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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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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潭下小径中,璇姑正飞马奔向赣州府。 夕阳行将西下,黄昏将临。 草屋中,一双男女正从激情中归向平静,窄小的披风掩不住无边的春色,两人相拥着静静的歇息。 久久,她腻声说:“你该告诉我你的姓名,难道说,你要我叫你亡魂剑客不成?说呀!” “还是不说的好,说出来你又要后悔了。” “我做事从没后悔过。” “好,了不起,亲亲,我叫司马英,亡魂谷的小主人。” “什么?”她惊叫。 “不必大惊小怪,我叫司马英。” 她惊讶的注视他好半晌,突然娇笑不止,将滑腻腻的胴体紧挤着他,笑完说:“你是说,你是不久之前在亡魂谷大会天下群雄的司马英?是那个单人只剑傲视六大门派的司马英?” “正是区区在下。” “啊!我多高兴?亲亲,亲我一百次。” 久久,她伏在他身上神色一怔,说:“今后,你千万不可说出真姓名,还有,你身上是否带着你的家传至宝赤阳掌三昧真火神功心诀经?” “见鬼,秘笈十年前早就烧掉了。” 她的神情不时在变,笑容令司马英莫测高深,眼中不时幻出神秘的光芒,突然问:“英,你与天下第一堡雷家堡主有何瓜葛?” “毫无瓜葛,仅与风云八豪的老二地煞星有些小过节。” “那就怪了。”她自语,声音很微弱。 “怪什么?”他问。 “哦!没……没什么,没什么。” “唔!你一定意有所指……” “哦!我在想,雷家堡主上次因何会出现在亡魂谷?哦!恐怕他还在暗中助你呢。” “哼!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助的,不领他的情,亲亲,我们立即上道,如何?” “不!在这儿度一夜春育。”她放荡地笑,先前的怪异神情,已一扫而空。 “好吧,依你,度你我的一夜春宵。” “天!你坏死了,你……你的手……”她扭动着发出娇媚的腻声。 ▼第二十五章 深入南荒 次日,朝霞满天。 当一双露水夫妻启程西上时,草屋中留下了一块香罗帕,罗帖上有字迹,巳牌左右一个黑衣人闪入草屋中,取走了罗帕,隐入梓林中不见。 一路餐风宿露,不在话下。 这天到了吉安府,司马英买了不少香烛冥箔,说是要到亡魂谷祭奠江湖客岳老爷子的坟墓,从安福县溯庐溪走武功山。 他利用夜暗入谷祭奠,奠后星夜从武功山西道取路赴萍乡,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湖广。 何萱在赣州打听出司马英的行踪,司马英的落魄装束和颈上的剑疤,有心人自会留意,问那些有心人便可了然,便向吉安府狂赶。 她有点迷惑,打听的消息有点令他不安,怎么司马英身边,竟多了一个绯衣女郎?由于多了一个女人,他心中更急,但也易于打听,一股劲狂赶不休。 凌云燕伴同司马英西行,她并不急于赶路,同行同住双宿双飞,使出浑身风流解数,把血气方刚初尝异味的司马英,迷得已不知人间何世。 这一段日子里,江湖中暗流激荡,危机隐伏,但天完煞神的活动反而减少了。 司马英和凌云燕缓缓西行,他们俨然一对夫妻,一天走不了百数十里,女人的魅力确实大得惊人。 七月初,他们离开了湖广南部平原,进入了最西面的沅州山区,向西边赶。 贵州,那时未设省(市政司,但民间仍沿用省字),只设军政府指挥使司管辖,所管之处也有限。 东北,大部属于四川,东南属湖广,西南一部分属云南,所有的地方,不是卫便是司,统治着各式各样的蛮夷,汉人少之又少。 晃州镇,是沅州的最西一座大镇,设有巡检司,也是一座大驿站,所以当时叫晃州驿,而不叫晃州镇。 这座驿站,东属沅州,西属镇远管慰司的镇远州管辖。 镇远州是湖广的直隶州,仍是湖广的行政区域。 因为这儿是通贵州的大道,所以极为重要,出入盘查极严,没有路引的人被抓到了,很干脆,砍头。 晃州驿的盘查不算紧,西南与玉屏场分界的平溪关,高建在山脊上,驻有重兵,来往的人一律严加查问,出关不易。 凌云燕神通广大,在沅州便弄来了十来张空白的路引,买了马匹,两人各写了一张路引,所写的去向是程番府(贵阳)的卧龙番长官司,理由是探亲。 到了晃州驿,已是午正,有了座骑,他们准备赶到镇远卫,怪的是这次凌云燕并不反对赶路,反而欣然同意。 街道狭窄,镇西设有栅门,镇内巡检司的小衙门不大,门前有一处广场。 两人策马进入了广场。 喝!人真多,男女老少不下百个,骡马也有五六十匹,全驮了沉重的大包裹,壮年的男人全部面有菜色,老少女人则木无表情。 广场右侧,一个粉面朱唇,剑眉斜飞入鬓的青年人,大眼睛神光外射,穿一身月白长衫,腰悬长剑,有八尺高的修伟身材,他牵着一匹浑身白毛的健马,鞍后有马包,站在那儿脸含微笑,恍若一棵玉树临风,唯一的缺憾是,他的眼神有点不太正常,不时流转,而他的长处,就是在英伟中透露出三分书生气。 另一角落,站着一个狗头环眼,右颊上有一条刀疤,雄壮奇伟的黑衣劲装大汉,背上背了一根霸王鞭,也牵着一匹枣红健马,怒目圆睁,要发火了。 豹头环眼大汉的右首,一匹健驴的旁边,蹲着一个鹑衣百结,发如飞蓬,脸上污七八糟的小花子,倚着一根打狗竹杖打瞌睡。 司马英驱马踏入广场,泪下了马鞍,迎面与白衣少年照了脸,心说:“好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,身手定然不弱。” 小花子抬头瞥了司马英一眼,突然惊跳而起,大叫道:“天哪!是你么?我,沈云山。” 司马英只感到一阵激动,眼前一阵模糊,大叫一声,张臂向小花子扑去,两人抱在一团了。 “贤弟,贤……弟……”司马英心酸的叫。 “大哥!天可怜见,天可怜见……”沈云山热泪盈眶的叫。 两人还来不及话旧,豹头环眼大汉突然大吼道:“他娘的混球!几个半条命的充戌移民,也穷啰唆好半天,耽误了大爷上路,唉!再不来查验文书,大爷要拆了你这乌衙门。” 大明一代,有两种小官吏千万不可得罪,一是巡检司的七品小官,一是驿站的小吏。 这两种人,连堂堂一品大员,也不敢动手揍他们。 他们是大明天子的情报网,有大明天子替他们出气撑腰。 大汉这一叫,叫来了巡检老爷,官腔来了:“什么?你向谁发横,凭什么?” “凭西平侯专使的身分,找你验公文,怎么?”大汉怒叫。 司马英在晃州巡检司衙门验路引,巧遇义弟沈云山,还来不及话旧,豹头环眼大汉已按捺不住,向巡检大发牛脾气,引来了巡检老爷。 西平侯来头太大,经常有专使往来京师与云南之间。 巡检老爷虽则天不怕地不怕,到底也不敢和西平侯的专使硬碰硬,气早消了,陪笑道:“对不起,下官倒是大意了,不知者不罪,专使大人见恕。请将文书交与下官验印。” 大汉在鞍旁招文袋中乱掏,掏出一个朱漆塘报封,递过说:“本使急于赶路,休怪鲁莽。” 巡检将塘报封略一验看,交与手下在底封附套上加盖了验印,然后奉上说声得罪,行礼退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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