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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九


  “误了事,你该知道后果。”老抠的语气充满威胁。“你放心!”她一挺胸膛,事到头来不自由,她必须下定决心了:“如果有人误事,这人绝不会是我。”

  “那就好,祝大家顺利成功。”老妪挑了空桶往外间走去,伸手指指床下,这才出房走了。折出走廊,劈面碰到一名店伙。“咦!马四艘,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四天假吗?怎么又来上工了?”店伙颇感意外地问她。“是啊!人老了,闪了腰浑身都感到不舒服。”老妪信口答:“可是想了想,还是来上工好些,有事忙反而不觉得不自在,静下来……哎哟!短命的,腰又痛了,看样子真得回家躺一躺了,人毕竟不能不服老呀!”话未说完,已经离开店伙挑着水桶一瘸一瘸地走了。店伙摇头,也嘀咕着离开。

  卓天威的客房,也有店伙送来汤水,等店伙一走,他打开了近内间的唯一格子花窗,一手举着灯台,在窗前移动了几次。离开窗户三五步,得一声轻响,一只鹅卵大纸团从窗外飞入。他放好了灯,再回头去拾起纸团,关上窗上了窗闩。在灯下打开纸团,看到三行小字──“傅夫人母女未牌投帖进入日熙园,迄申牌末,仍不见出园,园中未闻格斗声传出,无法潜入侦察,知名不具。”他知道,这是杭霸主的人传给他的消息,用不着具名,将字条揉成粉末,他坐在灯下沉思。“不妙!”他悚然自语:“君子可以欺其方,傅夫人怎么斗得过这两头狡狐?进了日熙园,她们……真的不妙,我得去枫桥到她们的船上等消息,可能已太晚了!”

  但是,他迟疑了。这消息是不久之前传来的,目下已经是酉牌初,也许,申牌之后另有变化呢!再说,如果真有意外发生,长春谷主应付不了的话,自会前来找他商量的,这时不见傅家派人前来,大概不会有困难发生,他也许白担心了。暂且放开心事,他进入内间洗漱沐浴。想起了凌月英这天来的言行举止,他大感烦恼。他知道凌月英心怀恐惧,对以往的上司七幻狐积威难忘、而且目下七幻狐已和灵狐结伙合作,心怀恐惧是正常反应。“明天,我一定要把她托给傅家的人带离苏州,以免她的精神崩溃……”他一面洗一面暗想着。打定了主意,他感到轻松多了。

  换上了一袭青袍,没忘了把盛飞刀的皮护腰系在袍内,刚准备出房找店伙亲自沏茶,邻房的墙壁突然传来三声轻敲。这是有所发现,有可疑警兆的信号。他不假思索地启门出室,急步到了邻房,叩门三下。房门开处,月英姑娘一袭罗衣,刚洗过的及腰秀发披肩,粉颊酡红酒意仍在,那双灵秀的明眸水汪汪,背着灯光,依然可以看出动人的面庞出奇的美艳,幽香阵阵自她的肉体散发出来。她脸上没笑容,指指房门。天威不假思索地入室,掩上门留心察看。她指指插闩的方孔,再拿起麻绳吊着的插拴。插拴是便于卡住门闩的木条,闭门上拴之后,加上插拴,门闩就卡死不能滑动了。通常双闩的门,只须一根闩有插拴使可以防险,外在的人用力撬门,也不可能把插拴撬断,除非破门而入。插拴断了,断了一截卡死在插拴孔内。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断的,以便晚间切割门闩撬门用。

  “有人故意弄折的,我去叫店伙赶快修理。”卓天威说:“他们真的要对你……”蓦地,他僵住了。月英站在他身前,几乎贴身而立,那红艳艳带了三分酒意的面庞,展现在她的眼下,那双水汪汪的明眸,妩媚的动人微笑,紧紧吸住了他的眼神。罗衣半掩,酥胸半露幽香扑鼻。灯光下、旅舍之中,孤男寡女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“天威……”甜甜的、意绵绵的轻唤,发自那红艳艳的小樱口,明眸中焕发出异样的光芒,有渴求,有情欲,还有别的……“月英,你……”他的剑眉攒在一起了,攒得好紧。“天威……”她双臂一张,便扑到他怀中了。双臂像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虎腰,烫热的面庞贴上了他壮实的胸膛,胴体火热紧贴在他身上,娇喘隐隐,用鼻音嗲嗲声说话极为悦耳动人:“抱紧我,不要让我孤独。天威!哦!抱紧我……”悦耳的诱人声音已经威力十足,再加上她技巧的扭动胴体,铁打的正常男人,此情此景也会融化掉。

  卓天威只感到一阵激情,一阵冲动,一阵电殛,一阵莫名的兴奋,有如山巨浪般淹没了他。出乎本能地,又那么自然而然,他的双臂连胸带肩抱住了怀中诱人犯罪胴体,低下头,右颊贴上了秀发,双手的力道渐增,呼吸也在变。“月英,不……不要……”他口中却说出抗拒性的低语,与身体的强烈反应完完全全相反的。“天威,不……不要抛弃我……”月英呢喃着,抬起火热的面庞,火热的樱唇寻找他的嘴唇,水汪汪的明眸妩媚极了。这瞬间,天威眼神一动。他抽回右手,托住火热的面庞,脸上涌现像是沉醉的笑意,这种笑意可以令钟情的少女意乱情迷。

  “月英,你这好美好美的小姑娘。”他的嘴巴也变得好甜了,用火热的目光,搜索眼前这张动了情欲的美丽动人面庞:“你知道,我好喜欢你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知道,天威。”月英的一双手恢复了自由,也抬手轻抚他的脸痴迷的娇叹着说:“所以我愿委身于你。天威!亲我……”

  “男人多少有些弱点,风流就是弱点之一。”他转吻月英的双目:“一到苏州,我就到过璇宫画舫。”

  “这是不足怪的,天威。人不风流只为贫,你有钱财和人才,人生几何?再不风流等几何?天威……”劈啪两声暴响,巨掌在那娇嫩火热的面颊抽了两记正反阴阳耳光。“哎……”月英尖叫,踉跄急退。

  她罗带已解的衣裙半张,酥胸半露,玉腿隐现,衣裙内什么都没穿,既没穿内衣,也没穿胸围子,也没穿长裤。“不错,人不风流只为贫。”他一步步的跟进,脸上的笑意怪怪的:“忘了告诉你,我练的是童子功,刚好出关没多久,下一步是降龙伏虎、性命交修、阴阳既济之学。姑娘,你知道如果上了床,而我发现你不是我所要珍惜的人,结果会如何?你所冒的风险未免太大了,是吗?”

  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月英嗓音变了。“你还要不要上床?”他笑问。“你……你要……”

  “采补,姑娘。”

  “不……”月英尖叫,猛扑而上。他冷冷一笑,双手一分,崩开抓来的玉手,切入中宫,耳光声再起,然后是一阵裂帛声,月英成了个赤裸裸的美人。

  “哎……哎哟……”月英晕头转向地尖声大叫着,双手戟指乱点,罡风锐啸中踉跄往后直退。卓天威不闪不避,左手轻拂,指劲应掌自消。“躺到床上去!”他沉叱。“我跟你拚了!”月英厉叫,指掌齐施,全力进击。天威双手上拂下拨,双脚未离原地分毫,双盘手布下了攻不破切不入的绵密防卫网,将攻来的泼辣狠招─一化解。卓天威乘隙不时攻出一两掌,毫不留情的在那惊心动魄的酥胸玉乳上,来上一记不轻不重的一击,不容许对方贴身切入,攻击要害部位。“砰!”赤裸的胴体突然飞起,被重重地摔翻在床上。玉体横陈,妙相毕露。“哎……饶我……”月英惨叫,像是瘫痪了。“我不会饶你。”他站在床口说,笑得邪邪的。“天威……”

  “我要你精力衰竭,贼去楼空,一辈子得靠药物支撑,以作为淫毒者戒。”

  “天威……”

  “到现在你还叫我天威?你配吗?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已经说过,你再也骗不了我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月英赤身露体缩成一团,拚命的向床后挤,拉过一角的被子裹住胴体。“我知道你是谁了!”天威眼中的杀气逐渐消失。“我……我我……”

  “你是七幻狐黎玉香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你如果是灵狐,就不会怕羞。”天威退至桌旁坐下:“有关你的事,我曾经有所耳闻过,据说你并不是个坏女人。果然不错,你现在的情景,已经说明你还知道羞耻,而灵狐富真真即使在大街上把她剥光,她也毫不脸红,起来穿衣裙,衣柜内有凌姑娘的衣着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不信你知道我不是凌月英。”

  “那就把凌月英叫出来就明白了。”他将一只茶杯往床下一丢:“你还不给我爬出来?还等什么?”凌月英从床底爬出来,不住发抖。两个凌月英,面庞相貌完全一样。

  “月英,好来好去,我不会和你计较。”他柔声说:“但是,话得讲在前面,下次见面时,你如果向我下毒手,我不会饶你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不会再见你了……”月英惨然地说:“灵狐不会放过我的,她一定会杀死我。”

  “不会的,她没有机会了,你还来得及远走高飞,或者找地方躲躲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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