面,在下另有条件。”韩龙大声说。 梁龙用一只连城璧把韩家四杰请来,本来就心中大痛极不乐意,一听韩龙另有条件,立即引起他的反感,变色道:“老天!韩兄,你还有条件?” “怎么,不能有?”韩虎阴森森地问。这位韩老四身材最矮小,却是脾气最暴躁的一个。 “咱们可是讲好了的……” “讲好了就不能改?” “大丈夫一言既出,如白染皂……” ▼第九章 夜探阙府 韩龙一掌拍在桌上,冷冷地问:“梁兄,你是大丈夫吗?” 宫前辈一看要闹僵,赶忙接口道:“韩老弟,这样好吧?有何条件,先说来听听,以便斟酌,大家商量商量,可好?” 韩龙淡淡一笑道:“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,梁兄穷紧张而已。” “韩兄,何不开门见山?”一枝花不安地问。他坐在韩凤的下首,禁不起韩凤那如虎似狼的贪婪目光注视。他一个色胆包天的淫贼,竟然对这个中年荡妇心存畏惧,恨不得这次会商早些结束,避开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。 韩龙不慌不忙,喝干了杯中茶,慢腾腾地说:“其一,咱们四杰不听命于你们,各行其事,咱们的一举一动,不许诸位干涉。” 宫前辈呵呵笑,说:“那是当然。老朽只要林家那几个小畜生死,如何着手行事,悉从尊便,这不算是条件。” “其二,没有期限,动手的时机由咱们选择。” 韩狮老三接口道:“其三,这件事咱们以你们的名号出面,你们绝不能提及咱们韩家四杰,以免日后麻烦。” 韩龙又道:“如果你们认为不妥,在下替你们引见血花会的真定府负责人,也许可以省些银子。连城璧并非无价之宝,仅值时价一千五百两左右。找血花会承办,一千两银子,定可替你们办妥。” 宫前辈呵呵一笑,说:“咱们不与血花会打交道,他们也没有韩兄牢靠。老实说,血花会中,虽自诩高手如云,但要找几个能与韩兄四杰论短长的人,恐怕打起灯笼也找不到呢。” 韩龙大乐,傲然一笑道:“宫兄抬举咱们兄弟了。闲话少说,诸位对兄弟所提的条件,有异议吗?” 宫前辈笑道:“咱们就此一言为定,并无异议。” “那么,咱们告辞,请静候回音。” “风声太紧,老客不远送了,祝诸位马到成功,老朽静候佳音。” *** 同一期间,崔长青穿了一身黑,越城而入,直奔阙府,他展开行动了。 阙府是五六栋大楼构成的宏丽大宅,前面有广场,左右三方有园。是本城少数名园大宅之一,奴仆众多,护院打手人数上百。其中卧虎藏龙,潜隐着不少从太行山漏网的悍匪大贼。 他像个幽灵,无声无息接近了中间那栋高楼,登房越脊如履平地。 二楼的明窗距地约两丈左右,上面是阙大小姐的妆楼,灯火全无,人早已安息。阙彤云并不知乃父是太行山的巨盗呢。阙彤云,只想查明飞豹是否已从井陉关赶回来了。 阙彤云的住处,以为楼在宅中心,必定是主人的寝室呢。 一楼二楼之间,伸出六尺长檐。他艺高人胆大,飞身直上,再一跃八尺,贴在明窗下。里面没有声息,他大胆地撬窗探入。 房中漆黑,人已经睡了,有轻微的鼾声传出,脂粉香中人欲醉。 有向外的明窗,不能亮火折子,左右一探,探近了牙床,掀帐悄然探入,先制住床上的人再说。 床上人竟未盖衾被,虽则夜凉如水。这一探,令他一惊,是个胸围子已除,玉体丰映的女人,所触正是酥胸,肌乳松弛,是个大嫂而不是闺女。再摸头发,证实了他的猜想:“不是阙彤云。” 他掩住妇人的口,推动对方的脑袋低叫:“起来,起来。” 妇人毫无动静,像是睡死了。 他本能地摸摸妇人的睡穴,不由一怔,心说:“怪!有人比我先来了?” 睡穴被制,当然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入室。他不再逗留,摸至房门,不错,门是虚掩着的,并未上门。 他提高警觉,出房带上房门,沿走道向前探索,无声无息宛如鬼魅。走道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连猫也不可能看到四周的景物。 走道折向,突觉眼前一亮,已到了另一座内房,有灯光从窗内射出,灯光虽幽暗,但在他来说,已经够明亮了,四周纤毫俱现。 里面突传出隐隐人声,入耳清晰:“你说他今早去找崔长青,便不曾返回?” 他想:“语音好耳熟。” 接着,是另一个更熟的语音:“是的,竟然平白地失踪了。”他心中恍然,是阙彤云。 牵涉到他,他急于听下文,也想知道问话的女人是谁,何要问他的事? 以发针刺穿一个小孔向里瞧,不由大惊,暗叫道:“老天!阙彤云的人。” 房中的妆台前,两女坐在锦垫上,神态悠闲,像是闺中密友促膝倾谈。阙彤云穿了亵衣,半露的胴体令男人魂销魄荡。 紫衣女郎穿的是紫缎子劲装,背系长剑,与白天穿衣裙完全不同,极为脱俗动人,劲装将曲线衬得凹凸分明,清丽中显出刚健婀娜的神采。幽明的灯光下,崔长青只看得心中怦怦跳。要不是一旁有一个酥胸半露的阙彤云,他还不至于心猿意马,自从第一次与紫衣女郎与红衣小姑娘姐妹俩照面,两女的高贵风华,与不沾人间烟火的秀丽气质,令他自感形秽,怎敢生非非之想? 但今晚不同,灯下看美人,一旁又有一个令人心动神摇罗襦半解的女郎,他又不是白痴,难免有点心猿意马。 神意飞驰中,他迷乱了。 鼻息有异,糟!在一个大闺女的房外向里偷窥,里面又有两位美娇娘,怎得不糟? 紫衣女郎猛地玉手一挥,灯火倏灭。 他大吃一惊,不假思索地溜之大吉。此时此地如被人拦住,后果不堪设想。 从原路退出阙府,今晚白来了。有紫衣少女替阙家保镖,也还是见机退出再说。 要出城必须从屋面走,三更天巡夜的最多,夜禁期间不能在街上流连。他跃登瓦面,向远处的阙府楼房扫了一眼,吁出一口长气说:“想必是姓卜的曾经威胁过阙彤云,因此紫衣女郎到处追缉姓卜的,晚间也到阙彤云的香闺内,提防姓卜的回来生事。罢了,今晚暂且回去。” 沿街屋的瓦面向北走,飞越百十间屋面,前面街下人影幡然上升,娇叱声震耳:“站住,你走得了?” 他吃了一惊,心想:“这丫头从街下追来,来得好快。” 他想走,但已来不及了,紫衣女郎已迫近丈内,突然止住冲势,已伸出的剑向侧一带,说:“咦!又是你。” 他小心地戒备,说:“姑娘有何见教?” “刚才躲在窗外的人,是你?” “这……不错。”他硬着头皮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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