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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袭击他的人是李玉,抢入杂物堆中拖出自己藏在那儿的包裹背上,火速撤出,仍从后门脱身而出。

  他沿小巷走,跟上前面追逐的人群,跟着大叫捉贼。

  接近大街,街市的灯光耀目,他背了包裹,容易引人注意,飞身上屋,向城南疾飞而去。

  大街的人丛中,突然升上一个人影,跟踪便追,在后面大喝道:“艾文慈,哪儿走?”

  他信手揭起四五块瓦片,喝道:“见你的鬼!打!”

  瓦片接二连三飞出,他连越三间屋脊,向下一跳,钻入小巷走了。

  黑影被瓦片一阻,伏下闪避,但仍紧迫不舍。

  到了城根,黑暗中闪出东方姑娘,低叫道:“你先走,我挡追兵。”

  他将包裹塞入姑娘手中,说:“姑娘先走,我要斗一斗姓岳的,他一个人追来,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了不得。”

  姑娘接过包裹向侧一窜,说:“我替你留神,你引他先走。”

  他跃登上城,向远处追来的岳璘道:“上来,咱们算算账。”

  岳璘一跃而上,迫近至丈喝问:“你承认是艾文慈吗?”

  他冷笑一声,冷冷的道:“在下胡峰,不认识什么艾文慈。”

  “等你进了大牢,你便会吐实了。”

  “在下却是不信。”

  “京师有三个证人,等着和你对证,你无法否认的,阁下。”

  “在下不会和你们的人对证,不会到京师听任宰割。”

  “你仍想拒捕?”

  “在下不曾犯罪,只是相互斗殴而已。”

  “目前你犯了两件罪名,都是现行犯,岳某有权逮捕你,你如敢反抗,便是拒捕,罪加一等的。”

  “你说的倒好听,乱加人罪,这就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宫的无耻嘴脸。”

  “其一,你私越城关,罪名是斩决,其二,你在闹市斗殴伤人,罪不可恕,至少也要流放千里枷号一月。”

  “如果你制服不了在下,你所控的罪名不可能成立。”

  “是否能制服你,立即可知。”岳璘笑着说完,突然扑近,左手疾伸,右掌接着迎胸使劈风生五步,潜劲山涌,掌出带地之声,他用上了内家掌力进击。

  李玉疾退八尺,再向侧绕走,恨声说:“今晚咱们放手一拼,免得你像个不散的冤魂死缠不休。”

  岳璘徐徐迫近冷笑道:“在下已在天下各地布下罗网,你是逃不掉的,随我进京,也许岳某能替你尽一份心力开脱。”

  “做官的人有一张乱变脸目的嘴脸,神憎鬼厌,口是心非,行如猪狗……”

  岳璘一声暴叱,擦身上扑,“饿鹰搏兔”放胆抢近出招。

  李玉斜身避招,一掌劈向对方腰胁,也近身回敬。

  岳璘招变“划地为牢”,猛切李玉手腕。

  “噗”一声响,一双掌缘接实,两人各向侧飘,似乎势均力敌,半斤八两,谁也没占便宜。接着重新反扑,拳脚交加各展所学,展开了空前猛烈的缠斗,不时爆出三两声拳掌接实的声音,人影八方盘旋,身法逐渐加快。

  激斗三十招以上,蓦地响起岳璘的一声轻叱,罡风四溢,人影倏分。

  李玉侧身近丈,脚下一阵乱,左手有点不灵光,五指不住发抖,他被对方的五指扫过掌背,五个指头麻木,无法使劲了。

  岳璘则退了三步,右手五指不住伸缩,冷笑道:“你已是强弩之末,还不乖乖就擒,难道要将性命提前丢在此地吗?”

  “在下不见得绝望,你阁下也强不了我多少。”

  “接招!”岳璘气吞山河地叫,迫上猛扑,食中两指攻向李玉的胸腹要害,不再顾忌,走中宫放胆进去,要用点穴术行雷霆一击,声势奇雄。

  李玉扭身斜切,顺势出腿反击,“噗”一声响,击中岳璘左胯骨。

  同一瞬间,岳璘的左掌已闪电似的起身,猛地向外一震,“砰”一声拍在李玉的小腹上方。幸而相距稍远,掌及身时力道在将收之间,仅掌动着体,掌未击实,内家掌力潜劲可形成掌风,修为精纯的人,便是所谓劈空掌力,按精纯的程度而定劲道可及的远近,艺臻化境的人,劲道可远及丈外致人于死,甚至可击碎丈外的碑石。

  岳璘年岁尚轻,仅比李玉大三岁左右,修为相差有限,何况李玉在气功上也曾下过苦功,这一掌即使击实,也不见得能要李玉的命。

  同时,由京师前来抓人犯,如果不是活口,谁能相信人犯是真是假?

  所以岳璘掌上少不了留了两分劲,更加不能构成威胁。

  不巧的是,李玉所站处恰在护墙口中间,被掌力一震,凶猛的劲道将他的身躯震起,飞跃护墙口向下掉。

  “噗通通……”水声如雷,李玉掉下三丈高的城墙,跌落在城内,水柱上冲两丈,极为壮观。

  “哎哟!”岳璘惊叫,忍住左膀的疼痛,急急奔到护口向下瞧,把疑犯打落城下,如果跌死了那还了得?

  他忽略了身后,突觉肩膀被人向后一扳,他本能的以手护脸自卫,身躯急转。

  可是,扳他的人手脚比他快得多,护不住头面,“噗”一声响,左顿便挨了一记重拳,只打得他眼前发黑,星斗满天。

  没有他反击或护身的机会,连珠炮似的打击不断地光临,拳如狂风暴雨,每一拳皆重如山岳般,头脸、小腹、胸口、手臂……反正上身部分拳落如雨,凶狠的打击令他感到天旋地转,痛彻心肺。

  袭击他的人,把他从护墙口打得远至内侧的防护墙下,整整倒退三丈六尺,最后他只觉脑门轰然一声,知觉全失,重重的摔倒在墙下,人事不省。

  打昏他的人是东方姑娘,放手奔到护墙口向下急问:“胡兄,你无恙吗?”

  李玉刚浮上水面,吃力的外游,答道:“不要紧,还挺得住。”

  “我替你送他去见阎王,永除后患。”

  “不!算了吧。”他扭头大叫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他也是身不由己,杀之有伤道义。”

  “这……好吧!依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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