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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溪口镇戒严罢市,暴怒如狂的宋大人,下令搜镇,认为走脱的两个囚,短期间不可能弄断铐镣远走高飞,一定还藏匿在镇上某处地方。

  浪里飞是溪口镇人,镇上的乡亲藏匿他理所当然。

  所有的人全部出动,大搜镇内镇外,闹了个鸡飞狗走,想得到必定白费劲。

  警卫与巡查两个人成了白痴,问不出任何线索,但所有的人心中有数,必定是飞天猴所为,专门对付飞天猴的五个轻功超凡高手全栽了,表示飞天猴的实力极为强大,凭出神入化的轻功将人救走,是合情合理的事。

  要捉飞天猴谈何容易,也不知该到何处去捉,死囚被救走,线索也就终止了。

  午后不久,堂屋中宋大人主持会议,十余名地位高的负责人与会,贝秋霞便是其中之一,而且她的地位相当高,说的话有分量。

  外聘的几个重要人物也参与了,泗州水怪和南人屠是其中的两个。

  穿云燕死了,泗州水怪等于失去一条得力臂膀,这鬼女人的飞针可派用场,连霍然也几乎栽在飞针下。

  泗州水怪拥有自己的人手,是密探们与太湖地区,各路牛鬼蛇神的联络人,宋大人对他颇为倚重,但真正决策性的行动,却不让他参与,以防备他走漏风声,对他并不完全的信任。

  他曾经替好几个密探的负责人效命,似乎失败的机会,比成功的机会多,上两人一姓古,一姓黄,都不得善终,因此宋大人不让他参与机密的行动,把他看成只供差遣的走狗,他也乐得清闲,正好可以避免与霍然拼老命,他知道霍然不会轻易放过他。

  两次突袭皆没把霍然弄死,霍然怎会放过他?能够避免与霍然照面,他求之不得大为宽心。

  “咱们枉有这许多超等的高手,足以平定一场叛乱。”

  宋大人显得特别焦躁,语气凌厉神色冷峻:“结果,连两个囚也看不住,被人神不知鬼不觉,登堂入室轻轻松松把人带走了。你们说,你们到底是那一种超拔的高手?吃饭的高手?”

  “长上,现在责备任何人,也无补于事了。”

  那位身材高瘦,长了一双鹰目的人说:“目下最重要的事,是如何设法把飞天猴抓到手。”

  “怎么抓?到何处去抓?”

  宋大人冒火跳脚:“他救了人必定远走高飞,船恐怕已经驶离太湖了。你知道三万六千顷的太湖,附近有多少州县?方圆数百里有多少山林港汊藏匿?咱们能出动水师营五万大军,十万御林禁兵,在这一带把他搜出来吗?”

  众人你看我,我看你,脸上无光,还真没有将飞天猴捉住的好主意。

  “长上,这次得借重陈浩的人了。这一带他们熟,他们就有办法查出小悍匪冷面煞星的下落,知道如何找人合作办事,这次能把浪里飞两个悍匪弄到手,他们功不可没。陈浩,你负责重新布线,与各地的朋友打交道,把飞天猴的下落消息打听清楚,办得到吗?”

  泗州水怪的心跳加快了一倍,他敢拒绝?

  这次宋大人缉捕飞天猴的行动,另有人负责策划布线,与他无关,他与南人屠穿云燕几个人,是临时加入的,成败皆与他无关,听候差遣跑腿,派不上正式用场,用不着他奋勇争先,也不敢有所表现,怕霍然找到他头上,尽量避免露面。

  即使他几个人处处逃避责任,结果仍然断送了穿云燕。现在,却要他出面负责布线,与太湖地区的牛鬼蛇神打交道,他怎敢拒绝?危险却是可以预见的:凶多吉少。

  他前一个主子,就是派他负责网罗太湖地区的人才,打梅坞的主意,确也与太湖双蛟连络上了。

  卢人屠是苏州人,对太湖的情势当然熟悉,这表示他仍可派用场,也对他表示重用的恩惠,他必须感到光采,努力有所表现感恩图报,回报密探们赏识他的恩惠。

  可是,他不但没感到受宠若惊,反而心中叫苦,在太湖地区他算老几?

  更不妙的是,霍然很可能在各处等他算账,很可能揭发他也是抢劫快马船众贼伙之一,那就麻烦大了。

  “在下尽力而为。”

  他不敢拒绝,而且得表示乖顺:“洞庭西山在下还可以找到一些朋友,明天在下即带人前往联络。”

  其实他在打主意溜之大吉,利用机会带了同伙远走高飞,尽快逃离太湖地区,逃离霍然活动的范围。目下这个主子宋大人靠不住,禁不起霍然一击。靠不住的主子怎能投靠?他不想把老命丢在太湖。

  弄巧反拙了,宋大人就等他自告奋勇出死力。

  宋大人并非直接指挥他的主子,只是几组追查劫匪的主事人之一,本身有许多可用的部属,和外聘的江湖有头有脸人物供奔走,一切线索中断,才不得不利用他重新布线侦查。

  “好,明天我们赶往洞庭西山。”

  宋大人也欣然说:“我们上次到东山,飞天猴就带了党羽,在我们身侧伺伏,等候机会撒野。这次到西山,他可能重施故技又跟在我们身边图谋不轨,哼!我们等他跟来。”

  乘机溜之大吉的打算落空,泗州水怪心中叫苦,洞庭西山他哪有朋友可以相助?上次派南人屠、穿云燕几个人,为了讨好洞庭双蛟去计算霍然,所派去的全是自己人,没有洞庭西山的同道相助,因而功败垂成。

  如果到了洞庭西山而没有朋友好找,宋大人岂肯饶他?一定看出他在说谎,说谎的用意不点自明。

  他急得冒冷汗,幸好贝秋霞提出疑问,暂时解了他的困,宋大人并没向他追问西山有哪些朋友可用。

  “长上,我担心那姓霍的狂徒,仍在西山逗留。”贝秋霞忧形于色:“这狂人是一大祸害,有他在一定妨碍我们找线索的行动。”

  “你以为我肯放过他?”

  宋大人咬牙切齿:“等在无锡附近查缉的人赶来会合,就有可以对付他的人了,届时再把他搜出来剥皮抽筋,我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。”

  “他恐怕到南京去了。”

  贝秋霞语气不肯定:“不管他在这里或者到南京,日后都是心腹大患。也许,我得先赶回南京报讯,由南京的人对付他,家师已修至地行仙境界,对付他绰有余裕。而且,也让南京的人提高警觉。”

  “贝姑娘,你想想看,这混蛋会不会也是抢劫快马船匪徒中的一个?”宋大人提出爆炸性的疑问。

  如果是,不管需付出何种代价,也得全力搜捕,这是密探们的主要任务,不是,就必须忍耐,避免付出重大的代价,妨碍主要任务的执行。

  泗州水怪的心跳又加快了,身上也再流冷汗。

  上次在梅坞,霍然当着黄大人面前,指称他是劫皇船的盗匪,黄大人当时没加理会。幸而黄大人死在梅坞,随行的一群京都密探全死了,他见机逃出梅坞,保住了秘密,也保住了命。

  如果宋大人知道他曾经意图抢劫快马船,肯定会把他法办,即使他不曾登船,罪仍然落实,日后宋大人如果再和霍然碰面,霍然说出德州所发生的事故,再指称他是劫船贼,后果可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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