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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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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骠驰上南行的大官道,响镫发出悦耳的清鸣,马上豪少打扮的丘星河,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。 十五里,黄沟集。 集位于路西,不是集期居民甚少在外活动,百十户人家规模不大,集场空荡荡只有一些顽童在活动。 健马驰入集口,立即引起一阵小骚动,犬吠声大作,村民们皆向这位神气的不速之客,投以惊诧的目光。 在集西端的一座大宅前,他扳鞍下马,在广场的拴马桩系妥坐骑,轻摇着马鞭向大院门闯。 黄沟集有一条小径,五里外便是邓姓粮绅的黑龙潭西下庄。 白道群雄至西下庄救镖,并不走大道,以免走漏消息,所以黄沟集并没受到干扰。 南来北往的旅客,没有进入集内的必要,这里只是南乡附近村落土著们,赶集买卖的小地方,集期才有人交易,引不起任何旅客的注意。 这位鲜衣怒马的豪少,难怪引起集民的注意。 大院门紧闭,院门楼上也不见人踪。 本来,大院门通常作为主人或宾客出入的地方,仆人与车马由侧门进出,所以平时院门虚掩,是十分正常的事。 他扭头回顾,发现集民正陆陆续续散去,似乎觉得这位豪少原来是大宅的访客,没有再继续好奇观看的必要了。 “再不派人出来迎接,在下就打进去了。”他向大院门高叫,马鞭在门上连抽三记,右面门扇的古铜大门环,发出清脆的怪响。 暴客上门,闭上门挡不住灾祸的。 院门终于拉开了,一个老门子当门而立,探头外望,死鱼眼狠盯着他。 “你干什么?”老门子不悦地问。 “来找人。”他也冷冷一笑。 “找人?你是谁?名帖呢?” “唷!你这乡下土财主的宅院,也讲究递名帖?胡搞!”他脸上换了笑容:“告诉贵主人,我独行要见你们的两个强盗贵宾。” “什么强盗贵宾?胡说八道!” “是吗?快去叫他们出来,去!” “岂有此理!”老门子愤然关门:“疯子!” 砰然一声大震,尚未阖上的沉重门扇被踢得猛然再退,凶猛的震力,将门后的老门子震翻摔出丈外,吃足了苦头。 他也向后飞退,远出三丈外冷然候敌。 接二连三飞出五支五尺长的镖枪,有如匹练横空,破风的锐啸惊心动魄,劲道之猛烈十分惊人。 他双脚屹立如山,仅上身作轻灵的扭头,马鞭已插在腰带上,双手灵活地左抄右抓,抓一支丢一支。 眨眼之间,五支镖枪皆摆放在脚下。 “飞枪太保,你还有一支镖枪,舍不得出手吗?”他向门内的闪动人影大叫:“还有一个飞斧太岁,你的飞斧怎么不会飞了?我等你。” “我独行,你没有理由来找我们。”飞枪太保惊恐中有愤怒,抢出门外大叫。 “哼!你们也知道在下叫我独行,真不简单,看来,你们一群禹州山贼,早就和无俦秀士挂了钩。” 他颇感意外,按理,九华山庄的人,并没有经过禹州,不可能在这南下期间勾结。 猜想,两个强盗早就躲在宅内向外窥伺,留意他的一举一动,利用门子开闭院门时,用镖枪出其不意猛袭,五支镖枪劳而无功,被叫出名号,不得不出来打交道。 “少废话!你想怎样?”飞斧太岁蓄劲待发,手中的短手斧随时皆可能脱手飞出。 “想向你们讨消息。” “混蛋!少做梦。”飞枪太保断然拒绝,引枪待发,配合飞斧太岁逼进,准备拼命。 “在下的梦都是好的,不供给消息,在下把你们五花大绑穿了琵琶骨,拖去交给天南镖局的总镖头处理,你会后悔八辈子。” “去你娘的……” 飞枪横空,手斧如电,两匪同时出手,两丈空间威力万钧,速度太快,对面的人无法看清枪斧的形影,绝对来不及闪避。 飞枪太保已经没有镖枪,火速拔腰刀。 飞斧太岁的特制腰带,还有三把手斧,所以手中斧飞出,立即快速地拔取另一把手斧。 先前出其不意猛袭,五支镖枪势如雷电,相距不足三丈,依然劳而无功,这时面对面发枪,想得到必定浪费精力,落空自是意料中事。 丘星河已先一剎那伏下,窜出,镖枪与手斧从他的背部上空呼啸而过,眨眼间他已跃起,贴身。 手斧还未拔出的飞斧太岁,眼角瞥见有物闪动,已来不及招架了,噗一声耳门挨了一记重击,大叫一声扭身摔出丈外,只感到天昏地黑,爬不起来了。 飞枪太保更惨,咽喉被扣住,小腹挨了一膝,右胁再挨了一拳,浑身全松了。 片刻,两人被牛绳捆住双手,被拖在马后,像进屠场的老牛,被拖出集西的树林。 两人被捆在树干上,先被一阵拳掌打得五官流血,叫苦连天。 “现在,我们来好好问口供。”丘星河轻晃着手斧,脸上有阴冷的笑容:“不招,问一句用斧背敲一下,直至所有的骨头被敲碎,你们断了气才罢手。老兄们,你们的骨头是很脆的,不要寄望在下力气不足敲不碎。” “你……你要……要问……问什么?”飞枪太保快要崩溃了,人的骨头哪禁得起斧背敲打?任何一条骨被打碎,绝对无法复原了。 “你们何时与九华山庄勾结上的?” “无俦秀士第……第一次到开封,就……就派人与飞熊孙寨主勾搭上了。二……二寨主翻天鹞子武俊,早年与百毒无常……有交情。算来,已……已有三个月了,咱们奉寨主之命,带了三十余名弟兄,潜跟在左右听……听候差……差遣。” “凭你们三十几个强盗,对付得了天南镖局的五位一流镖师一定有人配合你们行事。”丘星河的手斧,斧背轻敲飞斧太岁的左肩尖:“你说,谁配合你们?” “我……我要保……保证。”飞斧太岁不住颤抖,但依然神智清明:“我招,但饶我一命……” “一言为定,你的命保住了。”丘星河大方地应允,他根本无意杀这两个强盗。 “是……是几个扮……乡妇的女人。”飞斧太岁乖乖招供: “其实,咱们从埋伏区冲出时,她们已将全队的押镖人摆平了,咱们只负责把镖车和人带走,将不需要的人处死掩埋。至于她们用何种可怕武器,在片刻间将所有的人摆平弄昏,咱们一点也不知道。” “唔!我知道是什么人了。” “老兄……” “闭嘴!问你再说。”丘星河不想多问,劫镖的事他没有追究的兴趣:“你们这一群混蛋,其实只是替罪的羔羊而已,那些鬼女人根本不需要你们出动打劫,只需要你们顶罪。” “可是,咱们可以招出她们……” “招出她们?她们是谁?” “这……” “谁会相信你的话?一群强盗打劫,却说苦主是被几个村妇先制住的,你要谁相信?” “可是,事实如此……” “去你娘的蠢猪!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事实。”丘星河开始砍断捆人的牛绳,两匪软倒在树干下:“快滚!是否能保住老命,看你们的造化了。” 两匪忘了疼痛,爬起向林木深处狂奔。 蹄声哒哒,响镫叮叮,丘星河径自策马走了。 两匪这才知道丘星河真的有意纵放他们逃命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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