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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三


  “当然不是,那雍不容只是一个只学了几招拳脚的混混,我用一指头可以要他死一百次。”

  “哼!倒是老夫多虑了。你们既不知己,也不知彼,如果能成功,除了归之于天老爷特别眷顾你们之外,实在找不出任何可胜的理由。

  “老夫以为你们是天道门的杀手,所以跟来相机行事。没想到竟然是你们,白白浪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,告辞。”

  “请留步……”大自在公子急叫。

  “该放手时须放手,诸位。”

  微风飒然,轻烟流泻出室,人影突然幻没。

  “难道雍不容真是天地不容?”另一名中年人自言自语。

  “老狂乞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。”大自在公子冷冷地说:“他说是,一定错不了,你老兄最好是相信,一个高手名宿绝不会指鹿为马。”

  “如果是,咱们得准备行动。”

  “你们的人能来得及召集吗?”

  “毫无问题。”中年人肯定地说。

  “那就准备吧!早些了断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
  ***

  三更鼓声传来,罗寡妇的大院人声渐止。

  夜猫子都出去了,二十余位房客都是夜间活动的族类,天黑外出猎食,天亮后回来睡觉歇息。

  有三条黑影接近了巷口的眼线。

  两个眼线天没黑就换班监视,无事可为,显得无精打采。

  “怎么了?”为首的黑影问。

  “今晚他不出去混口食,大概昨晚太累了。”一个眼线说:“里面的弟兄不断将消息传出,他晚膳后迄今仅出房一次,目下想必已睡得个死人了。”

  “里面的弟兄进去查证过吗?”

  “没有,从窗隙可以看清房内的情景。这人胆子很小,晚上点长明灯睡觉,光度虽不足,但仍可透过蚊帐,隐约可看清身影。”

  “很好,免得咱们枯等。”黑影欣然说。

  片刻间,淡雾四起。

  片刻,西厢一间客房灯光倏明,有人启门外出。

  “哎呀!怎么一回事?”有人高叫:“这种季节,怎么可能有雾?邪门!咦!谁在那儿躲躲藏藏……”

  黑影乍现,利刃破风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。

  “啊……”

  惨叫声从另一处传出。

  人声暴起,房客们大喊大叫。

  黑影闪掠,刀光霍霍,剑气漫天。

  暗器的锐啸声,令人心胆俱寒。

  雍不容的客房门前,共有八个黑影,以快速绝伦的行动,击破了门窗,他们狂野地冲入。

  各式各样的暗器,先射穿蚊帐,向床上的隐约人影攒射,然后刀剑齐下,帐毁床崩。

  床上没有人。

  薄被半卷“像”有人在内睡觉,枕上就以青巾裹成了一个小包“像”人的头。

  “人不在!”最先用剑刺入被的人惊叫。

  ***

  街坊议论纷纷,巡捕们稍后也大批涌到。

  整座大院死了十五个人,房东罗寡妇也被杀死了。

  血案如山,人命关天。

  ***

  雍不容已经是颇有名气的人,南京的城狐社鼠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,而且有部分蛇鼠与他小有交情。

  因此他的一举一动,逐渐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。

  雍不容搬了家,搬到聚宝门外的报恩寺附近,向一位老农夫租了一间看守菜园子的小屋。

  作为他休息睡觉的下处,进出城阁十分方便,唯一不便的是天一黑城门关闭夜禁,进出须冒险偷越城关。

  附近是些菜圃,老农夫的农舍远在两三里外,菜圃草已荒芜,因此小屋久已无人居住了。

  想遗世孤立,这里是颇为理想的隐居处所。

  四野无人,便于找他的人大举侵犯。

  知道他搬来的人很多,计算他的人当然也知道。

  两天过去了,毫无动静。

  这天晚膳毕,他坐在门前的屋旁大树下磨刀。

  是一把两尺二寸长的尖刀,厚背、狭锋、薄刃,刀身的弧度小,所以叫尖刀。

  刀有弧度,砍劈时感觉出特别锋利,封架时可以减少震力,而且容易迅速从争取到的空门突入反击。

  他磨得十分专心,刀身显得晶亮锋利,冷电森森,光可鉴人。

  身旁多了一个人,默默地注视着他不言不动。

  “你很细心,耐心更令人吃惊。”这人终于说话了,是改了装的不要狂乞。

  “利用磨刀的机会养气持志,可以扫除紧张、激忿、愤怒等等情绪,很管用。”他并没抬头,一下一下轻柔地磨刀:“刀一定可以磨得又快又利。”

  “其实,你这种人手中有没有刀剑,已无关宏旨,刀剑利不利毫不重要,一根丝线在你手中,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。”不要狂乞苦笑:“摘叶飞花也可以杀人,你实在不需把刀磨利的。”

  “本来我对用刀剑兴趣缺缺,但应付功臻化境,有致命兵刃在手的超等名家,有刀剑比较稳当些。对付大群可怕的高手,我必须有强而有力的兵刃来应付劫难。”

  “你知道凶手的底细吗?”

  “我查看过所有的尸体,有四分之三是被暗器杀死的。”他眼中有炽盛的火焰:“所以不必多费工夫,天道门必须负责。我并不想借口替这些死者复仇,只为了自己。”

  “这次,恐怕你找错对象了。”

  “前辈得到证据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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