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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九


  五指一紧,女郎受不了啦!左手拚命掐他的脉门,锐利的指甲像铁爪。

  但他的脉门坚似精钢,而且韧劲奇大,指甲像抓扣在钢板上,毫无用处。

  “还会抓人,像猫。”他说,五指加了半分劲。

  “呃……”女郎终于失去抗力,快昏厥了,手脚一软,明亮的眼睛翻白,舌头外伸。

  他在女郎胁肋间连下三指,手一松,扶住女郎摆放在树下,静候女郎恢复原状。

  女郎浑身发僵,呕了几次,呕不出任何食物,大概还没进午膳。

  “你听着,姑娘。”他柔声说:“我要知道你的来历,要知道你在这里有何贵干。你最好不要大声叫嚷,因为我会立即打歪你的樱桃小口,而且下面你的同党远得很,绝不会听到你的叫声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你……呃……”女郎仍未复原。

  “你说不说无所谓,我还有两个人可以问,她们一定会说的,因为她们可以看到你头青鼻肿的怪模样。我这人自命风流,不会怜香惜玉。现在,你说,我听。”

  “你是谁?”女郎反而问他。

  “你的樱桃小口可爱极了,我替你拧歪到右边去。”他伸手掐住了温润的上唇。

  “我……说……”女郎终于屈服了。

  “我在听。”他放手。

  “我……我是涤尘庄的内庄管事匡六姑。”

  “哦!失敬失敬,大名鼎鼎……不,艳名满江湖的一枝春匡六姑。”他吃惊地说,但语气依然轻松:“老天爷!原来你们涤尘庄的高手,扮成各色旅客,在少庄主前后保镖,难怪银衣剑客如此狂妄嚣张。匡管事,你们在这里有何贵干?银衣剑客已经到小陇山皮家去了。”

  “在这里等候擒捕一个漏网的人。”

  “人,不是鱼?谁?”

  “叫姚文仲,一个自称是笑夫子门人的小辈。”

  “他怎么啦?”

  “他是少庄主的强劲竞争者。”

  “竞争什么?”

  “南门灵凤。”

  “天杀的!谁和他争啦!”他几乎要跳起来:“呸!见他的大头鬼!”他简直莫名其妙。

  “你你……”

  “你们其他的人,在下面的树林里?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你不想丢唇掉牙吧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看守俘虏?”

  “哎呀!你是……”

  “姚文仲。好了,你可以睡大头觉了。”

  “我绝不饶你……”

  可是,她立即睡着了,也可以说昏厥了。

  ***

  外围警戒清除之后,入内办事方便多了。

  骑在树上看守俘虏的大汉,突然发现左方十余步外的树下,有个蒙面人在地上抱着肚子满地滚,滚一下呻吟一声,猬缩像头穿山甲,呻吟声似乎愈来愈气竭,愈来愈痛苦。

  “喂!你怎么啦?”大汉讶然低叫。

  当然没有回答,呻吟声渐低,滚动也转弱,大概快要断气了。

  大汉忘了自己职责,飘然跳下,排草向那人奔去,十余步一钻即至。

  糟了,人还没看清,巨掌已劈中耳门。

  留意一切动静的余豪,听到劈中耳门的不寻常打击声,蓦然心动。

  “廖姑娘,来了。”他低唤。

  “什么来了?”廖巧巧还没会过意来。

  “姚兄。”

  “鬼话……咦……”

  姚文仲像突然显现的幽灵,出现在三人面前,拉下了蒙面巾,伸指搭唇示意噤声。

  “脱险再说。”姚文仲一面替余豪解绑,一面低声叮咛:“撤走时如果遇敌失散,必须往正北山腰脱身,那一带安全。”

  ***

  南门灵凤一马当先,沿小径往县城走。四位侍女在后面分两双护卫,脸色很不好看。

  前面十余步,银衣剑客四个人一面走,他一面回头,嬉皮笑脸向姑娘说话。

  “南门姑娘,何必呢?”他堆下一脸讨好的笑容:“你这一生气走了,岂不前功尽弃?我也是诚心助你一臂之力,对不对?”

  “不要脸!我的事不许任何人参与。”南门灵凤气冲冲地说。

  “我不是参与,而是……而是……你?这一走,乌龟皮坚也一走了之,天涯海角,你到何处去找他?”

  “我会找到他的。”

  “何必呢!夜长梦多,他往水贼秘寨里一躲,你能出动所有风云会的人,与水贼水上交锋吗?”

  “我说过的,我的一切作为与风云会无关。休走!”

  南门灵凤一跃三丈,奇快绝伦,扑势十分猛烈。

  银衣剑客四个人也不慢,两起落便远出七八丈外去了。

  对一个嬉皮笑脸死缠不休,而且武功与机智皆超人一等的人,一位少女真无可奈何。

  就这样走走停停,骂骂笑笑,一行人走上了至府城的官道,距城已不足五里。官道上旅客往来不绝,天底下不曾发生任何怪事。

  五里亭的亭口站着两个人,一位老花子与一位年轻结实的花子,破百衲十分肮脏刺目。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做乞儿,的确让人看不顺眼,看这位年轻花子的神情,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好吃懒做的贱骨头。

  两人站在亭口,双手支着打狗棍,用怪异的眼神,目迎这一群怪异的江湖男女。

  花子,也是江湖行业之一。

  前面走的银衣剑客,那一身银衣的确抢眼。于兴山的黑衣,也令人平空生出阴森不吉的感觉。

  后面的南门灵凤,紫色劲装也十分刺目,她那曲线玲珑的身段,的确令道学先生看了直摇头,大叹人心不古,简直是故意诱人犯罪。

  “徒弟,你看。”老花子怪腔怪调地大声嚷嚷:“这才是江湖的英豪,武林的风云人物,为师看了,委实感慨万端。”

  “师父又怎么啦?”年轻花子的腔调也令人听不顺耳。

  “你跟随为师练功习武,转瞬五年出头,迄今为止,也曾锻练了三载有奇,你依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。我无主团头称雄江湖数十年,到头来却调教出你这么一个混不出个名堂的小花子,岂不哀哉!”

  “这该怪师父哪!”

  “什么?怪我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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