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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


  “你要在下背你回去吗?”

  “在下浑身无力……”

  “那是你的难题,你得设法解决。在下不再管你的事,徐兄留在此地,如果我是你,爬也得爬回去。瞧,徐兄似乎想剥你的皮剐你的肉……”

  话未完,熊去非已挣扎而起,咬牙道:“好,我走。”

  “你非走不可。”

  “阁下尊姓大名?”

  “无可奉告。”

  “日后在下该在何处找你决算?”

  “江湖上见,在下恭候大驾。”

  “你敢不敢说时地?”

  “可以,但有条件。”

  “条件?”

  “不错,条件。在下说了之后,你得留下些什么信物,留此存证。”

  “留信物?你……”

  “譬喻说:五官、手脚……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这样吧,留下双耳,不会太痛,也不会成残,刀快些,一点都不痛……”

  熊去非如见鬼魅般向后退,恐惧地踉跄而走。

  “好走,不送了。”崔长青含笑挥手道别。

  徐天德除去了铐链,上前施礼道:“多谢老弟台援手,再生之德,不敢或忘……”

  “好说好说,徐兄请勿客气。”

  “兄弟徐天德,请教老弟台……”

  “兄弟的名号,不便启齿。”

  “哦!老弟台落了案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“请勿追问。兄弟与贵帮的陆爷交情不薄,食店中听到他们的话,知道徐兄是陆爷的手下弟兄,因此出面相助,打算向徐兄请教陆爷的下落,尚请明告。”

  徐天德心中油然兴起戒心,退了一步。

  崔长青说:“徐兄请勿误会……”

  “误会?你救人救得太容易了。”

  “徐兄……”

  “咱们无亲无故,从未谋面……”

  崔长青大为不耐,被误解真不是滋味,哼了一声,不悦地说:“徐兄,说不说在你,何必说得那么难听?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
  徐天德仍然不知好歹地说:“阁下装得真像。哼,告诉你,徐某虽不是铁打的金刚,但你们绝难在徐某口中套出口供来。”

  “砰!”崔长青一拳疾飞,正中对方的左颊。

  “蓬!”徐天德仰面摔倒,灰头土脸。

  崔长青扭头便走,飞身上马,俯身拉上缰绳,向狼狈地爬起的徐天德说:“你遇上陆爷之后,向他说崔长青问候他好。”

  徐天德颇感意外,叫道:“你……你真是陆爷的朋友?”

  他淡淡一笑,说:“你既然怀疑,算了吧。老兄,你千万不可到杨家寨自投虎口,那儿有一群男女,正要找贵帮的人算账,信不信由你。再见。”

  “老弟留步……”

  乌骓马发蹄急驰,向北绝尘而去。

  徐天德目送人马去远,喃喃地自语道:“也许他真是陆爷的朋友,我……我错了吗?”

  崔长青在里外追上了熊去非,这位熊大爷拼命奔跑,以为崔长青来取他的老命,没命地狂奔,最后往高粱地里一钻,溜之大吉。

  崔长青不加理会,放松缰绳,乌骓马以小驰的脚程,向两里外的吴寨河驰去。

  距吴寨河镇仅里余,他勒住座骑,忖道:“如果秦岭双龙仍在镇中等候,岂不讨厌?”

  但除非他改道南下,不然必须通过吴寨河桥,河上下游数十里内,只有小渡口而无桥梁,此行非走吴寨河桥不可。

  “好吧,且找地方暂避再说。”他想。

  打定了主意,他开始留意附近是否有歇脚的好去处。但他失望,路两旁全是高粱形成的无涯青纱帐,视野不及百尺外,仅路旁的高大槐树可以乘凉,无处可投。

  这一带的道路,路树有三种,官道平野是槐,低洼处是柳。田野的小径,栽的是榆。一看便知路的大小。

  正迟疑间,前面不远处一株槐树后,闪出一个老道的身影,摇手叫:“施主千万不可回镇,那几个施主已经说动镇民,四出追寻你的下落,他们说施主是贼哩!”

  他一怔,驱马接近跃下说:“做贼的叫捉贼,妙极了。那几个家伙才是真的贼,是关中的大名鼎鼎独行大盗。”

  “呵呵!镇民先入为主,施主恐怕不易说服他们呢。算了吧,何不先歇歇脚?等他们走后,施主飞骑过镇,镇民们谁愿意出来拦阻?”

  “歇歇脚也好。”他牵着座骑走近说。

  “好骏的乌骓。”老道拍拍乌骓道。

  “在下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,听说是大宛马。”

  “不,大宛马极少有乌骓,以骅骝为上品。”

  “道长懂得马经?”

  “稍会涉猎而已。罪过,未曾请教施主贵姓大名呢,请教。”

  “在下姓……道长上下如何称呼?”

  “贫道上清下净。”

  “道长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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